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華清眨眨眼,一臉無辜的說道:“事嘛,倒是沒有,但是如果你們要去實驗室,不行!”
陳有紀寒聲問道:“陳竹是我的孫子,所以我要帶走他,天王老子來了,也沒人能拒絕我!”
程華清慢條斯理地說道:“誰管你家裏事了,可是這實驗室,閑人勿擾。”
陳有紀攥緊了拳頭,鐵青着臉:“你這不還是要插手?”
“我都說不插手了!”程華清翻了個白眼,不過,在被陳有紀嗆聲這麽多次之後,他也有了幾分火氣。
“但是我們武技研究系正在進行一項關鍵研究,禁止打擾,如果因爲某些人小事,影響了整個聯邦武者的發展大事的話,我可絕對不會輕饒他!”
陳有紀譏諷道:“你們武技研究系,混到現在,就剩你們師兄弟幾個,還有什麽研究要做?
真以爲自己還是以前的香饽饽?”
在陳有紀的身後,陳松也陰陽怪氣地說道:“是啊,畢竟不是誰家都有叛徒的。”
“若論忠心義膽,我們陳家可以說從災變開始,就是滿門忠烈!
已經犧牲的六位家主,更是沒有一個死在了家中!”
“武者死戰,這是我們陳家的傲骨所在。不像你們,說逃就逃了!”
還沒等程華清說話,早已經在一旁聽的不耐煩的蔣古反唇相譏道:“所以你們陳家現在是多廢物啊,至今還抱着五十多年前的榮光當做炫耀。”
“好漢還知道不提當年勇呢?你們呢,整一個大無語啊!張口閉口都是老祖宗,怎麽,你們年輕一輩,是都死絕了嘛?”
“你放屁!”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侮辱我陳家!”
“族長,我申請全聯邦通緝此賊,以謝我族人在天英靈!”
聽着身後族人們叽叽喳喳的聲音,陳有紀略帶得色地看了程華清一眼:“哼,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的實力。你以爲我們陳家因爲《雙鶴擎天心法》就會分崩離析麽?
天真,我告訴你,我們陳家不僅不會更換心法,還督促了新一代武者們的選擇。我們陳家的勢力都在源源不斷的故事中不斷走向輝煌!”
“這是陳竹的命運!”陳有紀斬釘截鐵地說道:“任何人都無法改變他被獻祭的命運,因爲這是一件大功德的事情。”
陳有紀口氣很大地形容道。
程華清挑了挑眉:“哦,那感情好,那不如,換成你兒子被犧牲吧,不都是獻祭品,當然要先心誠!”
陳有紀臉色頓時一白,斷然否決道:“對于獻祭的孩子來說,這是無法更替的。每一個誕生在陳家的孩子,都有屬于自己的一種意義。”
“那真是太奇怪了,既然這麽說了,那麽誰不一樣呢?”
“哼!我與你無話可說!”陳有紀轉身欲走,卻又被程華清在背後冷嗖嗖地提醒了一句。
“我友情提醒你一句,夏河目前在做的研究,并不隻是針對你們陳家必須要獻祭爐鼎這一件事,如果他的研究得以實現,那麽你們陳家幾乎每一個人,包括你自己在内,都可以重新修煉正确的心法。”
陳友紀的腳步一頓,扭頭看向程華清,冷笑道:“哼,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程華清,我告訴你,當年我哥哥犧牲了自己,成全了我,現在的我已經是六星宗師武者,對于我們陳家而言,對于我而言,詛咒都已經得到了沖破,我在修煉一途上沒有任何障礙!”
程華清擡頭看了陳友紀一眼,說道:“你最近沒覺得自己失眠嚴重,體内晶力越發難以控制了嗎?”
陳友紀先是一怔,不過随後不屑一笑,道:“你這又是從哪裏道聽途說來的,跑我這裏危言聳聽來了,你覺得我會信?”
程華清無所謂地聳聳肩:“你信不信無所謂,反正每天晚上輾轉反側,疼痛難忍的人又不是我?最近沒敢去醫院檢查吧?或者說,檢查了,的出來的結論是自己的肝有毛病?”
