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主任撅着屁股,努力地保持着自己在人群中的姿态,确保不會被蜂擁而來的記者和家長們推搡開,同時還不斷的扯着嗓子大聲宣布着學校臨時的決定。
因爲這個新聞太大了,大到連他都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但是這畢竟是一件好事,所以教導主任臉上也是春風滿面,說話的時候嘴都合不攏。
班玉光和自己的兒子站在一起,作爲一個成功的企業家,他很明白自己應該在這種公共場合發表什麽樣的言論,所以他大手一張,摟住自己的兒子,面對着記者和編導的相機,露出成功父母的微笑。
“班玉光先生,請問您作爲冀南市知名的企業家,是如何統一協調生活與工作的呢?”
“班玉光先生,請問您在子女教育方面有什麽心得嗎?這和您的企業管理是否有關?”
“班玉光先生……”
記者們在學校這邊沒有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又一窩蜂地擠到了班玉光的身邊,長長短短的話筒直接塞到了班玉光的面前,閃光燈“咔嚓咔嚓”地記錄着這神聖的一幕。
不遠處的胡侃皺着眉頭,擰眉看着眼前這一幕,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作爲一個資深記者,光是他曾經報道過的班家企業壓榨員工,剝削福利,控制成本,偷稅漏稅的事情就數不勝數,對冀南市的環境,稅收和人力部門而言,他是常客。
但是今天,人們選擇性的遺忘了過去的新聞,隻是記得他培育了一個全市狀元,一個優秀的企業家,家庭教育和企業管理都走向高光的成功人士。
“老大,我們還不過去嗎?剛才總編已經給我打電話了……”一個小編導扛着攝錄機器,在一旁憂愁的問道。
面對直屬領導的阻攔和頂頭上司的質問,小編導快扛不住了。
“不急。”胡侃皺眉說道:“夏河還沒有出來,這裏面的事情一定有蹊跷。”
“您還等夏河呢?這小子給您灌什麽迷魂湯了!”小編導着急的直跺腳:“哎呦喂,現在教育部都已經核算成績公布了,那就說明班修的成績是沒有疑問的,那您還在等什麽呢?”
“夏河和班修的考試成績是一樣的,但是考試艙判定班修比夏河的名次要高一名,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嘛?”班修掰開一塊巧克力,塞進嘴裏慢慢嚼着:“分數相同的情況下,先交卷的名詞在前,可是夏河已經是淬骨二鍛的二星巅峰境武者了,
比夏河交卷還要早?你相信嗎?”
“這……”小編導也一時語塞:“說不定班修也是淬骨二鍛的二星巅峰武者呢?”
胡侃用一副看傻子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夏河的實力提升是有紀錄可查的,可是班修三個月前還是一個剛準備淬骨的一星武者,三個月,兩星?”
“額……”
就在倆人說話的功夫,夏河也順着考生的洶湧人潮慢慢向外走去,考試成績他已經看到了,盡管對于他而言,第一第二并沒有什麽區别,但還是心中有些不舒服。
畢竟倆人分數相同,而且這個考取了狀元的家夥不是别人,而是一直以來都針對自己的班修,尤其是看到人群裏的班修眉飛色舞地接受采訪,夏河就更覺得奇怪。
這家夥到底什麽時候實力變得這麽強悍了?
