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家父子痛心疾首的惱恨王玉璇爲王家惹下禍根時,當事人的王玉璇在法院臨時監舍裏哭得肝腸寸斷。</p>
“嗚嗚,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王玉璇一邊嗚嗚咽嗯的哭,一邊喃喃自語,她怎麽可能絕孕?不能生孩子了,以後誰還願意和她結婚?</p>
饒是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也沒誰同情,因怕她想不開自殺,刑警們暗中監視監舍動靜。</p>
到吃飯時,管理人員将飯送到監舍,等收餐具時發現王千金一口沒吃,又将原封不動的飯菜收走,也并無驚訝,有太多人在初進看守所或法院監舍時總會鬧着沒罪沒犯法,想絕食抗議,基本餓個三兩頓,最後是他們自己堅持不住又照吃不誤。</p>
被押回臨時監舍的趙立也沒碰午餐,一個人坐在監舍裏,心中恨意翻騰,恨啊,他怎麽不恨那個黃毛小丫頭,他們精心謀劃瞞天瞞地的瞞過了所有人,二十幾年來都是神不知鬼不覺,最後卻被突然冒出的乳臭未幹的黃毛小丫頭給攪渾了。</p>
趙益雄等人同樣恨救燕行的小丫頭,如果沒有那個黃毛丫頭,趙家名利富貴俱全,風光無限,因爲她,趙家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p>
不管他們恨還是不恨,對于樂同學來說無所謂,她在餐館吃着午飯,将自己喂得飽飽的,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她犯不着爲壞人的事委屈自己的胃是不是?何況,她還盼着縱向發展,必須補充營養。</p>
有個小蘿莉陪着剁食,燕行也将胃填滿,兩人吃飽了,也不占别人家的座位,去冷飲店喝百合羹、綠豆沙,享受涼爽到一點,開車直奔趙渣渣一家子住的地方。</p>
差不多在燕少出發時,檢察院也有幾組工作人員出發,有兩支小組去找趙立的另一兒一女,一組去王老家調查,一組人馬送王千金去指定的醫院做檢查,一支小隊去與燕大校彙合。</p>
燕少到達趙立住的别墅外時檢察院的工作人員還沒到,他開着車繞着住宅區兜一圈,讓小蘿莉熟悉地形。</p>
趙家住的别墅在二十幾前還是靠近城效的私人地,如今是寸土寸金的富貴地,地是燕飛霞所購,有九分三厘,換算下來就是六百多平。</p>
别墅被二米多高的矮牆圈圍起來,就如古時四合院的圍牆,牆上蓋着兩面倒水的瓦,趙家一家子蹲局子去了,法院暫時封了别墅,大門上貼着法院的封條,因有圍牆看不到院内,隻看見幾棵樹的枝條和屋頂。</p>
燕帥哥開着車在兜圈兒,樂韻從車窗眺望趙家住宅,忍不住嘀咕:“這種好地方讓渣渣們住了,白瞎了黃金貴地。”</p>
“這裏是我媽媽買下來的地方,以前有半新舊的四合院式的宅子,後來被渣渣們拆了,修了這樣不倫不類的破玩意兒。”燕行嘴裏一片苦澀,渣渣們爲了摧毀代表他媽媽功績的宅子而進行大力改造,如果不是因爲推圍牆費錢,估計渣渣們連圍牆也會拆了重新整出新花樣。</p>
這裏有他媽媽留下的痕迹,可卻被渣渣們玷污了,現在最讓人心痛的就是這一處房産,因爲媽媽曾經在這裏住過,賣了吧覺得可惜和不舍,不賣吧,想到那些渣渣們住在這裏策劃出謀殺計劃害死他的媽媽和外婆,又覺得堵心。</p>
樂韻癟嘴,趙家渣渣鸠占鵲巢,還不懂欣賞老建的美,整得面目全非,趙家一窩子渣們皆是一群鼠目寸光的蠢蛋。</p>
兜個圈兒,燕行将車開到别墅大門不遠的路道上停泊,他本來想和小蘿莉說說話,結果小蘿莉從背包裏掏啊掏,掏出一本半寸厚的書,争分奪秒的啃書。</p>
