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蘿莉做完手術已經是傍晚的六點半後，超過下班時間一個鍾。</p>
眼科室的醫生和護士送病人去住院部，剛拉開手術室的門就見康教授和李老教授、盧教授站在門口守株待兔。</p>
肖主任看到三人，歎氣：“我還以爲今晚能與小姑娘兩人共進晚餐，看到你們我就知道計劃又泡湯了。你說你們一個個下班也不回去，抛下嬌妻孩子，像話嗎。”</p>
“小肖啊，你這個年齡才是家有嬌妻兒女，下班就得趕緊回，所以，你哪趕緊回家去吧，我們這個年齡，孫子都快結婚了，在外通宵達旦，老太婆也不會過問的。”</p>
盧教授讓手術床先過去，瞅到小姑娘出來，逮着就是一頓rua頭，還笑呵呵的打趣肖主任。</p>
李老教授一個勁兒的附合，康教授笑而不語。</p>
“？”盧教授想趕走自己，肖主任才不上當呢，瞅了瞅，咦了一聲：“唉，今天竟然沒見秦主任哪。”</p>
“秦主任明天輪值，中午就下班了。”康教授答了一句，秦教授若是在醫院，哪可能不知道小姑娘來了。</p>
肖主任直樂呵，秦主任明天來上班知曉小姑娘來過，必定會悔得捶胸頓足。</p>
盧教授逮着水靈靈的小仙女揉了幾下頭，笑咪咪：“小姑娘，我們訂好了餐，走，吃飯去。”</p>
康教授、李老教授也趁機湊上去，對着小姑娘的小腦袋動手。</p>
“我還得去趟腫瘤科呢。”樂韻無處可躲，任教授們你一爪子他一爪子在她頭上rua來rua去。</p>
李老教授出聲：“不急不急，小姑娘，咱們先去吃飯，那邊讓他等着，不差這一頓飯的功夫。再說，誰讓他們也是剛到沒多久的，必須得讓他們等一等。”</p>
“那邊的家屬來得很晚？”</p>
“是呀，快下班時才到的。”</p>
“那行，讓他等着吧。”</p>
“對頭，讓他等着。”</p>
教授們一緻同意，至于某個病人家屬的意見，不重要！</p>
一群醫學狂人逮着了小姑娘，心情好，拐着就跑路。</p>
肖主任跑的時候也沒忘記讓戴、郭兩同學跟上，他們每次跟小姑娘讨論的醫學問題比較深奧，才剛剛實習的兩同學不一定聽得懂，但是，他們旁聽一下也是好的。</p>
工具人藍三背好藥箱，當教授們出發時才找到機會将披風給小蘿莉披起來，然後，他和兩個男生就成了小尾巴。</p>
醫學狂人們也是有分寸的，就在離醫院不遠的一家餐館訂了餐，人剛坐下，餐家先上白開水，再上菜。</p>
小蘿莉和教授們一邊吃一邊聊，藍三插不上話，隻埋頭吃飯。</p>
戴、郭同學恨不得再長一雙耳朵，扒飯純屬本能，是機械式的扒飯，所有注意力在小姑娘和醫學教授們讨論的話題上。</p>
藍三是唯一的一個“局外人”，吃飽就聽醫生們講“天書”，聽了約四十分鍾的天書，醫生們才回醫院。</p>
路上，藍帥哥又聽了一路的天書，已經累覺不愛。</p>
康教授、盧教授、肖主任和李老教授是白班，下班後就是自由人，他們是舍不得早早走的，要跟去腫瘤科圍觀。</p>
一行人步行回醫院，再乘電梯去腫瘤科的住院部，他們剛從電梯間轉進走廊，就見兩人匆匆忙忙的經過護士站，進了某位章先生的病房。</p>
醫學狂人沒啥反應，樂韻揭了揭眼皮，剛進去的不是劉老嗎？那位大佬爲他侄孫子的事還真是非常上心啊。</p>
她也沒提醒醫學狂人們，跟着他們慢悠悠地晃。</p>
劉老下午收到侄孫子的信息說小姑娘去了總醫院給章先生看了診，下班前又收到信息說小姑娘下午去幫某科室救場做手術，還沒見着人，他下班後就往醫院趕。</p>
他沒有開車，帶着司機兼保镖乘地鐵和換公交車，緊趕慢趕的往醫院趕，總算在八點之前趕至醫院。</p>
依着侄孫子給的地點，找到住院部和病房，劉老匆匆進病房，看到侄孫子守在章先生病房前，沒見醫護人員。</p>
