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亦儒單臂高舉紙頁。
敞亮的燈光透過密密麻麻的小孔蘸在臉上,有種冰冷的顫栗感。
“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内心驚疑不定。
很顯然,他需要一個答案。
緊接着,陳亦儒翻遍了手中的紙張都沒有找到15年10月27号以後的日記,剩下的到底在哪裏?
地面、人偶、牆上的物件一一翻找,最終他在排列整齊的錄像帶當中,找到了那一頁,它被透明膠帶貼在了一個錄像帶上面!
陳亦儒神色凝重,拿起那卷錄像撕下紙張。
這一頁與先前大有不同,字體顔色暗紅,看過去像是用手寫出來的。
他湊近聞了聞。
臉色登時變得十分難看,是血!
陳亦儒斂下眼眸,複雜地看向牆上的電視機,是那種非常老舊的大屁股電視。少頃,他轉身把房門關上,将錄像帶放進錄像機,打開電視。
“滋滋~”
這台電視顯然有些年頭,屏幕裏閃爍雪花,伴有雜雜的電流音。
陳亦儒索性先看起手中的日記。
“2015年十月三十号。
“今天我從旅館正式搬到新的住所,收拾整理到晚上,正準備躺下來睡覺。沒有花晴煙的日子,我每晚睡覺都十分安心舒服!”
内容雖看過去平常,但歪歪扭扭的血字無形放大了心中的恐懼,可他偏偏卻能從中感受到某種肆意的暢快與報複。
繼續往下看。
“正當我快要睡着的時候,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又來了。
我知道她來了,她又找到我了!
我打開燈,看見花晴煙站在床前,手裏拿着我以前的日記,她似乎很開心,笑容滿面的說希望我能再寫一篇日記。
沒錯,她就站在我旁邊,親眼看着我寫。
用我的血,寫最後一篇日記。
她是個——”
粗大的血痕橫貫整張紙面,想來是被阻止了。
最後還有兩個字。
愛你!
字體纖細柔美,是花晴煙寫的。
咔咔~
陳亦儒擡眸看向電視機。
黑白屏幕裏顯出漆黑的樓道,過了一會,有個人走進了鏡頭,但是看不清容貌,因爲像素太過模糊,那人在門口矗立許久。
緊接着,她竟擡頭看向監控,離得極近。
花晴煙!
那張溫柔妩麗的面容,陳亦儒怎會不認得!
随即畫面一轉。
出現在一間卧室裏,鏡頭對準床鋪,轉瞬燈光亮起,一個面容消瘦的男人出現在屏幕當中,能夠明顯看到深重的眼袋,他神情激動,似乎在大聲咆哮!
撕拉!
瞬息間,血液橫灑在牆上,留下可怖的血痕。
隻見男人渾身似被某種利器割傷,鮮血浸濕衣裳,痛苦的倒在床上。
花晴煙走到他身邊,手裏赫然拎着一本日記,細細一看,與陳亦儒手上的一般無二。兩人似乎在對話,随即便見男人接過日記本,顫顫巍巍地用手寫了起來。
眼前的一幕與日記裏的内容如出一轍。
陳亦儒目瞪口呆,身子隐隐顫抖,隻覺日記上的血漬仿佛活了過來,鑽進手腕的血管,竄過四肢百骸,激得他渾身冰冷。
他認識的花晴煙會是這種人?
亦或者是單純的惡作劇?
可究竟是分辨不出來,還是不願意相信,或許隻有陳亦儒自己才知道。
就在這時。
咔~
微弱的開門聲清晰入耳。
陳亦儒脖頸像是生鏽的機器一點點轉動,正好對上花晴煙那張噙着笑意的臉龐,幹澀地開口喊道:“晴煙,我……”
花晴煙美眸直直看着陳亦儒,輕歎了口氣:
“亦儒,我早就跟你說過這裏不要進來。”
片刻的沉默。
陳亦儒從後腰褲兜掏出手機,悄悄撥打巡捕司電話,話音嘶啞:
“日記、錄像帶裏的東西是真的嗎?”
“花老闆,需要幫忙嗎?”
蓦地,一個容貌英俊的男人出現在花晴煙背後,他眼神淡漠地盯着陳亦儒,無形中透着一股陰狠,如同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
隻是這聲音……
陳亦儒瞪大眼珠不可思議地看着男人。
是剛才進店的那個人,聲音一模一樣!
怎麽一轉眼的工夫就換了一張臉,怎麽可能……是了,這時候陳亦儒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人的相貌怎會用正常來形容,隻有一種可能——
他不是人!
“不用了。”花晴煙搖了搖頭,叮囑道:“回去後你要多加注意,衣服不能經常脫下來,一個月來我店裏一次進行保養。”
“好,麻煩花老闆了。”
男人有些生硬地扯了扯嘴角,“那我先走了。”
“出去把門帶上。”
“沒問題。”
腳步聲漸遠。
房間裏隻剩陳亦儒與花晴煙兩人。
她瞥了眼人偶們,似有無奈地說:“看來他們是想讓你離開我,真令人讨厭。”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此時此刻,陳亦儒看着花晴煙的臉,仿佛第一次認識她,出口的話音顫抖:“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那些東西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花晴煙婀娜着身子走了過來,“你不是親眼看到了。”
“那剛才那個人呢?”
“他,他不過是頭妖。”
短短幾步,兩人之間的距離愈發靠近。
“你别過來!”
陳亦儒放生怒吼,“我已經打巡捕司電話了,他們很快……”
“啊——”
話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凄厲的痛嚎。
但見花晴煙似瞬移般出現在陳亦儒跟前,輕而易舉扭斷他的手臂,慘白的骨頭茬子刺破肌膚裸露在外,異常觸目驚心。
她拿過手機輕輕一握,金屬粉末從指縫簌簌灑落。
“亦儒你還真是傻的可愛。”
花晴煙頗爲戲谑地笑道:“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想打給巡捕司,主意雖好,但無疑是異想天開!”
嘭——
陳亦儒跄踉着撞倒一具人偶摔在地上,捂着手臂發出歇斯底裏的嚎叫。
“别怕,回頭我會把你修好的。”
花晴煙食指微動,一張椅子唰的停在身後,施施然坐下,“我本以爲将那個安玲弄死,我們相處的時間會更久,想不到這麽快就結束了。”
陳亦儒臉龐遍布汗水。
聽到這句話,他擡頭看向花晴煙,顫抖的話音摻雜着不可置信:
“安姐的事情你是一手搞出的?!”
“我很讨厭你叫其他女人如此親昵的稱呼。”
一直噙着笑意的花晴煙臉色驟然拉了下來,居高臨下地俯視陳亦儒:“更厭惡你在我面前時不時提起她,這麽晚将她弄死,已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
“你……”
陳亦儒話剛出口,餘光似瞥見什麽,神情登時凝住,偏頭看去身下的人偶。
但見人偶竟如石頭般龜裂,露出裏面一張人的面孔。
慘白的肌膚,緊閉的眼皮流出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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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