于是,有着美豔得能秒殺美男美女的俊容的青年懵呆了,心中的幽怨如海嘯,小蘿莉在法庭上聽到渣渣們那般殘害他,難道不安慰安慰他嗎?</p>
燕大校糾結的眉毛絞到一堆,然而,在努力好好學習的小蘿莉根本沒舍得分個正眼給他,就那麽抱着書本一頁一頁的翻動。</p>
一個暗自幽怨,一個看書看得認真,就在那種和諧的氣氛裏一晃就過了半多小時,檢察院的工作勘測偵察小組姗姗來遲。</p>
看到檢察院的工作車輛過來,燕行幽幽的瞅瞅埋頭啃書本的小蘿莉一眼,輕手輕腳的從坐椅後背的網兜子裏拿傘,開駕駛室的門出去,繞過車頭,再開副駕座的車門,撐開傘,等小蘿莉下車。</p>
很快要上工,樂韻将書本塞回背包,爬出副駕室,懶洋洋的手搭涼棚望眼天空,背着小手,晃向别墅大門。</p>
燕行撐着太陽傘幫小蘿莉遮陽光,微微垂着眼看身旁的小蘿莉,她的皮膚白晳粉嫩,像牛奶洗浴過,水靈的誘人,看着就讓人想咬幾口過瘾,當然,他隻敢眼饞,絕對不敢抓過小蘿莉咬,怕她丢針啊。</p>
檢察院勘測小組共四人,穿着夏常服的刑警制服,停好車,帶着工具包風風火火的趕至趙家住的别墅大門前,先檢查大門封條沒有動,再撕開,開大門鎖。</p>
推開門,四人等着燕大校和小姑娘過來,看着高得像棵青松的燕大校,矮得像棵萬年青似的小姑娘,那畫面特别喜感,四人忍不住微微笑。</p>
燕行一手舉傘,一手好似随意的垂在身側,走到别墅大門口對四個工作人員點點頭,說了句“辛苦了”。</p>
四位勘測人員與燕大校客氣一句,先一步跨步進大門,等燕大校和小姑娘進院子再将門掩上,去别墅樓。</p>
走進大院,樂韻放慢腳步,東張西望,院子有綠地和花圃,大院裏有幾棵樹,是零散的,有幾棵樹下有桌椅,在樓房前一側有個小小的室外泳池,在樓房前不遠有棵榆錢樹,還有桂花樹、石榴、棗樹。</p>
有西歐風格的别墅樓房居于院中靠後一點的地段,别墅樓前有幾階台階,有幹欄和景觀花樹。</p>
樓房有三層,有欄杆的樓梯直通二樓,一樓應該是做停車場和給家傭們住,主人們住二樓。</p>
舉目張望一陣,樂韻慢吞吞的走,沒有跟檢察院的人去别墅樓,繞去遊泳池那邊欣賞風景。</p>
檢察院工作小組直奔别墅樓,登樓梯上二樓,檢查封條後撕開,開門鎖,并沒有立即進去,打開門先讓它通風,過了三四分鍾再進别墅樓先開窗透氣,然後直奔書房。</p>
檢察院在公開調查趙家人,采集證據時搜查了趙家住處,這次是重點查書房以及趙立最喜歡呆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趙立藏毒制毒用品上殘留毒品的蛛絲馬迹。</p>
小蘿莉不去别墅樓,燕行也不問,安安靜靜的幫她撐着太陽傘,他暗中眼觀八方,觀察遠處的四周有無異動。</p>
樂韻背着小手,不慌不忙的繞着泳池走小半圈,踱着步子走向樓房前的幾棵樹,漫不經心的問:“這些樹是天然的,還是移植過來的?”</p>
聽到小蘿莉跟自己說話,燕行望向門前的風景樹,以前附近是普通百姓住的地方和田園之地,本身就有景觀樹,他媽媽先購買到一座舊屋和一塊地,後面才慢慢的将其他的也買下來,形成有規模的别墅宅,樹木全部保留。</p>
“榆錢樹是原來屋主們所有,石榴樹是我媽媽種植的,橘子棗樹是我渣爺爺他們搬過來後所種,桂花樹是推翻舊屋牆新建房之後移植過來的。”</p>
“他們還算有點良心,沒砍你媽媽種的石榴樹。”</p>
“不是他們有良心,我渣爹渣爺爺特意留着那棵樹爲的是在我太姥姥家那邊和外公面前裝深情,以示是念舊的人,想告訴賀家長輩們就算我渣爹另娶,心裏還有我媽媽的,所以愛屋及烏的呵護着我媽媽種下的樹。”因爲推倒房子的事招來非議,被賀家人過問,渣爹渣爺爺有顧忌,爲了做戲才沒動樹,要不然渣渣們早把他媽媽喜歡的樹全砍了。</p>
