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柳向陽沒有随學霸們一起去瘋玩，爲的就是随時聽小蘿莉的差譴，當沒其他人在場，談正事。</p>
柳向陽把電腦打開，将E省那些需要治療的軍士或軍人家屬名冊表和每個人的資料給小蘿莉過目。</p>
後勤部統計出來的E省的名冊共有七十幾個，他們審核調查後剔除了與拾市黃家沾親帶故的十幾号人，再從中篩選出屬于醫院無法醫治的病患，共有十九個。</p>
燕吃貨偶爾不太靠譜，在正經大事上還是沒掉什麽鏈子，柳帥哥也擅長調查，樂小同學相信經他倆核查過的病人資料基本不會錯，看過名冊和資料，交給他們通知那十九人準備到房縣縣醫院報道。</p>
她定的時間是讓人在8号前到醫院，她9号去醫院看診、做針灸。</p>
怎麽通知病人不需自己操心，樂小同學再看七一節期間登記的那些當時沒及時做針灸治療的人員名冊。</p>
上次記錄的病患者中的重病号，一家酒店有九十四個，一家一百零三，共一百九十七個患重大疾病的老功勳或家屬。</p>
樂小同學看記錄，一百多号人全記錄在冊，沒誰出意外。</p>
雖然吧，她去免費看診的行動也是遭人利用，讓她心情不爽，但那一撥病患者基本可以說是無辜的，她也不會遷怒無辜。</p>
看過帥哥們整理出來的登記名單，小蘿莉拿過打印出來的名冊，取筆在分成組的小組别之後做标注，寫明安排入院的順序和時間。</p>
小蘿莉沒有吹胡子瞪眼的再拿七一的事說事，燕行柳向陽松了口氣，等她做了标注，立即再次整理名冊，再将又添加些标準的名單發給後勤部門，讓負責人員着手安排。</p>
小蘿莉預排9号開始看診，當天2号，距她去看診還有6天，有将近一周的時間做準備或行程，足夠那些分布于全國各地的病患者趕往房縣。</p>
通知病患者的事是後勤部門的工作人員的活，燕少柳少先給房縣的醫院和縣醫療管理機構去個電話，提前給他們說上級會在這兩天委派他們收治某些特殊病患者的任務，讓他們做好準備。</p>
房縣醫院和縣醫療管理機構得到提示，立即就忙起來，開會研讨怎麽協助工作，安排病房和醫務人員等等。</p>
談完出診、免費治療的正經大事，樂小同學便着手明天給弟弟的課程，等到傍晚時分，當賀小八和表叔與學霸、熊孩子們歸來，再去給吃貨做吃的。</p>
賀小八、陳捷與小青年們外出捉魚撈蝦，收獲頗豐，整了小半桶魚蝦，足足有七斤，還是挑選幹淨後過稱的重量。</p>
學霸們嚷嚷着想吃油炸魚蝦團子。</p>
小蘿莉滿足他們的願意，配制好酸汁腌魚蝦，再調粉糊糊，有空的時候，看到賀家小八帥哥，調侃他：“賀小八大叔，你的紅包是不是準備齊了？所以有時間來我家度假？”</p>
“嗷，小美女，求别提紅包，”賀小八像踩到尾巴一樣跳起來，苦着一張俊臉：“我一直在努力的上班想充實腰包，奈何有心沒力，我一連加好久的班了，加班加得我眼睛看什麽都是綠的，爲了我的健康，我給自己放個假，來小美女家先補充點營養，先打好基礎，下半年就算天天吃土時也能熬得住。”</p>
柳向陽在旁呵呵大笑。</p>
賀小八帥哥提到紅包就跳腳，樂小同學頓覺歡樂了，笑咪咪地問柳帥哥：“柳哥，看你笑得那麽開心，你是萬事俱備了？”</p>
“不，我沒有，”柳向陽聳肩：“雖然吧我也沒籌備足，但是不妨礙我開心開心。”</p>
“小樂樂，賀家帥哥和柳少準備紅包做什麽？”小團子笑得眉眼飛揚，美少年揉揉小可愛的小臉蛋，問原因。</p>
“賀小八帥哥的哥哥弟弟妹妹去年不是有好幾個結婚嗎，有幾個有喜，今年下半年賀家将迎來添丁盛事，賀小八是伯父叔父，他肯定要準備紅包，柳哥他是燕帥哥的兄弟，他自然也要準備一份見面禮的。”</p>
“哦，那你怎麽沒問燕少有沒準備紅包？”</p>
“不用問，燕帥哥他是富二代，他人傻錢多。”</p>
“小蘿莉，我不傻，錢也沒你多。”又被說人傻錢多，燕行也苦了臉，比起拔根毫毛比他腰還粗的小蘿莉那種大地主，他頂多算個富農。</p>
