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得從床上醒來,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感覺像是睡了三天三夜一般。
再睜眼,竟然還是天黑,不知道還是不是昏迷當天。
伸手往肩膀處摸去,一條長長的疤痕,還帶着疼痛感。
嘎吱嘎吱。
這時,房外傳來陣陣奇異的聲音,一陣香味,飄進鼻子裏,肚子立即叫了起來。
“趙冬這臭小子,吃好吃的,竟然也不想着我。”我罵了一句,翻身下床。
可能是許久沒吃飯的原因,身子有些發虛,我身體晃了一下,摸着牆往外走。
拉開簾子的那一刻,我心裏突然湧出奇怪的感覺來,那種感覺讓我心裏直反毛,可是又不明白爲什麽。
左右打量,房間裏一切如舊,趙冬的包就丢在床邊,牆上還有毛猴子留下的孔洞。
搖了搖頭,我邁步走了出去,
院子裏,架着一口大鍋,鍋裏有十分濃郁的香味不停地四散而出。
而在鍋邊,還有一些散亂地毛發沾染着鮮血,混合着泥土,一片狼藉,
趙冬的刀被胡亂的丢在一邊,斜着插在那兒。
“這是跑去打了野味,來吃?”我心裏嘀咕了一聲,有些驚訝,院子裏空無一人,二舅和江凡他們都不知道跑去了哪裏,空留下這麽一口大鍋。
我猶豫了一下,走到鍋前,湯已經開了,汩汩的往外冒白泡白沫,也不知道煮的是什麽。
突然,一陣濃重的喘氣聲自我腳下響起,我一驚,急忙側步,低頭看去,發現竟然是那條黑狗,
楊芝嘴裏的二黑。
“你還敢跑到這裏來!”我罵了一聲,堅信就是它記恨我們,把毛猴子引過來的,想着就準備低頭去把趙冬的那把刀從地上撿起來。
“汪汪。”黑狗哇哇對着我叫了兩聲,狗嘴裏留着哈喇子,焦急的看着鍋,鍋下支着火,它不敢貿然沖上去。
一時間,這周圍靜悄悄的。就隻有鍋下的火光,簡單得照着四周,黑狗時不時的叫兩聲,視我如無物。
我好奇趙冬他們去了哪裏,想着,就喚了兩聲。
“趙冬,江凡,二舅!”三人的名字反反複複喊了好幾個來回,也沒有半點回應的聲音。
不知道爲什麽,我一下子想起那村口井水裏的棺材,和那個詭異的黃牙老人,這些我都還沒來得及跟二舅他們說。
砰。
在我有些發慌的時候,院門那兒突然傳來了碰撞得聲音。
像是什麽東西砸到了院門的牆了。
有些沉悶。
還有腳步聲傳來,腳步聲比較重,主人身材肯定不輕。
“哈,你們終于回來了!”我一高興,就叫了聲,估摸是天黑趙冬這胖子撞牆上去了。
誰知道,火光的盡頭,卻露出了一雙綠油油得眼睛,那眼睛蹬的跟個熒光燈似得,從黑暗裏一下子冒出來。
黑狗汪的一聲,蹭的就沖了過去。
随後火光就照映出了這眼睛主人的樣子。
近兩米的大個子,粗壯的身材,全身沒有半件衣服,全部都是茂密的毛發。
不是毛猴子,還能是誰!
毛猴子直勾勾的盯着我,速度卻不快,我這才注意到,它兩隻長長得手臂都垂在身後,手裏各自拖着一隻腳。
兩個黑影,被他在地上,拖動着。
我第一時間就認出來其中一個黑影,肯定是胖子無疑。
因爲那黑影的體型,非他莫屬。
至于另外一個,則有些不能确定。
啪啪。
毛猴子随手松開手,把兩人丢到了地上,向我這邊走來。
我摸着刀,想着學江凡那樣,幾刀上去,把它吓走。
誰知道毛猴子走到一半,竟然停了下來,而是走到鍋的另一邊,直接将手伸進了鍋裏。
确切的說,是把那手指甲伸到了滾燙的鍋裏,攪動起來。
“汪汪。”香味散開,黑狗又叫了起來,
毛猴子卻不攻擊它,我目光一閃,越發肯定,之前毛猴子攻擊我,就是黑狗做的。
忍不住惡狠狠的看了黑狗一眼。
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一邊往後退了一步,一邊把手裏得刀握的緊了緊,墊腳往那鍋裏看去,
不是說毛猴子吃得是人的五髒六腑和腦漿嗎,怎麽我面前這個,還煮起湯來了。
胖子被抓在這裏,那江凡和二舅呢?楊芝呢?
如果他們跑了,爲什麽連喊我一聲都沒有?
黑狗叫得越來越急,毛猴子擡腳就踹了它一腳,那毛茸茸的大腳一下子把黑狗踢的翻飛了出去。
緊接着,毛猴子手指突然往湯水裏一插,一摸,撈出來一塊肉來,抛給了黑狗。
黑狗跳起來接過,高興的趴在地上啃咬起來。
我心裏猛的惡心了一下,胃裏本就沒什麽東西,苦水從胃裏湧出來,到嘴裏,更加的惡心。
那竟然是一隻人腳!
人腳從腳腕處斷開,五根腳趾頭分明,被水煮的還有些發白,看大小,像是女人的腳。
而村子裏,唯一見過的女人……除了楊芝,還有誰?
這腳腕的端口處十分的完整,這麽想着,我低頭看了一下我手裏得刀,這個我一開始以爲是趙冬殺野獸的刀,剛才以爲是趙冬和毛猴子打鬥,被抛飛在此的刀。
刀身上,還沾染着有些泛黑的血,和一些不知名的毛發。
我逼着自己鎮定,逼着自己不把刀甩出去,掃了一眼地上那兩個一直沒有動靜的身影,死死的注意着毛猴子的動作,我知道,他們的死活,自己的死活,都隻能靠我了。
這一次,我不能再指望,别人來救我了。
就在我謹慎得戒備着的時候,毛猴子突然擡起頭看着我,
火光照在它的臉上,這是我第一次這麽真切的看着它的相貌,那類人得五官,如果除去毛發,我很懷疑,它和人類一模一樣。
我抓着刀,随時準備和它拼命。
不想,毛猴子突然看着我,從鍋裏再次撈出一條,一條人得小腿出來,遞向了我。
還抖了抖,分明就是人類之間遞食物的動作。
它,把我當成了同類?
我愣了一下,毛猴子卻比較急躁,刷的一下,将那條人的小腿向我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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