這話一說出來,陳家不少人都有些不淡定了,陳友紀的兒子,也就是陳竹的父親,忽然站出來指着自己父親說道:“爸,你前段時間說自己的肝功能不好,這事隻有咱們爺倆知道啊!”
陳友紀迎着兒子的目光,有些心虛地往一邊偏了偏。
不僅如此,不少陳家人都有些人心惶惶,尤其是陳竹的父親,更是氣的雙手發抖:“是不是說,即便是犧牲了我兒子,這個所謂的《雙鶴擒天心法》還是有缺陷的?”
“不,不會的,伯父,相信我,我一定能夠繼承您兒子的天賦,努力修煉,帶領咱們陳家走向……”
陳松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陳竹父親反手一巴掌抽在了地上,五星武者的含憤一擊,讓陳松根本就難以抵擋,就摔倒在了地上。
“你給我閉嘴!”陳竹父親厲聲訓斥道。
“陳思奇,你要幹什麽?你不要忘了,你也是既得利益者,你弟弟也是爲了你死的!”陳友紀聲嘶力竭地喊道。
陳思奇,也就是陳竹的父親,痛苦地抱着頭蹲了下來,再擡起頭的時候,他的雙眼已經有些赤紅:“爸,你就說,程教授說的是不是真的?”
“一派胡言,都是動搖人心的謊話,這你也信,我怎麽敢把陳家交給你!”陳友紀氣的舉起了手,可是看着雙眼赤紅,淚水盈眶的兒子,卻遲遲下不去手。
程華清忽然走到陳友紀的身邊,擡手,戳了戳陳友紀的肝髒位置。
“嘶!”陳友紀倒吸一口涼氣,一個踉跄,一身氣勢瞬間卸掉。
其他陳家衆人紛紛上前,擔心地問道:“家主!”
“父親!”
“爺爺,您怎麽樣?”
陳友紀顫抖着手,勉強站了起來,程華清看着陳友紀說道:“我真的很好奇,現在的你,還有沒有戰鬥的能力?還是隻是一個宗師武者的空殼子?”
程華清抖了抖手,向陳友紀邀請到:“要不然咱倆打一場,怎麽樣?我才五星,不如你。”
陳友紀沉默了,一旁的陳思奇急切的催促道:“父親,您在猶豫什麽?我們答應他!”
陳友紀猶豫了半晌,終于慢吞吞地說道:“好!”
辦公室内的混亂還在繼續,隻不過他們在程華清的引導下,已經忘記了要去實驗室抓回陳竹了,而是跟在程華清的身後,來到了魔武的競技館。
而此時,實驗室内的夏河,也正在争分奪秒地計算時間和測算實驗數據。
由于缺乏樣本,所以他幹脆直接在自己的身體上開始嘗試沖擊新的竅穴。
尤娜有些擔心地看着夏河,問道:“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
夏河搖搖頭:“現在隻有我還沒有修煉屬性功法,所以我無論開啓什麽竅穴,都沒有風險,所以我才是最合适的修煉人選。”
機甲内,少女有些擔憂地說道:“但是萬一失敗了……”
夏河捏起擺在自己面前的幾滴晶力水滴說道:“接下來我會用大量的晶力去沖擊新的竅穴,即便失敗,對我的傷害也不過是内傷罷了,以現在的醫療水平,還是可以治愈的。不要擔心!”
“開始了!”