“小龍寶，你是真的傻。”賀小八憐愛的摸摸弟弟的後腦勺，小醫生說他傻，他頂嘴不是更傻？就小龍寶他那憨憨他能說得過小美女小醫生才怪。</p>
“我明明不傻。”燕行小聲嘀咕。</p>
美少年瞅着賀家兄弟樂：“幸好我在Y國，要不然，就憑我和賀小十五賀小十六的交情，賀小十五賀小十六給侄子們包紅包掏空了家底，肯定會跑我那兒蹭飯，我們處在不同的洲，中間隔着千山萬水，他們哥倆沒法找我救濟。”</p>
“博哥，求别斷路啊，你可以銀行轉帳接濟我們是不是。”賀小十五一副“我窮”的表情：“我計算過，我攢幾年的獎學金都不太夠紅包份子，我不得不省吃儉用，你瞅瞅，我節衣縮食的過了幾個月，現在是不是瘦了一圈？”</p>
“沒有，賀小十五你比我上次見你時胖了，重了大約一斤零八兩左右。”樂韻不厚道的揭短。</p>
美少年、蕭少李少笑得捂眼。</p>
“這這這，這個一定是因爲M國的飲食方式問題，M國吃面包吃麥當勞，都是油炸食品，熱量太高，我這是因爲水土不服，虛胖。”</p>
“你說爲什麽别人沒胖，就你胖了？你水土不服，我就服你。”李少拍拍賀小十五的肩膀，笑得想揉肚子。</p>
“李少，我下半年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幸好還有你也在M國，到時我去找你接濟一下我。”</p>
“不，不要找我，我跟你不熟哈。”</p>
“這是什麽塑料兄弟……”</p>
學霸們在南樓嘻嘻哈哈鬧成一團，老爺子老太太們在北樓淡定的喝着茶，聊着天。</p>
周奶奶從小樂樂那知曉夏龍和小蒙去離婚了，傍晚回家喂了家畜，也煮好飯菜，自己再去樂家。</p>
周天明與學霸青年們一起玩，也沒回家吃飯。</p>
因爲要臨時炸魚蝦團子，樂家的晚飯也推遲到一個來鍾，将近七點半才擺飯，在北樓堂屋吃飯，一共五桌。</p>
樂家的晚飯開吃不到幾分鍾，周哥和蒙嫂也終于回到梅村，夫妻倆在村辦樓的地坪下車步行回家，一路無話。</p>
樂小同學察覺周伯回村，暗中聽動靜。</p>
周哥回到家，看到家裏沒開燈也沒覺意外，推開大門進家，先進廚房查看，看到做好的飯菜，熱一熱菜，叫蒙嫂吃飯。</p>
蒙嫂去時流淚，回來的路同樣哭了一回又一回，眼睛腫成核桃，她根本沒胃口，可因爲中午沒吃飯肚子空空的，默默坐下扒飯。</p>
她沒吃出什麽味道，和着眼淚吃了一碗飯再也吃不下去。</p>
周哥自己吃得香，吃飽了自己收拾碗筷，看着坐着流眼淚的蒙嫂，心情仍然毫無波動：“等會你幫李小妍收拾一下行李，我明早送你回去。”</p>
“老周，”蒙嫂嗓子都啞了，哭着問：“小妍如果改好了，我們……能複婚嗎？”</p>
“不能，”周哥沒有半點猶豫的拒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有那樣的女兒，我後半輩子甯願打光棍也不會再跟你複婚。”</p>
“嗚—”蒙嫂嗚嗚大哭。</p>
“我去幫你收拾東西。”周哥沒有安慰，去下屋開了房門，先給自己的幾個哥們打電話，請哥們明天告假，幫忙和他一起把蒙嫂送回她前婆婆家。</p>
程有德、程有良、劉路、張破鑼和陳大臉聽說周哥與蒙嫂離婚了，差點以爲聽錯了，先答應下來，再打電話給樂清或周秋鳳打探真假。</p>
哥們幾個的電話先後打進，樂爸周秋鳳大緻上說了上午發生什麽事，緻于娘家哥哥與蒙嫂有沒成功離婚，他們還不知道。</p>
但，兩口子也知竟然哥哥打電話給哥們說叫他們明早幫忙送蒙嫂回小村，想必離了。</p>
周奶奶從姑娘那裏聽到兒子應該離婚了，大大的松口氣，離了好啊，離了，與李家仨口再沒親戚關系，大家都好。</p>
程家兄弟、劉路張破鑼陳大臉打探到消息，忍不住與自家人說，程五、張三奶奶并不意外，他們上午聽到樂家那邊有吵鬧聲，悄悄去張望過。</p>