不過這些都和他沒有什麽關系,他現在迫切的想要回到米喬的家裏,和米喬以及米喬媽媽一起慶祝考上京武的好消息。
本想低調離開的夏河,有人卻不願放過他,人群裏的班修,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在蜂擁人潮外,準備悄悄溜走的夏河,他突然主動伸手接過一個記者的話筒,但是卻開口說道。
“各位記者朋友,不要光采訪我,我校的第二名,夏河同學,與我的成績一樣,這次我能奪得第一,也是僥幸比夏河同學提前結束考試罷了,作爲冀南一中同樣優秀的學生,我想,他也有資格接受大家的采訪……”
人群中的夏河聽到自己的名字,有些愕然的擡頭,回身一看,隻見衆多記者都看向了自己的方向,而人群裏的班修則看着他,邪邪一笑,趁沒人關注的時候,用手在自己脖頸的位置比劃了一下。
那是格殺的意思。
“挑釁我?”夏河皺眉不悅,本來心情就不大好的他,見狀直接朝着班修的位置走了過來。
衆多記者主動爲夏河讓開了道路,因爲武鬥毒蛇的名号實在太過響亮,整個冀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大家好,我是夏河。”夏河站在幾位老師,校長中間,和班修并肩站在了一起,簡單打了一聲招呼。
這些記者頓時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鲨魚一般湧上前來:“夏河同學,請問你對這次的考試成績滿意嘛?”
“夏河同學,作爲班修的同班同學,請問你能談談對他的感受和看法嘛?”
“請問您是如何看待自己與全市狀元失之交臂的事情的?”
一旁的班修笑容十分燦爛,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就是要讓夏河在大庭廣衆之下受到羞辱,這樣才能一平自己心頭的惡氣。
一旁的班玉光也微笑着鼓掌,對于自己兒子的這點小心機,小想法,他根本沒有阻攔的意思,他深知自己兒子的心魔如若不去除,之後必然會遭到反噬。
那麽眼下這種情況,既能讓孩子和自己出人頭地,又能解除兒子的心魔,那何樂而不爲呢?
至于拉踩夏河?夏河算什麽東西,也值得他多關注一眼嘛?
“對于班修同學的成績,我很好奇……”
夏河一開口,周圍的記者頓時鴉雀無聲,大家紛紛開始記錄夏河的發言。
“我很好奇我們的班修同學,究竟是如何在3個月的時間内,從一個一星武者成長爲二星巅峰武者的。”夏河扭頭反問道:“能不能請我們的班修同學爲我們講一下你的經驗呢?”
班修接過了話筒,神采奕奕地說道:“當然可以,我認爲武學修煉上并沒有什麽訣竅,隻有努力努力再努力。
因爲班上有像夏河一樣這麽優秀的同學,也正是因爲夏河同學的優秀成績激勵了我,使我奮發向上,給了我不斷拼搏進取的動力,可以說今天能夠取得這樣的成績,我認爲夏和同學對我的督促至關重要。”
記者們紛紛低頭記錄,開始撰寫通稿。
這一番話聽的夏河心裏直膩歪,這家夥,自己不搭理他他還來勁了,看那越說越起勁的樣子,哪裏有拼搏進取的樣子,分明就是洋洋自得。
夏河冷笑一聲,忽然打斷道:“是嗎?我怎麽不知道當初揍你還能有這樣的督促作用呀,你要早這麽說我就多揍你幾頓了,沒準你連高考都不用,能直接提前批了呢。”
頓時,班修臉上洋洋得意的笑容瞬間消失,而那群記者則瘋狂的低頭記錄着:高考現場,探花夏河自曝與班修不和,二人曾多次發生矛盾……
班修的臉上頓時陰沉的能滴出水來,教導主任見狀不對也急忙阻攔道:“诶诶诶,記者朋友們,這些不要報道哈,我們還是要給民衆們傳達一些積極的信息,正能量的内容。”
但是台下那些記者才不管呢,他們深知民衆喜歡看什麽,八卦比紀實新聞要好看多了。
班修臉上陰沉不定,正準備開口,但是他身邊的父親突然擡手掐了他手臂一下,讓他頓時清醒過來。
不能發怒。不能發怒。
這是玉面蜘蛛先生反複強調的事情。
班修深呼吸了一下,調整好情緒,正準備繼續開口,忽然聽到一旁的夏河又說道:“哦對了,你既然實力這麽強,當初幹嘛不參加武科提前批考試呢?還有密教戰役與獸潮的時候,你在哪呢?”
“是啊是啊,不久前的密教圍剿戰役,全市各大高中學生,以及老師,監察,傭兵都投入到了戰鬥當中,死傷無數,請問班修同學,那時候你在哪裏?”