夏河低聲輕喝,随後一道藍色的氣旋開始在夏河的身體外不斷的盤桓。
其實正确的修煉屬性心法的辦法,應該是按照屬性心法的行走路徑,去逐次沖擊,但是夏河現在并沒有一個合适自己的屬性心法,所以他隻能針對性地去突破某一個竅穴。
當然,這樣冒險的修煉方式也就是他才能做到,要是換了旁人,如果誤打誤撞修煉了其他竅穴,就會導緻晶力逆轉心脈,屬性晶力無法匹配,直接會帶來嚴重的内傷。
畢竟他的內腑還沒有被晶力淬煉過。
這也是陳家心法的禍根原因。
其實所謂的詛咒也好,獻祭也好,夏河也趁機研究明白了,其實不是爲了獻祭,而是以相同血脈爲指引,幫助武者在五星突破六星的時候,以家族血脈指引的力量,幫助武者穩定境界。
但是這種穩定,其實也就是強行穩定,說白了,此時此刻,他們的體内早已經如同一個炸藥桶一般不穩定了。
隻要晶力運轉過于激烈,他們的身體就會承受不住,而錯誤的竅穴就會逆轉心脈,引發屬性爆炸。
弄清楚這些原理和起因之後,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說多了。
夏河迅速地掰開數個晶力水滴,然後一股腦全部道盡了自己的嘴裏。
他從來不用擔心晶力滿溢的狀态,因爲自己胸口上的晶力核心,仿佛無底洞一樣不斷地可以容納多餘的晶力。
所以夏河也不存在所謂的爆體風險,他來親自做這個實驗,安全無比。
随着晶力的大量湧入,夏河的面色開始變得赤紅,他甚至可以聽到自己體内血管快速流動的聲音,那“嘩啦啦”聲如同重錘一樣将回蕩在夏河的四肢百骸。
甚至就連站在屋外的幾人都察覺到了。
“首先是下水位置,它對應的竅穴位置在上水,屬于一個水系的竅穴,位置在右腎上方3.71公分處。”
夏河心中判斷着竅穴的位置,同時一遍又一遍地沖擊着。
但是每一次沖刷,都仿佛是無用功一樣,晶力順着腎髒表面流淌過去,沒有絲毫停頓。
不過夏河并不急躁,他知道,這是初始修煉竅穴的狀态,沒一個竅穴的開啓,都需要晶力一遍又一遍地沖刷,才有很小的幾率可以沖刷開。
這個過程是無法避免的,很多武者都倒在了這沖刷一步。
因爲晶力難以維系,因爲竅穴阻塞,後續的沖刷難度直線提升。
這些都是有可能導緻武者沖刷失敗的原因。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開啓全身竅穴的,這也是爲什麽很多功法都控制在36竅穴的原因。
竅穴越多,沖刷的難度越大。
但是夏河這才是第一個,所以夏河并不着急。
他就仿佛一個獵人一樣,極有耐心地引導着晶力沖刷,試圖尋找這個過程中松動的竅穴。
很快,在夏河的感應下,有一處地方已經有些松動了,夏河能夠察覺的出來,隻要自己繼續沖刷那個點,就可以開啓屬于自己的第一個竅穴。
但是那并不是夏河想要的下水竅穴。
所以夏河隻能忍耐,克制,等待機會。
時間就在夏河一遍遍的沖刷中流淌而去。
而負責站崗的楊樂水等人,也從韓墨的口中聽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陳竹的爺爺此刻正在競技館和程華清賭鬥,陳竹頓時就有些安耐不住了。
但是韓墨強行摁住了他。
“不要着急,你爺爺過來,也改變不了結局。”韓墨盯着陳竹:“現在能夠改變你命運的,隻有夏河,你就在這裏,哪裏都不要去。”
陳竹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幾人,一種安全感頓時油然而生,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好!”
“通了!”
忽然,實驗室内的夏河,眼睛一亮,他感應到,在自己的下水位置,一個蔚藍色的竅穴正在緩緩形成,空氣中源源不斷的水屬性晶力正在被不斷地吸納,融入。
然後再被輸送到夏河的全身上下。
第二個,全新的竅穴,再次被夏河驗證!
屋外的幾人,頓時也興奮起來,衆人跳躍着,慶祝着,楊樂水還隔着門外和夏河喊話:“夏河!夏河,你真的成功了嗎?”
屋内的尤娜也大聲回應道:“真的成功了,又是一個新的竅穴,如果會陰位置也可以成功沖刷,那麽陳竹家傳的心法就可以得到解決了!”
“YES !”
“太棒了!”
衆人原本,緊張,甚至跌到谷底的心情,在這個好心情的帶動下,又重新昂揚起來,變成巨大的驚喜。
這一來,陳竹的命就可以保住了,到時候大家可以指導陳家正确修煉方法,以後陳家都不會再因爲這些事情而犧牲任何一個孩子。
陳竹在一旁看着衆人的歡呼,慶祝,他輕輕地倚靠着牆壁,随後軟到在地上。
那柄一直懸在自己腦門上的達摩克利斯,終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