劉超海猛不丁地看到叔爺爺來了，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小爺爺，您怎麽來了？”</p>
“我不放心你們，小姑娘怎麽說，做了手術沒有？”劉老看向戴着呼吸機的章先生，也分不清他有沒做手術。</p>
“聽主治醫生說小姑娘下午去了神經科，後來眼科接了急診，人手不夠，小姑娘臨時被請去眼科主刀手術，不知道什麽時候才結束。”劉超海将打探到的消息向叔爺爺彙報。</p>
“哦，小姑娘還沒來那就好。”劉老籲了口氣，小姑娘還沒來，有他在旁盯着，侄孫子應該不會因小姑娘說得的醫藥費的事沖撞小姑娘。</p>
劉超海趕緊的搬個闆凳給叔爺爺坐，再去鄰床搬了個闆凳給叔爺爺的司機，正想問叔爺爺有沒吃晚飯，沒吃他就買外賣将就一下，聽到外面傳來了成陣的腳步聲，和李老教授說“到了到了，就是這裏”的聲音。</p>
“叔爺爺，腫瘤科的主刀醫生李教授來了。”聽到李老教授的聲音，劉超海連忙跑出去看。</p>
跑到門口，看到李老教授和幾個人簇擁着披着毛領披風的小姑娘走來，個個談笑風生，看起來心情愉悅。</p>
“李教授，樂小姑娘，這麽晚了還麻煩醫生過來，辛苦大家了。”看到被衆星拱月簇擁着的小姑娘，劉超海驚喜得不得了，從衣兜裏摸出煙，趕緊快走幾步上去敬煙。</p>
“醫院是工作場合，禁煙，我們也戒煙了。”醫學狂人們擺擺手，沒接病人家屬的煙，領着小姑娘走向病房。</p>
李老教授也很自然的将病人家屬擠到一邊，代爲介紹：“小姑娘，這個青年是病人的女婿。”</p>
“他做得了他嶽父的主？”樂韻淡定的瞄了一眼劉家的某位，她上次在福姐姐表哥結婚的那天見過這位劉某青年，雖然并沒有面對面的打照面，也算是見過了。</p>
“病人就一個獨生女，一郎半子嘛，想來是做得了主的吧，等會讓他自己說吧。”李老教授也沒有全權包攬，之前病人的事是由女婿做主安排的，聯系人也是女婿，想必女婿說的話還是管用的。</p>
盧教授走在最前面，直接先一步進病房，卻看到了病房有位大領導，愣了愣神：“劉老爺子，您老這麽晚還來視察工作？”</p>
“現在是下班時間，我來探病，我現在是病人親友，請醫生們不用在意我。”劉老和藹的笑笑，伸手與醫生握手。</p>
落後一點的康教授、李老教授讓小姑娘先進，他們剛一腳踏在門口的門檻石上聽到盧教授和人說話，腳步頓了頓，然後才踏步進病房。</p>
劉老與盧教授握了手，再與進來的小姑娘和幾位醫生青年握手，最後又轉向小姑娘，笑容親切：“古人說地靈人傑，誠不欺我，也隻有E北那樣鍾靈毓秀的地方才養得出小姑娘這樣秀外慧中驚才豔豔的天才。”</p>
“劉老過獎。”樂韻微笑臉，一般來說大人物誇人，隻是禮節性的誇獎，聽聽就好，千萬别當真，當真你就輸了。</p>
“聽說小姑娘下午去幫做手術了，小姑娘和醫生們吃過晚飯了嗎？沒吃飯先吃晚飯，人是生鐵飯是鋼，醫生們不吃飯，哪有力氣工作。”</p>
“多謝劉老爺子，小姑娘做完手術近七點，我們幾個老家夥把小姑娘拎去吃了晚飯才過來。”</p>
盧教授笑呵呵的接過話茬，伸手将小姑娘推到病床前：“小姑娘，病人家屬來了，有什麽要問他們的趕緊說，做手術需要準備什麽也好讓老李安排，今晚不做手術咱們就去秉燭夜談，。”</p>
“我還是個孩子，正在成長期，可不想跟你們這些醫學狂人秉燭夜談，漏夜讨論那些奇怪的病症哪有睡覺香。”</p>
樂韻堅決不上當，望了眼病人家屬：“章先生的女婿劉先生，李老教授應該跟你說了我看診時說了病人交給我治得準備四百萬的醫藥費。</p>
這個錢是屬于我個人收的費用，不包括醫院的部分，藥費可以在病人檢查确定康複時付，但概不賒帳，你們家屬商量得怎麽樣？”</p>
被點名，劉超海趕緊應了一聲：“我們家屬同意治療。”</p>
四百萬于他們而言也是筆巨款，好在他嶽父有醫療保險，按條約可報銷三百多萬，自己大約要付八十左右。</p>