當然，他們都沒露面，爲的是怕跑去看熱鬧，被周家人知曉他們知道周家媳婦丢臉的事，以後難免尴尬。</p>
與自家人議論過周哥與蒙嫂的事兒，程有德程有良、張破鑼和劉路陳大臉又互相通電話讨論一番，約好明天幾點去周哥家，先給摩托車加好油，做好準備。</p>
樂爸吃完飯，也給兩輛三輪車充電。</p>
周哥打完電話，翻箱倒櫃，将蒙嫂賠嫁來的東西找出來，打包。</p>
蒙嫂因爲周哥的話而哭得山崩地裂，哭了不知多久，眼淚又一次流幹，她呆呆的坐了很久，去洗把臉，回房間收拾自己的東西。</p>
她回到卧室，發現周哥把她的東西基本上全找出來打點整齊，連席子都沒落掉，忍不住又一次悲從心來。</p>
嫁來周家那天的情形曆曆在目，誰知才七個月，夫妻感情破裂，勞燕分飛。</p>
蒙嫂知道源頭出在女兒小妍身上，可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哪裏舍得怨恨自己的孩子。</p>
離婚了，周家不再是自己的家。</p>
就算舍不得周家，蒙嫂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留下來，抹着眼淚上樓，到女兒房間幫收拾物品。</p>
周哥将蒙嫂的東西找出來打點整齊，也上樓幫忙，将李小妍的物品全裝起來，檢查過沒落下什麽，再拎袋子下樓。</p>
周哥沒去樂家，也沒去和蒙嫂住的房間睡，他晚上在以前與劉桐住的房間打地鋪睡。</p>
蒙嫂一個人守着空空的房間，愣愣地發呆，她聽到周奶奶和周天明回家的聲音，聽到周奶奶偶爾發出的打鼼聲。</p>
她坐了半宿，後半夜時迷糊了一陣，到雞叫時分又醒來，再也睡不着，眼睜睜的坐到天亮。</p>
周奶奶早起，與兒子一起做頓早飯，喊蒙嫂吃散夥飯。</p>
蒙嫂頂着紅腫的眼睛，哭着吃了幾口散夥飯。</p>
早飯還沒吃完，周哥的哥們報道，幾個哥們也不廢話，到樂家開來電三輪車裝行李，将蒙嫂的物品全裝車或者綁摩托車上。</p>
行李綁好，周哥将蒙嫂私人的背包給她，走出大門，當着哥們的面遞給她一紮鈔票：“我們有婚前協議，離婚時财産按婚前協議處理，也沒其他問題，在工地上做工的工錢，你的錢也在你的銀行卡裏，周家沒用你的錢。</p>
因爲插田和雙搶時間你在周家做活，耽誤過幾天工，我補償你二萬塊，算是給你幫周家做活的工錢，這一筆錢也寫在離婚協議裏。</p>
我幫你請了三天假，你要是心情平複了，明天去上工也行。你放心，我明天上工會與工頭說一下請他把我調去其他組，這樣大家都好。”</p>
蒙嫂呆呆的看着周哥，眼角又滾出大顆大顆的眼淚。</p>
她不接錢，周哥将她背的包包拉開拉鏈，将錢塞進去，再将蒙嫂送上電三輪車，自己當司機。</p>
周天明看到爸爸準備出發，說了一句：“蒙姨，其實，我去旅遊買禮物時但凡我奶奶和我爸有的，你和李小妍也有一份，後來知道李小妍和李婆婆背後說我奶奶虐待你們，我便沒給你們禮物，我不想把錢花在白眼狼身上。</p>
我有把你和李小妍當家人，可你和李小妍呢，你們母女有把我們周家人當自己人嗎？我的話說完了。”</p>
周奶奶終究心軟，說了一句肺腑之言：“小蒙，你疼你女兒，舍不得罵舍不得打，她犯了錯你也包庇她，不讓她承擔做錯事要受的後果，反而給她找理由開脫，你這樣不是愛她，是在害她。</p>
你女兒會做賊，有一半原因是被你們慣出來的，你再不糾正你自己的思想，不把你女兒從歪道上掰回來，你女兒成不了大器，恐怕還會犯更大的錯。</p>
我言盡于止，你好自爲之吧。”</p>
周奶奶規勸了一番，便再不說什麽話。</p>
蒙嫂扭過頭，愣愣地看着周家祖孫，當車子開動，周家祖孫的臉越來越模糊，開出老遠，她才慢慢扭回頭，腦子裏也變得空蕩蕩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