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楓雙手抱着木棍往前挪步,嘴裏也不知道念叨着什麽,我用電筒照的很仔細,周圍荒草茂密,時不時有陰風吹過,我現在終于知道爲什麽那些情侶晚上不敢來這裏了。
這個場景太熟悉了——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周圍死氣沉沉,與我六歲那年去荒宅時幾乎一樣,隻是身邊隻有季楓和那個黑影!
我發現自己也是一身冷汗,心也跳的很快,可腦子還是很靈光的,感覺着周圍的一切,也不知道會不會在出現。
也不知走了多久,在樹林中有塊不大不小的空地,隻有一顆孤零零的柳樹,季楓告訴我,張倩的屍體就埋在柳樹旁邊。
明顯在地上有片被挖掘過的痕迹,但周圍十分的平整,說明季楓他們之前是做過一些處理的。
就在我和季楓準備挖屍體的時候,不遠處傳來沙沙聲,應該不是風吹樹葉,而是有腳踩樹枝的聲音。
“誰……”我用電筒照了一下,遠處的“黑影”視乎知道暴露了,轉眼就在燈光下消失了,感覺它一直在監視着我們。
“鬼,鬼啊……!”
季楓張開大喊了一聲,直接跪在地上,對着柳樹磕頭如搗蒜,“倩倩,我真是不故意要殺你,求求你放過我吧,回去以後我多給你燒些紙錢!”
我留意着四周的動靜,轉身又踹了季楓一腳,大聲喊道:“這世上就沒有鬼,看看你那點出息,趕緊給我挖!”
所謂冤魂索命那都是騙小孩的,也許那個黑影就是殺害蘇娜的兇手,他早就料到季楓他們會來小樹林,所以才暗中的監視。
“我,我,我可真不敢!”季楓跟小媳婦一樣,可憐巴巴的看着我,“你怎麽沒有同情心啊!”
真特麽的廢物,人敢殺,挖死人怎麽就不敢了?
我怒目三分的用鐵鍬指着他,大聲罵道:“我有同情心,可你不值得我同情。要麽挖,要麽你就自生自滅!”
季楓憋屈了很久,在我脅迫下也開始賣力的挖着,很快發現坑裏埋的并不是什麽屍體,而是穿着白色連衣裙的稻草人,不過連衣裙髒兮兮的,甚至上面還有些血迹。
“這,這不可能!”季楓吓的直接把鐵鍬仍在地上,神智不清道:“張,張倩就埋在這的……那,那衣服是她的!”
我現在也弄不明白了,難道張倩沒死?
可林嘉怡她們一在強調,當時在埋屍體的時候,他們用石頭把張倩的腦漿都砸出來了!難道有人把張倩的屍體給挖走了不成?
那他爲什麽不報警,反而親自對這些人吓毒手呢?
我細細查看稻草人衣服上的血迹,這的确是人血無疑,隻是不曉得血迹到底是誰的。
這稻草人摸起來軟軟的,做工雖然不是很好,可分量特别重,趴在坑裏被扭曲成了十分古怪的姿勢,要不是有腦袋和四肢,根本就看不出一點人的形狀了。
我搞不清裏面裝了些什麽,決定還是先弄上來在說。
突然我腳底一滑,稻草人直接向我撲了過來,嘭的一聲壓在我身上,然而就在這時,我也控制不住了,開始大聲的喊了起來。
季楓也吓了一跳,仍掉手裏的鐵鍬,撕心裂肺的叫喊,屁滾尿流的逃走了。
不知是什麽原因,在稻草人撞在我身上的時候,刹那間就變成了一具腐爛不堪的屍體,它的腦袋凹進去一大半,可能是觸碰了神經,兩顆鮮紅的眼珠突然微微的睜開,準确說應該是半睜半閉……
眼前的一切無比驚悚,我感覺渾身冷飕飕的,情急之下将屍體推開,卻發現屍體耷拉着腦袋,從她嘴裏噴出來一灘褐黑色的汁水,弄的我臉上和身上都是粘滋滋的液體。
張倩被我推開的一刹那,硬撅撅的胳膊突然伸了過來,直接摟住了我的脖子,又和張倩躺在了一起。
電筒從坑上面掉下來,光線打在張倩的臉上,那扭曲猙獰的表情在我的視覺中,感覺這個世界變得模糊、扭曲、荒誕、怪異。
屍體好像活了一般,胳膊形成的弧形死死的扣住我,另一隻手扣住我的小腹,讓我有些失常,開始大喊起來,胡亂的摸索着,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把張倩的手臂給掰開。
廢了好大的力氣,我才把屍體翻過去,轉過身就吐了起來,這屍體已經埋了三天,已經出現自溶了,這也是爲什麽會有液體的原因。
我平複了好一會,趕緊從坑裏爬出來,可還沒站穩就被人給按在地上,并戴上了冰涼的手铐。
“别,别誤會,我是好人!”我徹底傻眼了,有些慌亂道,“這屍體是張倩的,是季楓和林嘉怡他們殺了她!”
萬沒想到抓我的居然是女警,她大大咧咧的掐住我的脖子,指着張倩的屍體道:“這屍體是怎麽回事?大半夜跑這挖屍體,居然還說自己是好人?”
我現在淩亂了,難道剛才的黑影就是這女條子?她爲什麽現在才過來,季楓逃走的時候怎麽不去追?
“條子姐,你要相信我……”我聲嘶力竭的辯解道:“這人可不是我殺的,剛才逃走那貨……”
“啪……!”
女警狠狠的給我個腦瓢,直接把我從地上拎了起來,“你跟我在這玩呢?……好,跟我回警局,我陪你慢慢玩。”
這就這樣我被帶回警局,審問我的就是那個警花,經過介紹才知道,她叫王雅詩,是剛剛畢業不久的警員。
作爲犯罪嫌疑人,我覺得沒有任何安全感,尤其看着眼前的國徽,感覺自己就是那一小撮被朝廷打擊的對象,再一次證明,世人皆是有罪的!
我現在屬于黃泥掉褲裆裏,不是屎也是屎了。
雖然沒進過局子,可電影電視劇也看了不少,這時候千萬不能慌,我大大咧咧的坐在爲犯人特别準備的椅子上,“在律師沒來之前,我一句話不說!”
“喲,看來你也是洞庭湖的老麻雀了,見過些風浪啊!”王雅詩秀眉一蹙,猛的一拍桌子,厲聲道:“你港片看傻了啊?信不信我把揍你個半死?”
嗯?難道電視劇裏演的和現實不一樣?尼瑪,這編劇可真是害人不淺!
我嘴角抽動了幾下,趕緊端正坐好,用萌萌的目光盯着她,“都說人民條子爲人民,咱哪敢跟國家對抗?您有什麽盡管問,我絕對配合!”
“什麽叫條子?小小年紀不學好!”女警俏臉發青,懊惱的抓了抓秀發,“你有什麽要說的?這張倩的屍體到底怎麽回事?”
我知道,這女條子是認定我就是殺人兇手,從她的眼神中甚至看到了一抹興奮之色,這尼瑪就是個變态呀,難道抓殺人犯就這麽有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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