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本來就坑坑窪窪的十分颠簸,如今加上車頂落了一隻成人大小的玩意,這車子就開始有些不聽使喚左右擺動起來。總司雙手緊握方向盤,拐頭跟赤小哥互望了一眼,這兩人就似乎有了默契一般,隻見赤小哥擡頭看了看車頂,然後閉上了雙眼,似乎是在全神貫注着什麽,随後總司就是一腳踩在刹車上,急擰方向盤,車子發出一聲極其刺耳的聲音,漂移狀地橫在了馬路中央。
一隻被燒着了的巨鳥怪人就從車頂上被甩了下來,摔在地上不停在地打滾,拼命地拍打着那一雙取代了人手的巨大羽翼。
飛兒從來都沒見過這樣醜陋的鬼怪,不像是人,又不像是妖怪,感覺就像是用動物殘肢給硬拼出來的一頭怪物。這些巨鳥怪人,都有着人的身體軀幹和人的頭部,但雙手和雙腳卻是鳥禽的模樣,身上長有鳥禽的羽毛,卻是稀疏得非常難看。
“媽的,幹一架吧!”總司這話還沒說完,就舉槍朝那巨鳥怪人的人頭開了三槍連發“嘭嘭嘭”,三顆子彈全打在那巨鳥怪人的頭上,從一側穿進去又從另一側穿出來,那巨鳥怪人的人頭差點就被打得開花了,腦漿灑了一地,身子也不再動彈了。
赤小哥一手推開車門,丢下一句“你們都别出來。”就下了車,還不到兩秒的功夫,飛兒就聽到他一腳踩在車頂上借力往空中跳躍而起的聲音,緊接着,兩團隕石一樣的火球就砸在車旁不遠的地上,那是兩隻被焚燒着的巨鳥怪人。
這樣的情況,他們還哪能坐得住,飛兒和總司同時推開車門下車,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飛兒耳邊就響起了槍聲,總司雙手拿着手槍,一臉鎮定,舉槍就往那開着摩托跑車朝他們接近而來的車手頭部開火,那簡直就是百發百中的槍法。
飛兒聽到四下槍聲,四個車手就應聲倒地。同時一隻巨鳥怪人落到地面,撲騰着翅膀,張牙舞爪就往他們撲來,随即空中疾沖下來一道巨蛇般的火舌将它卷翻在地,伴随着總司手上槍聲再次響起,這隻巨鳥怪人也就癱倒在地上,再也沒動靜了。
“啊~”地一聲,又是闵天的驚叫,他縮在車門旁邊,雙手舉着槍朝天上指,卻沒有開槍。擡頭一看,就看見半空中的赤小哥被一隻巨鳥怪人抓住肩頭吊在半空中無法動彈,而另一隻巨鳥怪人則張着巨鷹一般的利爪往他疾沖過去,利爪瞄準赤小哥的腹部狠力一抓。
若是普通人,被這巨鷹般的爪抓一下肯定是腸子都要被抓出來的,可這爪子剛下去,就隻聽到這巨鳥怪人的一聲慘叫,它那巨大的爪子竟然是硬生生的斷了下來。赤小哥一手抓住他的腳,又是一聲凄厲的慘叫,這兩隻巨鳥怪人就同時被焚燒起來,伴随着落下的兩團大火,赤小哥也一同落到了地面。
“小哥你還好吧?剛才那一爪子,受傷了沒?”闵天朝他跑去,本是想看他的狼狽,卻沒想到看他肚子上的衣服被抓破了一個大洞,身子卻完好無損,被抓的的那一處腰間正在閃爍着龍鱗的赤光。
赤小哥沒有回應,自顧自地朝飛兒他們走去。每一次動用靈氣,他的身體都會有不同程度的出血,閃着赤光的鱗片滲出鮮紅的血,看着非常慎人,剛才的劇烈運動,想必他現在也已經開始疲憊了,他的呼吸變得沉重,節奏也比平時要急促一些,血色的雙眸死死地盯着遠處的兩個車手。飛兒想象着,這赤小哥的下一個動作,肯定就要往他們沖過去,來個趕盡殺絕。
“小哥,留活的,問清楚他們是什麽來頭。”飛兒的手輕輕地搭了搭赤小哥的肩膀,隻感覺他的身體都是滾燙的,手剛按上去就是被他狠狠燙了一下。
又一聲槍響,那一隻朝他們俯沖下來的巨鳥怪人被總司打了下來,子彈在他的翅膀上打了個對穿。巨鳥怪人掉落在地上掙紮着站起身,卻沒有要逃跑的意思,反是像野獸一樣胡亂叫了一聲,然後拍打着滴血的翅膀朝他們狂奔過來。
