聽黑貓這樣一說,飛兒就有點懵了,他這是把自己當成是EL的幫手了嗎?還妖怪?說的感情他就是一個正常人似的。這黑貓的腦回路還真是有些奇怪。想着,飛兒掐住他脖子的手就稍微松開了一下,就才那麽一瞬,他就感覺到這身下的黑貓使勁一下掙紮,居然就是以極快的速度掙脫了自己的控制,往樹林的方向逃竄而去。
這一下來得太快太過突然了,飛兒甚至看不清他到底是怎樣子給掙脫的,隻得大喊一聲“别跑!”,蹬地躍起,就朝黑貓逃離的方向追去。
雖說他有貓一樣敏捷的身手和奇快的速度,但他畢竟是受了傷,所以在極速竄逃一段距離之後,他的速度就明顯慢了下來,逃到接近河邊的一處空地緩下了腳步。
飛兒二話不說,從草叢中騰躍而出,直接就将他撲翻在地上,定眼一看,他就發現這黑貓的臉色變得很不自然,眉頭緊鎖,雙眼注視着天空,神色是一臉如臨大敵的驚恐。還沒等飛兒開口問話,他就使上全身力氣伸出爪子朝飛兒的脖子上抓過來。飛兒自然不會再讓這黑貓得逞,一手掐住他的手腕就将他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我不會跟你們回去,放開我,要不你就殺了我!殺了我啊!”黑貓怒吼一句之後,飛兒就感覺到這四周的空氣流動變得有些急促,甚至挂起了風,空中隐約傳來直升機螺旋槳攪動着空氣的噪聲,難不成是EL的人找到這兒來了?所以黑貓才把自己也當成是來抓他的人?
飛兒喘着粗氣,真想給這黑貓一巴掌讓他冷靜聽人話,可最後這一巴掌還是沒打得下手,隻是怒吼了他一句:“我不是來抓你的!是你媽讓我來找你啊!”飛兒着實不知道該怎樣将張娴的事情告訴他,胡亂一句吼出來,他居然就真的冷靜下來了。
飛兒繼續說道:“她說你是她兒子,現在她死了,我也不要你跟我回去,隻想要問你個事情。在大學那次,地下室裏跟我一起的那小哥,你記得吧?是不是你殺了他?還是你看到兇手是誰?他的手機又是不是在你手上?告訴我。”
黑貓皺着眉頭,整個人就像丢了魂的一樣,自語說道:“她說我是她兒子?她是誰?”
這一問,飛兒就愣了,黑貓跟張娴不是認識嗎?張娴說黑貓是她的兒子,他們關系不應該很好才對嗎?就算真不是親生的,那黑貓也該知道說的是誰才對,又怎麽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呢?
黑貓見飛兒沒有回應,又一次問道:“你說的她,是誰?”
飛兒實在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鬧哪樣,看這黑貓,大概也是個倔脾氣的孩子,這種情況之下要他松口,估計得先滿足他才行。想着,飛兒就說道:“張娴,你應該認識吧。就是她,她來找我說你是她兒子,讓我幫她找到你。”
“她?我的……”黑貓皺了皺眉頭,似乎是對飛兒的這個答複難以接受。
“你真是她兒子嗎?親生的?”飛兒又問。
“我不知道。”黑貓軟躺在地上,像是失去了鬥志,他跟張娴之間大概是有着頗深的感情,至于說張娴是否對黑貓隐瞞了什麽,那就是未知之數了。
黑貓原本蒼白的臉又白了一陣,幾乎毫無血色,飛兒見他沒再掙紮,也就放開了他。他沉默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着的落葉和塵土,又将帽子戴回到頭上,神色凝重,看似有難以釋懷的心結。
“嘭”地一聲槍響将他們二人吓了一跳,身後不遠處的叢林就傳來一陣騷動。
“他們追來了,快跟我走。”黑貓冷冷一句,轉身就往另一邊的叢林走去。
飛兒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了他的肩膀,喊道:“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
黑貓側頭冷語一句:“現在不是時候,快走!。”
就在這時,身後的槍聲再次響起,卻在距離他們不到十米的地方,還能聞到空氣中帶着濃烈的彈藥味,飛兒心知不妙正要跟黑貓一起離開,卻聽見一聲熟悉的叫喊聲從槍響的同一個方向傳來。飛兒隻感覺心底一沉,心說不對,這叫喊聲可是闵天的聲音,他正要離開的步伐就硬生生地就給停住了。
緊接着所發生的事情,飛兒是怎麽想破腦袋也沒辦法想得出來,那種發生在電影橋段裏的畫面,居然就這他媽的發生了。先是一陣又一陣的腳步聲,然後就是各種拉開槍栓的聲音,環顧四周,他和黑貓兩人,就是被一群十來個飛虎隊打扮的武裝人物給包圍住了。
按理說,黑貓這樣的身手,來抓他肯定需要這樣的陣仗,隻不過這隊武裝卻并不屬于EL或是林氏集團,因爲他們的領隊,居然是一個在幾小時前還跟飛兒有說有笑的半唐洋鬼子,總司。
“飛兒哥!!”闵天的喊聲從身後傳出。
回頭一看,飛兒就深抽一口涼氣,從草叢中走出來的不是别人,就是那總司和闵天。這還不算是讓他吃驚的,以總司對黑貓的重視程度,他叫來一組飛虎隊都是能夠說得過去了。可如今,他叫來的卻并不是飛虎隊,他們的身上沒有警章,更而如今總司手上舉着的槍,居然是朝飛兒而來。
除此之外,他的另一隻手上還握着赤小哥的青龍骨刀,依然抵在了闵天的脖子上。
“總司?這是怎麽了?”飛兒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又或者說他是還沒接受這樣的局面。
總司這人有陰謀,飛兒是早有預感的,可沒想到的是,他會在這種情況之下說翻臉就翻臉,難道就是爲了搶一個黑貓嗎?那用得着用槍威逼還挾持闵天嗎?
