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爸回家隻看到裝着藥丸子的篩子和箥箕,沒找着姑娘,悄悄的問老婆,周秋鳳小聲的說話:“樂大哥,說話小聲些,樂樂吃了點東西先去睡覺去了,說如果晚上沒醒不要叫她,她要補覺。”</p>
“我省得。”樂爸忙點頭應是,小棉襖熬了三天三夜的通宵,這會兒肯定很困,必須要補覺。</p>
兩夫妻是不想吵孩子的,可當傍晚,兩人剛收工回家,村長帶着兩個人,提着酒啊、雞鴨豬肉,牛奶,開着摩托到家來做客。</p>
樂爸和周秋鳳迎着人三位客人,一頭霧水:“周滿叔,你們這是幹啥?”</p>
“還不是你們兩夫妻耳根子軟,竟聽樂樂的話不擺席,我們隻好自己來了。”周村長瞪樂清一眼,哼哼哧哧的還有些小意見,轉而又向兩夫妻介紹自己身邊的人,一個九稻鄉的李鄉長,一個是九稻鄉的劉鄉書記。</p>
李鄉長和劉書記握着一對夫妻的手,笑咪咪的:“先恭喜兩位喜結良緣,祝願白頭到老,幸福一生。樂老鄉教女有方,爲我們鄉培養出一個狀元,我們來讨杯酒喝,希望沒打擾到你們。”</p>
“哪裏哪裏,您過獎。”樂爸謙虛的憨笑,和鄉長、鄉書記握了手,請客人進屋坐。</p>
周村長招呼鄉長們進屋,李鄉長和劉書記也沒擺架子,自己提東西,把酒之類的禮物提進樂家,人坐下,遞上一個大大的紅包:“老鄉啊,這是給狀元的,九稻鄉太窮,财政也不寬裕,拿不出上萬上萬的,鄉裏撥六千給狀元當獎金,雖然寒酸了些,也算是鄉裏對孩子的一點鼓勵。”</p>
“怎麽好讓鄉裏破費?”樂爸不好意思,周村長挺實在,把紅包代包了,連同自己帶來的一個紅包一起遞給周秋鳳:“這個是我們村裏的,我們村也沒什麽經濟來源,給狀元三千當獎金,以後也是如此,村裏誰家出個省狀元,村裏再窮再苦,勒緊褲腰帶也會從公裏擠出三千來做獎金。你是當家女人,你幫姑娘收着,樂清又憨又不開竅,我懶得跟他啰嗦。”</p>
周村長當衆笑罵樂清,逗得李鄉長和劉書記哈哈大笑,讓樂爸鬧了個大紅臉,他傻呵呵的笑着去燒熱水。</p>
周秋鳳收下紅包,遞上瓜子,泡上一壺茶,請村長幫陪客,她淘米煮飯,再去捉兩隻雞殺雞待客,當然不是殺村長帶來的,而是捉自家正宗的土雞。</p>
宰好雞,讓樂清燙毛拔毛,她拿客人帶來的豬腳和肘子清洗幹淨,下鍋炖,再切肉,摘青菜做配菜。</p>
周村長和李鄉長、書記等聽說樂小同學前幾天在研究藥,熬了幾個通宵,下午才睡,他們也不去吵人,自己喝菜吃瓜子,喝了幾口茶,越喝越好喝,以前本來不愛風雅的人立即變成茶客。</p>
周秋鳳炖着肉,又去剖雞,讓樂清處理内髒,她擰雞進廚房剁塊,下鍋煮,土雞不炒,煮湯營養。</p>
樂家夫妻兩忙忙碌碌,樂同學也在空間忙得不開交,她隻睡一小覺,半下午就醒了,醒來就去打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p>
先收松茸,再去摘木通和冷飯團子,三葉木通和五葉木通、黑老虎占據着藥田一個角,藤爬滿籬笆,不給它們澆井水,每周也能收一批成熟的果,如果給它澆水,三天就要收摘果子。</p>
因爲果子不斷成熟,采摘下來的成果堆成小山。</p>
摘完木通和冷飯團子,挖百合,百合好久沒挖,蒜團個個長得比碗還大,一個足有三四斤,大約等同于五六年生。</p>
還有山藥、伏苓等等都到采收階段,把一些急需收的采摘回來,栽種一些紅藤苗,還種上玉米,南瓜,以前沒有南瓜種子,她下午睡覺前在廚房一角找到春天種南瓜餘下一小撮種子,丢地裏育苗。</p>