飛兒一個箭步接近這隻巨鳥怪人,朝他肚子就是一拳,雖然這一拳是他用左手擊出的,但也是使了他十成的力度,這一拳下去,如果這巨鳥怪人肚子裏面是腸子的話,估計這腸子已經糊成一團扁的了。
“你們是誰派來的?幹嘛跟蹤我們?”飛兒的問題惹得總司一聲發笑,也不知道是哪裏問得不對,他疑問着回頭一看,迎面就是一道灼熱的火舌從他身旁呼嘯而過,直接就将那隻巨鳥怪人給吞沒。
看到這樣的情況,最後的兩個車手拔槍指來,可他們的身體卻在微微發顫,要不是帶着頭盔遮住了臉,估計飛兒他們就能看見兩張驚恐得十分可笑的面孔了。
他們好像看懂了赤小哥的靈氣可以點燃的距離,站在了離他們十幾米以外的地方就不再靠近了,總司和闵天也同樣用槍指着他們,雙方就這樣奇迹地僵持了十幾秒。飛兒“哈哈”一笑,舉起雙手作投降的手勢,就往那兩個車手慢慢走去。
赤小哥輕聲叫道:“司徒!”
飛兒也沒去理他,慢走了幾步見這兩車手都還沒有反應,他就是一下騰空躍起,車手這才反應過來,舉槍指着飛兒,“嘭嘭”兩下槍響,其中一個車手的頭盔就濺出血來,而另外的一個,握槍的手腕被子彈打中,鮮血直流。
看到飛兒已經來到他跟前,他本能地拔出一把軍用匕首胡亂掃來一刀,被飛兒兩下擰掉之後,他居然就“啪”地一下跪了下來,扯掉了自己的頭盔,大聲喊道:“爺爺饒命啊,爺爺!”
而當飛兒看到這人一張驚恐得扭曲的臉時,差一點就要笑噴出來,本來就歪瓜裂棗的一副殘障的傻逼模樣,加上如今被吓得雙眼瞪成了圓形,眼珠子突出,淚水鼻涕橫流,想來被鬼吓死的人也就差不多是這個樣子,而他如今是比被鬼吓死還要滑稽一點。
“爺爺、大老爺、太祖爺爺……饒命啊!我……我隻是個湊數的!我什麽都不知道啊!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别殺我,别殺我!求求你們啊!”車手一個勁地磕頭求饒,除了有點智障的模樣以外,全身上下道是跟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赤小哥平複了靈氣,走到飛兒身旁,還沒等飛兒開口問點什麽,就見赤小哥的右手伸出來龍爪一樣鋒利的指甲,在這車手的手臂上快速劃過,車手的衣袖就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露出的手臂卻長了一層薄薄的黑色細絨毛,勉強能夠看到本來的皮膚,皮膚上有着一個紋身‘H8451624’。
“這是什麽?”飛兒好奇着問道。
車手見赤小哥臉色一沉,大驚失色,連忙擺動着雙手,求饒着喊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的,這是假的,假的!”說着,他用手舔了口水就往那紋身上面塗,是要把這紋身給抹掉。但這紋身可不是什麽水彩筆的傑作,口水又怎能抹掉,車手抹了好一陣子,紋身依舊清晰可見。
飛兒看得一頭霧水,側頭看着赤小哥,等着他的解答。
赤小哥沉默了一會拐頭就走,冷聲回答說道:“沒什麽。”他剛走開兩步,這車手身上也就開始燃燒了起來,車手發出陣陣凄厲的慘叫。當叫聲停下,飛兒站在火團旁邊,看着慢慢走遠的赤小哥,心裏就有點不是滋味。
總司吹了吹口哨,擺弄着手上的槍,然後向赤小哥豎起個大拇指,好像還對他說了一句什麽,隻是太遠沒有聽清,他的臉上挂着笑容,仿佛在他們眼中,剛才的殺戮是一件平常得不值一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