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爲什麽會答應我們?”剛進入房間,趙冬就迫不及待的好奇問道。
“因爲我爺爺。”我沉默了一下,道。
二舅點頭,“對,他怕有危險,到時候若真的有問題,你爺爺一定會來救你們,而隻要能救出你們,他自然也就有辦法再跟着逃出去。”
“巧偷趙蠻,自然不會做這種虧本的買賣,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你爺爺根本就不可能過來了。”二舅苦笑了一下,或許他也覺得,這可能是和趙蠻的對話中,唯一的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情報了。
我皺了皺眉,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就算傳言有些誇大的成分,但是趙蠻可以悠然的活到現在,他的實力毋庸置疑。
這樣的人,對于此次要去的地方,都充滿了忌憚,那該會有多麽的危險?
别人去爬泰山會準備什麽,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肯定不會有人準備的是我們這些東西。
我親眼看到,二舅往包裏塞了一個黑驢蹄子,還有一瓶通紅的都有些要凝固的血,不知道是不是那什麽黑狗血之類的東西。
和趙蠻碰頭後,我們才知道,他并不是一個人,還有兩個人跟在他的身邊,一言不發的樣子,很像是保镖一類的人。
這兩人,全名不知道,就聽到趙蠻分别叫他們。“阿毛,阿傑。”
阿傑是個比較高大的漢子,一身肌肉即便是套着外套,也遮蓋不住,眼神淩厲,充滿了爆發力,樣子很兇狠。
阿毛反倒是和趙蠻有點像,不過比趙蠻高了很多,是個瘦瘦高高的男子,隻是眼神有些不安分,看起來就不像是好東西。
這兩人應該都是在不到三十歲的年紀,趙蠻不主動開口,他們一般不會說話。
阿傑背着兩個大包,走在最後,趙蠻走在最前面,二舅緊跟在他身後,我和趙冬,走在一行人的中間。
看得出來,趙蠻也看出來我和趙冬沒什麽真本事,這是起了點稍微保護我們一下的意思,估計也是留着有用。
我們起初還是跟着那些遊客的道路走的,不過來的比較早,走了小半個時辰,遇到的遊客也不多,多是些商販。
走了一段距離,一條小路從這鋪好的台階下,往外延伸而去,趙蠻掃了四周一眼,輕快的就跳下了台階,往小路走去。
我們一行人埋頭就這麽彎彎繞繞的,跟着趙蠻往前一直走。
一直走到中午,雙腳發抖,每次擡腿肌肉都在顫抖,我需要把手拉着褲子,讓腿擡上來走動。
趙蠻這才終于停了下來,老爺子連口粗氣都不喘,悶頭坐下來,阿傑上去,從身上的包裏掏出水給趙蠻喝了,趙蠻這才起身,在四周查探起來。
二舅去問了幾聲,返身招呼我們坐下,“老先生要認認路,辨認辨認方向,正好,坐下來吃點東西,喝點水,休息一下。”
我們找了塊石頭坐下,就見趙蠻在那邊左望右看,不時的要眺望一下遠方,不知道在以什麽來比對方向和我們的位置。
此刻我甚至都已經無法分辨東西南北了,早已被繞暈了頭。
我們有心問他,卻又知道他不可能開口,也就知趣的沒去搭理,别看現在我們和和睦睦的,真要涉及到了利益方面,恐怕立刻就會翻臉。
半個小時後,我們再次出發,這次的行走路線,卻像是在往山腳下行去了。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一點都不假,每一步下腳,渾身都要颠晃一下,肌肉酸的要命。
“諾,對咯,就是這裏,看來沒錯了。”趙蠻突然在前方高興的說了一句,指着腳下,道,“上次啊,我就是在這裏搞到這枚棺币的。”
“上次……老先生你不是說,是從當地的老鄉手裏收購來的嗎?”二舅蹙眉,直接問道。
趙蠻一愣,“是嗎?老咯,記性不好啦,估計是說錯了。”
他呵呵一笑,我見二舅悄悄掃了我一眼,我回以微微點頭,心裏的警惕一下子提了上來。
我此刻身上背着一個巨大的登山包,塞的鼓鼓的,但是實則裏面的東西并不多。
而在登山包,緊貼着我後背的這裏,還有一個拉鏈,我悄悄的将手勾在登山包的袋子上,讓人看去,就像是登山包太重了,壓着肩膀疼,我在緩解登山包的重量一樣。
然而,我卻是将手勾在了這個特制的拉鏈勾上,這是一個圓環狀,我手指正好勾在上面,可以單手快速無比的拉開拉鏈。
而順手伸進去,我就會摸到一杆獵槍,二舅曾用來打毛猴子的獵槍。
獵槍早已上膛,雖然隻能一次打一發,但是卻足以同時威懾對方三人。
此處人迹罕至,我們跟趙蠻進來,自然不會沒有一點的防備。
趙蠻呵呵一笑,帶過了自己前言後語的不搭,左右瞧了瞧,向着左前方向,繼續深入而去。
我說過,我是學美術的,對于人體的研究,骨骼,肌肉的了解,都曾學過,解剖圖一類的,爲的是畫人體的時候,做到心中有數,體現出人體的結構來。
即便是畫穿衣的模特,也要将肌肉骨骼等考慮進去。
趙蠻很瘦,也很老,所以他的眼球高高的鼓起,因爲臉頰上血肉的稀少,從他的側後方,是可以看到他眼球的側面的。
往左前方前進了五丈的距離,我注意到,趙蠻頭對着正前方,但是眼睛,卻悄悄的向着右側,瞥了過去。
并且眼球泛起了一個輕微的波動,像是有些緊張的抖動。
我不動聲色的往前走着,當走到趙蠻之前的位置時,同樣悄悄的,将目光轉移了過去。
那是一件殘破的棉衣,上面還帶着血迹,勾在樹枝上。
想到趙蠻說他從這裏得到的棺币,我瞬間明白了過來。
他在這裏,殺了人,從那人身上,得到的棺币!
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慌,我手不自禁的往拉鏈上勾了勾,腳下往趙冬的方向湊了湊。
如果動手,我需要趙冬先拔刀替我争取穩妥的時間。
再次跟着趙蠻往前走了大半個時辰,我瞳孔猛地一縮,無他,因爲我看到,就在同樣的位置,我再次看到了那一件沾血的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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