“家屬同意了就沒其他大問題，還有個事得提前說，這位章先生因爲飲食習慣與口味問題，體質很差，免疫力很弱，若不更改飲食愛好，即使這次能搶回一條命，他仍然很容易被他其他癌症盯上。”</p>
劉超海愣住了：“我嶽父有什麽不良的飲食習慣嗎？”</p>
“你嶽父大人口味重，愛吃酸辣，吃得鹹，尤其愛自制的老壇酸菜，他這病也有一半是自己吃出來的。</p>
一般來說自制的泡菜其實比較安全，但是，泡菜水并不是越老越好，要定期換水，壇子密封性不好，腌制的酸菜變質了也吃不得。”</p>
“這個，我倒是不太了解。”劉超海額心快冒冷汗了。</p>
“你現在了解了也不遲，以後監督他改一改飲食習慣。”樂韻說了一句，望向自己班的兩大金剛；“戴同學、郭同學，别愣着，去看診。”</p>
站在一旁當吃瓜群衆的兩金剛：“？”那啥，叫他們去……看診？</p>
康教授就在兩青年前，側身就将小青年給提溜出來，讓他們去實習：“趕緊的上工，你們導師和我全是祖傳中醫出身，你們兩個若是連把脈看診也不會，說明讀書時沒用功。</p>
你們真沒學會摸脈，我今晚不介意逮着小姑娘陪我通宵，将你們兩個扔解剖台上研究腦部構造是否與衆不同。”</p>
戴同學郭同學後背脊骨直冒冷汗，康教授明明是個溫和親切的好教授啊，怎麽也這麽兇殘？</p>
兩人也不敢怠慢，立即将去吃飯時脫下搭手裏的白大褂穿起來，戴上口罩，走到病床兩側合作給病人檢查。</p>
兩人配合得很好，一個先診脈，一個從兜裏掏出小本本記錄，然後再互相換一下工。</p>
兩同學将病人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然後才總結，向康教授彙報自己的診斷結果。</p>
李老教授最清楚病人的情況，頻頻點頭：“不錯不錯，你們沒有機器能得出這樣的結果，可見你們專業知識紮實，咱們國家的中醫後繼有人。”</p>
“他們目前隻有理論知識，實踐與經驗還差得太遠，李老你别誇他們，小青年經不起有誇，一誇就翹尾巴。”</p>
康教授嘴裏說小青年不咋的，臉上卻是一臉驕傲，不愧是與小姑娘同班的同學，基礎紮實，學習刻苦，這一拔小青年将來是繼他們這一代人之後中醫學的中流砥柱。</p>
戴同學郭同學頗不好意思，悄悄瞄小蘿莉，見她颔首表示肯定，脊梁挺得筆直。</p>
小姑娘讓小青年看診，劉老劉超海沒表示抗拒。</p>
“脈也診了，該工作啦，李老教授請你老安排一間手術室，再麻煩護士姐姐們将病人送過去，我要上工了。”兩男生診了脈，樂小同學走馬上任。</p>
“今晚就手術啊？你下午才做了眼科手術，要不等明天再做？”李老教授其實是想拐小姑娘夜談。</p>
“這麽冷的天，我可不想風裏來風裏去的跑。”</p>
“還需要什麽特殊的手術物品嗎？”</p>
“手術刀具不用準備，藥棉不能少，再準備兩套樣品瓶，一隻盆一個桶，一壺滾開水和一些冷水備用就可以了。”</p>
“行，我去跟護士說。”李老教授拔腿就走。</p>
樂小同學也跟上，還不忘領走自己的兩個同學。</p>
小姑娘不呆病房了，康教授幾個自然不會傻站着，與劉老打個招呼就走，還惜時如金，逮着小姑娘讨論醫學問題。</p>
醫生們呼啦啦的走了，就餘下劉老、司機和劉超海。</p>
劉超海偷偷瞄叔爺爺，發現他臉色如常，暗中松了口氣，他真怕叔爺爺因被忽視而發火。</p>
自己一走，醫學狂人全跟着跑，樂小同學也很無奈，你們這樣，不怕大佬哪天跟你們領導說幾句，給你們穿小鞋？</p>
醫學狂人們是不知道小姑娘的心思，他們若是知曉，必定“呵呵”，不怕給穿小鞋，就怕沒人給呀，誰給穿小鞋，他們就有理由申請退休養老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