好不容易搞定一些活,到傍晚又收西瓜、小白菜、茄子……忙得正歡,感應到外面有客人,停下活計,傾聽一陣知道是誰,趕緊把自己收拾一下,出空間躺床上裝睡。</p>
周秋鳳和樂爸煮好飯菜,去看姑娘,輕手輕腳擰開門,開燈,發現姑娘還在呼呼大睡,夫妻倆輕輕叫了兩聲。</p>
樂韻裝着被喚醒,迷迷糊糊的爬坐起來,跟着出去吃飯。</p>
李鄉和劉書也知道小同學熬通宵大概困慘了,估計不會醒,當主人把人叫醒,讓他們也挺意外,也對樂家夫妻的好感再升上一個台階,他們不去叫孩子,他們不強求,能把人叫醒,是尊重他們。</p>
上菜,大夥兒吃飯,李鄉長等人邊吃邊對樂同學問長問短。</p>
晚飯吃到九點才結束,主賓盡歡,最後客人帶着微微醉告辭,周秋鳳不放心,叫哥哥開樂清的三輪車送鄉長和劉書記回鄉鎮府。</p>
周哥欣然而往,去送鄉長和書記回鄉鎮,周村長在本村,就路帶到他家。</p>
樂爸和周秋鳳送客人到村道上,回頭就讓姑娘去補覺,他們本來是不想叫孩子起床,可客人們來了,不把孩子叫起來說不過去。</p>
日子離月底一天比一天近,開學季也越來越近。</p>
8月23,九稻鄉街日,樂爸上班去後,周秋鳳忙清家務活,背一隻背包,提着單肩手提包,拖姑娘去趕街。</p>
中午熱,圩日大概在半上午就散街,趕街的人早早出發,太陽剛冒頭,街上已是人頭攢頭,人流熙熙攘攘,絡繹不絕。</p>
吳嫂子帶着女兒在在内衣店裏,剛挑了一件衣服想問價,被女兒拉住往一邊避,她不禁奇怪:“小婧,咋了?”</p>
剛說完,就聽得有人說話:“秋鳳,好久沒見你上街賣東西,今天終于冒出來了啊。”</p>
“家裏事多,最近有幾個街沒趕。”周秋鳳拽着樂韻到店前,當店主先問她,她笑着答了,一面看向店裏:“小何,這是我姑娘,你幫瞅瞅哪個型号合适,我可說了啊,我姑娘才十四歲,還在發育,你得幫挑好點的,不能影響孩子成長。”</p>
“啊,秋鳳,你不是……你哪來的姑娘?”何老闆三十幾歲,有胸,化着淡妝,周秋鳳就在她店前擺攤,所以她和周秋鳳很熟。</p>
“我又結婚了,我男人的姑娘現在也是我姑娘啊,小何,别廢話,先幫我姑娘挑衣服,遲了全被别人買走,沒合适的我換别家你别說我不厚道。”</p>
“行,我先幫你姑娘挑幾件,等會再說。”何老闆笑呵呵的去找合适的内衣型号。</p>
張婧看到周秋鳳進來,把臉轉向一邊,她不想見周秋鳳,更不想見樂韻,原本聽人說周秋鳳給樂韻當後娘,她是不信的,後來聽爸媽說那是真的,她氣得差點摔東西,周秋鳳誰家不嫁,爲什麽要給樂韻當後媽?</p>
周奶奶明明跟張家有親,周秋鳳明知她家跟樂家不和,還要嫁樂清,不是故意跟他們過不去麽?</p>
以前樂韻沒有後媽,她還能踩樂韻,說樂韻爸是殘廢沒人要,現在周秋鳳跟樂清結婚,她連最後可以踩樂韻的理由都沒了,張婧連帶的把周秋鳳也記恨上。</p>
樂韻跟着新媽媽,打量店鋪,是個二十多平的門面,豎擺着衣架子,主打女性衣服,式樣跟縣裏差不多。</p>
她眼尖,也發現張婧,不由微微閃了閃眼,張婧的面色不太對啊。</p>
帶着懷疑,移動位置到能看到張婧的地方,用眼睛特殊功能觀看,當張婧的軀幹圖像呈現,樂同學臉上瞬間綻放笑容。</p>
就在她打量的當兒,周秋鳳也看見張婧母女,爽朗的打招呼:“吳嫂子,你也逛街啊,幫張婧買衣服麽?張婧哪天開學啊?”</p>
吳嫂子看到周秋鳳,本來想避一避的,結果那兩人也進店,她也沒法避,笑着應:“我早說你們像一家人,還真說對了,恭喜你。”</p>
