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意外的是,我本以爲會聞到一陣難聞的味道,卻不想,竟然迎面撲來了陣陣香味。
是的,香味。
那種香味竟然讓我覺得渾身輕松,似乎一直緊繃的神經,都不自覺的放松了下來。
更是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味道對童屍的影響最大,他呆呆的站在棺材之前,竟然在深呼吸這種味道。
從未想過,他竟然還有嗅覺!
童屍動作十分的誇張,顯得十分的激動,向着棺材上撲去。
他就像是個孩子一樣,拉着那棺材邊上,向上跳着,竟然想要進入棺材裏。
“不好,不能讓他瞎鬧,動了屍體,怕會引起亂子。”二舅大叫一聲,接過符紙,迎面沖了上去。
童屍此刻眼中隻有那具棺材,根本就對外界的事情不在意,二舅很容易就繞到了他的身後。
隻見二舅兩根手指掐着符紙上端,一個箭步沖上去,快速的将符紙向着童屍額頭上蓋去。
童屍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頓在當場。
二舅松了口氣,“還好還好,沒出大亂子。”
見到童屍被攔下,我們也都湊了上去,墊腳往棺材裏看去。
棺材内躺着一個一人高的東西,隻是這東西表面有着一層層的黏膜。
看起來,就像是蠶蛹一類的東西。
隻是這東西是軟的,接近半透明的狀态,并且十分的粘稠,怎麽形容呢,就是想一隻巨大的鼻涕蟲,将一具屍體吞進了身體中,躺在了棺材裏。
可以透過這一層半透明的黏膜,看到其中的有一個人形的黑影,具體的樣子,是不可能看清楚了。
此刻這黏膜上的液體還在流動着,那股子香味,也正是透過它散發出來的。
“真的是活屍?”二舅驚疑不定的看着,嘴裏喃喃道,“這種方法一直都有傳聞,還從未聽說過,真的有人使用過,沒想到,竟然真的看到了一具活棺葬活屍。”
“那他到底死了沒?”趙冬指着棺材中的東西,心悸的問道。
二舅皺眉,“不知道,确切的說,他可能一直都沒有死過。”
“沒死過怎麽會放入棺材中呢?就算是想要複活,那也要先死吧?”我敏銳的撲捉到了其中的差異,追問道。
二舅眉頭皺的更緊了起來。
這時,姚洛突然開口,“因爲他不是要複活,他是想要長生不死。所以他從未死過,隻是進入了這棺材中,或許也再未活過。”
“長生不死?我靠,這老小子好大的心啊,這是要學秦始皇啊這是。”趙冬咂嘴。
“那就是說,他是在活着的時候,進去的?這是爲什麽,如果活不過來,豈不是白白被活埋了嗎。”我奇怪道。
二舅掃了我一眼,神色有些異樣,“你還年輕,你不知道那種明知道死亡就要來臨,自己的生命就要完結,但是自己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坐着等死的那種感覺,是多麽的痛苦。”
“你一生快活,一生潇灑,一生戎馬,沒有你不敢挑戰的事情,沒有你不能戰勝的人,沒有你跨不過的坎,你的一生,都是傳奇。”二舅突然感慨起來,“可是當你老了之後呢?”
“無論你是富可敵國,還是權勢滔天,最終還不是要躺在那裏,動彈不得,感受着自己的生命一點點的消逝,那些美好的記憶離你而去,你開始需要别人來照顧你,才能吃喝拉撒。”
“到這個時候,如果有選擇,你自然就會選擇,這樣的方式。”
砰。
二舅這邊說完,一陣砰砰聲突然傳到我們耳中。
聲音來的突然,十分的沉悶,我們被吓了一跳,紛紛向着這墓室内看去,童屍,石門,等各個地方,全都掃了一遍,卻沒有發生任何的異常。
但是這砰砰聲就如同在耳邊一樣,有節奏的跳動着,十分的平穩和協調。
當遍尋無果後,我們站在台階上,将視線,向着棺材中投去。
如果說哪裏還有問題的話,那就隻可能是這裏了。
江凡輕輕靠在棺材邊上,探頭進去,傾聽起來,他的臉色,陡然變得凝重了許多。
“是這裏面的聲音。”他擡頭看向我們,道。
“什麽聲音?”趙冬好奇的看了這安靜的蛹一眼,不明白是如何發出這樣的砰砰聲的。
江凡目光閃爍了一下,似乎是在猶豫,最終還是開口道,“是他的心跳聲。”
“心跳聲!”二舅眼睛瞪大,沖了過去,同樣探頭聽去。
他此刻頭部距離那蛹不足三寸,感覺他隻要搖動一下頭部,就會碰觸到這玩意上去。
看起來讓人瘆得慌。
“竟然真是他的心跳聲,這玩意兒竟然真的沒死?”二舅驚奇,似乎雖然他知道這是活棺,但是當真的見到這樣的場景,還是充滿了不可置信。
或許從内心深處,他也是覺得不可能有人可以長生不死,還可以複活的吧。
“不管他是死是活,我們都應該拿了東西,趕緊走,離開這裏。”姚洛卻不在意,看了一眼石門,道。
石門外還有兩具童屍,這墳墓古怪太多了,還是早些出去的好。
我們點了點頭,深表贊同。
“可是這棺材中空無一物,隻有這一個蛹,你到底要的是什麽?”趙冬理所當然的問道。
我們卻都沉默了一下。
當見到這棺材中的場景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姚洛如果想得到那樣東西的話,唯有一種可能。
……
姚洛從腰側一抹,一柄短刀,匕首狀,出現在手中,腳下輕踏,直接就沖了過去。
二舅他們并未阻止,更未曾退後,而是和江凡各占一邊,我注意到二舅腳尖往外移動了一下,顯然,随時都可能會偏身攔擊拿了東西就要跑的,姚洛。
伴随着一陣刺啦聲,這蛹就被姚洛劃了開來。
姚洛不僅不怕,面色更是十分的平靜。
想到她一個女子,竟然深入着大山之中的墳墓中,尋找一樣東西,孤身一人,我暗暗爲她的膽量所震驚。
那包裹着“屍體”的一層蛹被劃開,其中的“屍體”一下子就暴露了出來,
這是一具面目模糊,幾乎潰爛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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