他那百發百中的槍法,飛兒是真的不想去領教,用大腿想也知道那也不會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可如今,如果就這樣将黑貓交給他的話,黑貓鐵定是甯死也不會将赤小哥遇害的情況給說出來了。
“飛,幹得不錯啊,妖怪就是妖怪,這麽快就找到了黑貓。”
妖怪,又是妖怪,這個不大友好的詞彙,他居然就這麽輕易地就說出來了,難道就真的應驗了老爸所教的那句話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再怎麽稱兄道弟合作無間,在他們眼裏,隻要跟他們有一點點差異的,就是所謂的妖怪,人,就是這麽一種現實的東西,想必,接近赤小哥的他也是另有目的的。
“飛兒哥救我,這變态是EL那邊的!”闵天嚷嚷着。
“把黑貓交出來,你們就可以走了,小林的死我自會查個清楚。”說着,總司揚了揚手中的青龍骨刀,“小林的青龍骨刀,你還記得吧,前幾天我就發現它能讓鬼魂灰飛煙滅,果真是件了不得的寶貝,小林不在了,我會替他好好保管的。”
“飛兒哥,他說的是真的,把黑貓交給他們吧。你看我們這錢也收了事也做了,沒必要搞得這麽難看對不對?”闵天嚷嚷着大點其頭。
“識時務者爲俊傑,小鬼頭,你就好好勸一勸你的飛兒哥吧。”總司說着就将持刀的手放下讓闵天回到飛兒身旁,算是給了誠意,另一隻手上的槍卻依舊對準了飛兒。
飛兒想了片刻,笑道:“你說小哥的手機信号在這裏,是騙我的吧?”
黑貓用手按了按飛兒的肩膀,低聲說道:“他沒騙你,手機的确在我這,我見過你的那個朋友。隻要,你幫我離開這裏,我就帶你去見他。”聽黑貓這一說,飛兒又是一愣,他這是在暗示着赤小哥沒死嗎?還是說,那隻是相讓自己幫他逃脫的謊言?細想這黑貓說謊的功夫,大學那會就已經見識過了。
飛兒心裏猶豫,低聲就問道:“他還活着?”
隻見黑貓點了點頭,飛兒就陷入了兩難的矛盾,将黑貓交出去,赤小哥的生死必定斷了線索,可這時候如果選擇幫他,那就代表着自己要跟不知道有多強大的勢力作對抗,前路兇險,生死難測,能不能離開這個北河樂園也是個未知。
總司開口說道:“H!小白在什麽地方啊?告訴我吧,你把他藏起來也沒用,不是被我找到就是被别人給找到,他藏不了一輩子。告訴我他在哪,今天我就當做沒見過你,以後也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了。”
黑貓微翹嘴角,輕笑一聲,低聲罵了一句,說道:“我不知道你說的小白是誰。”
話音剛落,他就突然以極快的身勢往那些‘飛虎隊’沖了過去,雙腳一下用力騰空躍起,看似要跳出那些‘飛虎隊’的包圍圈,飛兒知道,黑貓這是将生死交到了自己的手上了,現在是個機會,自己要不做選擇,黑貓鐵定要被他們給抓走,他們也不可能從黑貓口中得到半個字。這如果自己要是插手了,那麽所有的事情就會有千萬種變化的可能。
飛兒看着黑貓身形躍至半空,他娘的這是在逼自己做選擇,而且是稍縱即逝的機會。他心中一咬牙,糾結在心裏的問題就有了答案,随即揚手一揮,四周頓生火舌盤繞,緊接着就是炸起一圈沙塵和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