“謝謝。”周秋鳳大大方方的接受,樂韻看看吳嬸,看看張婧,笑容越擴越大:“吳嬸好,恭喜吳嬸,賀喜吳嬸,這才多久不見,沒想到吳嬸竟然要當外婆了,可喜可賀!也祝願吳嫂早日抱上白白胖胖的外孫子。”</p>
“你說什麽?”吳嫂子聽到前面一句,以爲樂韻是想嘲笑她女兒考得很差,羞得臉色發紅,當聽到後面說恭喜她要當外婆的話,頓時氣得鼻孔冒煙。</p>
她那一吼,讓店裏的另兩位女性顧客也站住,觀看好像馬上要起戰火的雙方。</p>
張婧臉色忽的一白,一把按住肚子,身子微微發抖。</p>
吳嫂子一吼,周秋鳳立即站到自家姑娘身邊當保護神,樂樂是她姑娘,誰在要是想打孩子,還得先過她的一關。</p>
“吳嬸,我說恭喜你要當外婆了啊,我的意思就是張婧懷孕了,推測大概将近二個月,噫,吳嬸,張婧懷寶寶,你升級當外婆是大喜事啊,你爲什麽臉色那麽難看?該不會張婧還沒告訴你她懷孕的事兒?你不知道你有外孫了啊?”</p>
樂韻張揚着笑臉,笑如春風,沒想到啊,張婧竟然未婚先孕,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雖然這消息對張家而言絕對是天大的醜聞,可對她來說,那是普天同慶的事,當年張婧母女是怎麽罵她的?罵她是野種,如今,張婧懷的是不是野種?</p>
笑從心生,樂韻抑不住幸災樂禍,不要說她過分,當初她還在二三歲時就被張婧母女罵野種,那種痛恨深植于骨,讓她忘記,不可能,讓她以德報怨,呵呵,滾犢子!</p>
她是俗人,奉行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欺我一分,必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誰也别想拿道德理論來綁架她。</p>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樂韻亦是,小時候的仇沒有當時報,現在有機會若不報一箭之仇,怎能消心頭之恨。</p>
“……”周秋鳳傻了眼兒,張婧懷孩子了,真的假的?</p>
張婧嘴唇哆嗦的厲害,全身發僵,連動都不敢動。</p>
“你胡說八道,我家小婧還是黃花大閨女,你竟說她懷孕,你敗壞我姑娘的名譽,我要告你。”吳嫂子氣得臉色青了白,白了青,恨得不去撕了樂韻的嘴。</p>
“我胡說八道?要不,我先報警,最好再叫上縣裏的記者們,或者請人全程拍錄像,我們去鄉醫院做次檢查,費用我來出,如果沒有,我給你賠禮道歉。你敢去嗎?”</p>
“去,當然要去!”吳嫂子胸口發脹,咬牙切齒的吼。</p>
她拖着女兒就走,張婧慌張的一把抓住媽媽的手,哭着喊:“媽,不要,不要去,不能去!”</p>
店裏的幾人頓然明白,那個女孩子的反應說明她是真的懷了孩子。</p>
“你說什麽?!爲什麽不要去?必須要去檢查,不能讓人敗壞你的名譽。”吳嫂子聲音發抖。</p>
“不要,不要……媽,不要去。”張婧嗚的哭出聲來。</p>
“吳嫂子,這不是很明顯麽,說明張婧真的有孩了啊,你拉她去檢查,到時拍了錄像,你讓她臉往哪擱。”</p>
周秋鳳搖搖頭,歎息一聲:“吳嫂子,你也别太兇,張婧十八歲,成年人交男朋友也正常,再說,孩子懷了小寶寶,脆弱得很,你……”</p>
“不要你管!”吳嫂子氣得臉色發青,兇狠的打斷周秋鳳的話,轉而厲聲問:“小婧,你說,爲什麽不能去醫院檢查?”</p>
“媽,我……我可能真的懷孕了……嗚,我有兩個月沒…來月經…”張婧被巨大的驚吓給吓得六神無主,腦子裏混混的,也分不清現在在哪,被媽媽一兇,渾身發抖,嗚咽着哭訴。</p>