班修頓時瞠目結舌,這讓他怎麽說?
難道和記者朋友說自己早就和父親搭乘家裏的機械車逃到其他城市避難去了?
班修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辯解道:“其實當時我正在家裏閉關修煉,至于密教的事,我也是出關後才得知的,作爲冀南市的高考狀元,捍衛冀南市百姓的生命安危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我在這裏鄭重承諾,在未來,隻要民衆有需要,隻要我有能力,我将盡我所能,出現在最危險的戰場,保護最需要保護的人!”
“好!”
大家頓時掌聲一片,爲班修的發言紛紛鼓掌。
“咋的,你爹都撤退了,把你撇家裏閉關了?好大兒不要了?”夏河在一邊繼續補刀:“那你這次考全市第一一點也不冤枉,知道這叫啥不,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這番話說的班修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雙拳緊握,額頭青筋暴起,隻感覺自己體内一股邪火無處發洩,恨不得把眼前的東西全都砸爛才行。
“哐當!”
突然,班修大吼一聲,把周圍所有的記者,老師都給鎮住了,大家愕然的看着突然發飙的班修,不明白他爲什麽突然變成這樣。
班玉光暗道一聲不好,沒想到夏河三言兩語就把自己兒子給激怒了,看兒子這樣子,顯然是受到了晶獸血液的影響,已經開始發狂了。
班玉光急忙攬住自己的兒子,一邊回頭說道:“今天的采訪就到這裏,大家先散了吧,散了吧!”
“老不死的,你給我起開!”
班修猛地将試圖攬住自己的父親給一把推開,班玉光的武者實力根本就不及自己的兒子,班修這一用力,直接把班玉光掀倒在地。但是班修卻不管不顧地扭頭向夏河呵斥道:“夏河,我殺了你!”
登時,所有人目瞪口呆,誰也沒想到一個新聞發布會突然發生這樣的變故,他們紛紛退開,和班修拉開了距離。
隻有班玉光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喊着:“安撫他,安撫我兒子,快!”
遠處的胡侃将這一幕盡收眼底,他将手裏的巧克力三兩口吞下了肚,一腳踢到身邊小編導的屁股上:“别愣着了,這才是今天的大新聞,快去采訪!”
班家幾個保镖試圖上去,将班修拉開,但是班修陡然間迸發出自己二星巅峰的武者實力,渾身上下蔚藍色的光芒耀眼奪目。
幾個見習武者的保镖根本就不是班修的對手,就被班修打倒在地。
甚至有一個倒黴的直接被班修摁住脖子,反手一擰,隻聽“嘎巴”一聲脆響,那名倒黴的保镖直接臉色鐵青地摔在地上,死于非命。
“啊啊啊啊啊啊!殺人了!”
頓時,圍觀的人群驚慌失色,他們紛紛向外跑去,此時的班修宛如惡鬼一樣,朝着身邊的夏河大手一揮,直接抓來。
夏河冷笑一聲,足尖輕點,與班修拉開距離後說道:“就知道你的實力提升這麽快,一定有問題,大家快跑,武者和傭兵上前,班修是密教改造分子!”
人群頓時一片嘩然,他們不敢相信,全市高考狀元,居然是密教成員,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措手不及,幾個武者監察和傭兵逆流而上,先一步控制住了準備逃走的班玉光。
“班修交給我來解決,聯系監察和傭兵公會!”夏河匆忙吩咐道,随後一腳踢出,勢大力沉的一腳正中班修的小腹,将他蹬了個趔跌。
“好強的抗擊打能力!”夏河訝然說道。
班修此刻雙目赤紅,低頭看了一眼小腹的鞋印,冷笑一聲,咆哮道:“哼,就這點力氣?給我撓癢癢罷了,給我死!”
班修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看向夏河的目光如同盯上獵物一般惡狠狠的,他突然一伸手,五指成爪,朝着夏河狠狠地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