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驚變,一切都來的太突然。
本來我是站在蛇堆後方的,這一下子,反而是最靠近蛇的了。
算得上僥幸的是,這些蛇似乎很不滿阿毛招惹它們,注意力根本就沒有放在我的身上。
砰。
就在此時,一個瓶子,從我身側劃過,徑直丢了過來。
飛出來的途中,就有一股類似汽油的刺鼻液體,飛濺出去。
這瓶子精準的砸在那具屍體上。
“阿毛,點火!”趙蠻喝了一聲。
阿毛聽到趙蠻的聲音,突然鎮定了下來,竟然穩住了,任由那幾條蛇在自己身上遊走,抓起打火機俯身快速的一擦。
火騰地一下就沖了起來。
那堆蛇還沒有從盤着的狀态中遊走開,就如同一團肉球一樣,被火點燃。
不過三秒的時間,就聽到了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和一種,令人嘔吐的肉香味。
尤其是那屍體被連帶着點燃,總見那些傳言和故事裏,說人肉是香的,但是我卻不敢苟同。
我聞到的,是一股極其難聞的味道,具體是什麽我無法形容。
阿傑從我身側沖過,伸手就向着阿毛身上抓去。
他掐着那蛇的頭,拎起來就向着那火堆裏甩去,兩個人迅速無比的,就把一身的細蛇給弄了個幹淨。
雖然還有一些小蛇在地上遊走着,卻看起來沒有那麽恐怖了。
但是這麽一個耽擱,等到阿傑再次從包裏掏出一個瓶子的時候,我們前方,之前阿傑搞出來的那些蛇,卻全都散開了。
阿傑遲疑了一下,“先生,隻帶了兩瓶,一下子燒不完這些蛇。”
趙蠻眉頭皺起,盯着面前看了一會,悄悄的往我們這邊靠了過來,“抓緊清理後方的蛇,前面走不了了,我們往洞裏深入。”
“往洞裏深入?這不是自投死路嗎?”二舅說了一句,俯身抓起幾根粗一些的樹幹,捅進那蛇堆裏,手中一震攪動,竟然勾着幾條還在燃燒的蛇拔了出來。
樹幹頂端已經被燒紅。
“不然呢,往前沖,就是現在死,往後走,說不定還能有生路。”趙蠻喝了一聲,持刀對着這滿地的蛇,神色也有些緊張。
畢竟,他再厲害,也是人,而不是神鬼,不怕這滿地不知道有毒沒毒的蛇。
二舅抓起樹幹,往我和趙冬手裏各塞了一根,“拿着防身,蛇怕火。”
說着,他又從地上抓起幾根,同樣給了趙蠻他們人手一根。
趙蠻往前揮了幾下,火星四濺,那些蛇果然往後退了退。
但是蛇太多了,上百條蛇分散開來,就算是一刀一刀殺,每刀都劈中,也要上百刀。
還要保證自己不被咬,蛇的攻擊速度,哪能那麽容易躲開。
我們就這麽揮着樹幹,一點點的往後退去。
隻是這一次,再也沒有人敢碰那些屍體的。
誰知道,這屍體下面,是不是還是一個蛇窩。
這玩意,就像是一條大的母蛇,獵殺了人類的屍體,在這裏供小蛇成長,進食一樣。
往裏去,這樣的屍體并不少,不過沒有那麽密集了,往往要隔着一兩米,兩三米,方才會有那麽一具。
那些小蛇圍繞在洞口那邊,沒有跟上來。
至少聽聲音,是這樣的。
阿毛和阿傑圍在趙蠻身邊,将他保護在裏面,趙蠻此刻正拿着手電往洞裏面照去。
“這洞這麽長?”二舅順着他的光線看了一眼,驚訝道。
手電照進去,竟然還沒有看到洞的底部,長度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象。
趙蠻“嗯”了一聲,神色微微有些變化,他向阿傑看了一眼,說了一句話,我也沒聽清。
接着,阿傑就将手中的樹幹換了隻手,向着頭頂按去。
按了幾下,卻沒什麽聲音。
我們一下子怔住了,阿傑也呆了一下,奮起一拳捶了過去。
稀稀落落的,掉下裏一堆泥土。
我們一直以爲,現在走的路是認爲挖出的坑洞,或者幹枯的水道之類的,而頭頂是蓋着一層厚厚的落葉樹枝等,一路小心翼翼的走進來,提防着那些蛇的進攻。
卻沒有注意,頭頂竟然早已不是之前那樣。
竟然是厚實的泥土,也就是說,現在,我們是真的在一個地洞裏了,除了往裏走,就是出去頂着那數百條的蛇的攻擊,沖出洞口去。
趙蠻俯身在地面上按了按,我見他手掌平攤開,在地面上向上,向下,各自劃動了幾下。
他起身,“沒注意,這洞裏的路竟然是以一個微笑的幅度往地底延伸的,現在恐怕已經在地面下一兩米的距離了。”
一兩米,也就是說,頭頂的泥土厚度,也就在一兩米,這樣一個完整的泥土塊,想要從下面挖出去,沒有工具,和沒有支撐點,無異于癡心妄想。
燈光下,趙蠻的神色也有些不太好看,臉上又一些猶豫的神色,一閃而過。
“那我們現在豈不是在地底深處了?”趙冬詫異道。
“我們是在山腰附近繞的,現在往下,也隻是在山腰以下而已,距離泰山山腳,還早着了。”我解釋了一句,對于趙冬這個已經轉向了的,地理文盲,有些無奈。
“先生,怎麽辦?”這次出來,二舅沒有擅自指揮我們,估計是顧慮到趙蠻的面子,或者相信他的經驗什麽的,都會提前問他一句。
趙蠻看了看四周的屍體,深吸口氣,道,“我覺得,我們恐怕正在往這次要去的地方而去。”
“地表上的那些樹木,形成了一個迷陣的,導緻所有前來的人,都隻會在這裏轉悠,而找不到目的地。雖然你說隻要心裏無迷陣,埋頭走就行,但那也隻是出了迷陣而已,卻沒法找目的地了。”
“所以,這條地洞,很可能是通往那處的一個路徑,唯有通過這裏,才能到達。或許我們陰差陽錯之下,反而走對了路。”
趙蠻眼神中閃爍着激動的光芒,連着說道。
二舅左右看了一眼,沉吟一聲,點了點頭,“或許吧,這麽推斷,也不無道理。”
“那是什麽?”阿毛和趙冬突然同時叫了一聲,看向洞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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