“我最喜歡那棵榆錢樹,春天可以爬上去摘榆錢吃。”樂韻背着小手,眼觀衆樹,從桂花樹下走過,去看榆樹和石榴樹。</p>
燕行微微蹙眉,沒悟懂小蘿莉的話有什麽涵意,她是純粹喜歡榆錢樹,還是另有所指?</p>
想不明白,也不多嘴亂問,安份守己的撐着傘當小跟班,陪小蘿莉到樹蔭底下,将傘移開,靜靜的觀察小蘿莉繞着樹轉圈。</p>
樂韻繞着榆錢樹觀察兩遍,又繞着石榴和棗樹轉兩圈,背着小手,慢條斯理的去别墅樓。</p>
燕行快步跟上又幫小蘿莉遮太陽,等登上樓梯到二樓,收起傘放外面的架子上,再穿過玄關進客廳。</p>
客廳有通空氣,還是有窒悶感,樓房是躍層式,二樓的躍層是趙益雄夫妻和兒女們住,趙立老夫妻住二樓底層,除了大客廳,餐廳和廚房,二樓底層還有三間卧室和一個配有大觀景陽台的書房。</p>
不用别人提醒,樂韻聽聲音也知道檢察院的人在哪,從廊道去到書房門口,朝内一瞅,檢察院的工作人員架着攝像機,在裏面仔細的尋找。</p>
書房差不多有三十來個平方,擺滿書架,大部分是醫學類的書籍,少量其他種類書,還有兩個多寶閣,擺着做擺設的物件,稍稍值錢的物品評估之後打包裝起來了,如果到時燕大校不想要那些東西便由法院拍賣,所得款以填充趙家挪走飛霞集團巨款的漏洞,如果燕大校願意接收那些東西,以它們抵償部分錢款。</p>
四個工作人員在努力尋找有用證據,見燕大校陪小姑娘來了,友好的點點頭,又繼續展開地毯式的搜索。</p>
站在門口,樂韻睜着比钛合金還亮的狗眼,開啓眼睛的X射線光掃描,将整個書房掃描一遍,淡定的眨眨眼:“帥大叔們,我們去找個鋤頭鐵鍬到院子尋寶吧,說不定會收獲到意外驚喜呢。”</p>
“院子裏埋有東西?”</p>
四個制服人員面面相觑,馬上站起來,一個人立馬扛起攝像機,另三位拿着工作急沖沖的就往外跑,跑出書房,繼續沖:“小姑娘,一樓有個雜物間,有種花用的鋤頭鐵鍬。”</p>
燕行也跟着小蘿莉轉身,一臉驚奇:“小蘿莉,院子裏有奇怪的東西?”</p>
“挖出來才知道。”樂韻負手于後,邁着短腿小跑着追上檢察院的四位工作人員,心裏很郁悶,那個有大長腿的家夥能不能别寸步不離的跟着她?跟着她的話,看到他的大長腿,她就想……剁下來移植到自己腿上。</p>
檢察院的工作小組爲收集趙家人的資料對趙家每個角落曾有過勘測,熟悉布局,帶着小姑娘下樓,開一樓的門,一樓一半是車庫和雜物間,一半也是躍層式居住,給保姆和家傭們住。</p>
雜物間裏放有給花草用的肥料,花盆和一些營養土,有鋤頭、鐵鍬、大剪刀、割草機等家用工具,還有石舂、小石磨。</p>
四個工作人員拿鐵鍬和鋤頭,見小姑娘在倒騰那台小石磨,頗感無語,望向燕大校,一臉求解狀。</p>
燕行攤手,他也不知道小蘿莉在研究什麽呀。</p>
五人等小姑姑娘将小石磨翻來翻去的研究透了,跟着她出别墅樓,晃悠晃悠的晃到院子裏的幾棵花樹底下,嬌小的小蘿莉走到石榴樹下,在挨着樹兜的綠草坪上畫個圈兒:“就是這個位置。”</p>
“好咧。”扛着鋤頭的人興沖沖的扛着工具上前,扛攝像機的人全程做記錄。</p>
等小姑娘站到一邊去,三個工作人員将草皮給鏟走一層,用鋤頭挖土,泥土也用鐵鍬鏟到一邊堆起來,等以後再回填。</p>
石榴樹經曆二十幾年的風霜洗禮,長得郁郁青青,樹枝上還挂有石榴果實,個頭比市場上那種果園裏種植的嫁接石榴果子要小一些。</p>
燕行站在石榴樹下,看着檢察院的刑警們在挖泥土,心中百感交集,樹猶在,他的媽媽卻早已作古,如果樹猶有靈,見證渣渣們一家子的絕情寡義,想必也會難過吧。</p>
掘泥的三個人很快就挖掘出一尺多深的坑,又鏟走一撮混土,有人感覺鐵鍬碰到了硬硬的物件,立即叫:“應該挖到東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