吳嫂子一陣天暈地旋,差點摔倒,下意識的抓住衣架子才站穩腳,一張臉在抽搐,胸口一鼓一鼓的急劇的起伏,好像快喘不過來。</p>
“張婧,恭喜你,先是高考金榜題名,現在又一舉得子,雙喜臨門啊。啊,我忘了問,孩子爸爸是誰呀?你不是一直沒有男朋友麽?……噫,你不會不知道孩子生父是誰吧?你不知道孩子爸爸是誰,孩子生下來被人罵野種怎麽辦啊,孩子是無辜的……唉,吳嬸,你跑慢點,張婧還懷着寶寶啊,萬一摔了會流産的,哎喲,我真笨,張婧還要讀大學,這孩子估計要打掉,可憐的孩子,投錯了胎啊,唉!”</p>
吳嫂子氣得胸口發炸,當發現在别人店裏,被人看了熱鬧,也丢盡了臉,一把拖起張婧,匆匆逃離。</p>
看到吳嫂子的動作,樂韻讓到一邊,等人跑出店,她還追着喊了兩句,然後好似大徹大悟,一拍腦門,嘟嚷着往回走。</p>
吳嫂子拖着人連推帶撞的跑向大街,有些人正奇怪,因爲樂同學那一嗓子,讓街上的人立馬就打聽發生了何事。</p>
周秋鳳看到樂樂又挪回店裏,拉着人問:“樂樂,你怎麽知道張婧懷孕了?”</p>
“看出來的啊,女人有沒懷孕是能看出來的。”樂韻眨眨天真無辜眼睛,不好意思的摸鼻子:“鳳嬸,我剛才一不小心好像捅了簍子,吳嬸估計會恨死我,你說,她會不會半夜拿刀去砍我們家大門?”</p>
“她現在後院起火,哪有空管砍我們家大門。”周秋鳳忍不住笑,樂樂是故意的,以前被張婧欺負得很慘,現在輪到樂樂報仇。</p>
何老闆看了一陣戲,去挑衣服,取來好幾套,讓周秋鳳給孩子試。</p>
十三四的女孩子剛發育,一般隻穿小背心,不穿有定型功能的内衣,周秋鳳原本也不想給姑娘那麽早買紋胸,可樂樂馬上要去首都,不準備紋胸,到時萬一被人笑話,太尴尬。</p>
樂韻跟着去一角,拉上布簾子,将内衣扣身上試大小,周秋鳳不厭其煩的檢查,調試,還拉來店主,一共挑四件,再去挑衣服,襯衫、T恤,牛仔褲,休閑褲各兩套,還有小褲子,正好配成四套。</p>
本來還想買冬裝,可惜還沒上市,隻能作罷。</p>
結帳,周秋鳳把東西裝背包裏,拉着孩子繼續去逛。</p>
吳嫂子拖了女兒,擠進大街人群裏也沒停留,急急擠出大街,踏上梅村的道路,遇上人,她也不說話,陰着臉匆匆回家。</p>
她的臉色難堪,張婧眼淚汪汪的,村人遇到母女倆本來想打招呼的也歇了那份心,不去管閑事。</p>
回到家,吳嫂子開了門,将提着的包一把扔掉,一下子軟坐在木沙發上,一張臉先是青鐵,再之急劇的扭曲。</p>
張婧跟着跑了一路,哭得暈暈乎乎的,站着一抽一抽的抽泣。</p>
“你還有臉哭?”吳嫂子氣得肺都快炸了,看到姑娘那副樣子,暴跳如雷:“自己跟人亂搞就算了,還搞出個孩子,我的臉都讓你丢盡了!打掉,聽到沒有?明天馬上給我去打胎!”</p>
張婧抽噎一聲,再也不敢哭。</p>
想到自己在周秋鳳面前丢了那麽大的臉,吳嫂子胸口又一陣陣的痛,盯着孩子,越看越火大,越看越氣,一身火氣無處可發,揚手啪的甩了張婧一把掌,氣沖沖的沖向房間,砰的關上門,獨自生悶氣。</p>
“嗚-”,張婧被一掌打得打了個踉跄,等媽媽負氣走了才敢放聲大哭,哭着跑上樓,也把自己關在房間起來。</p>
張婧撲在床上嗚嗚咽咽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猛然爬起來,找自己的手機,找半天沒找着,想起回家時連包包一起放在樓下,忙跑下樓。</p>
她剛拿到包包,張爸給稻田撒好除草劑回家,正好看到姑娘兩眼紅腫的樣子,不由大驚:“小婧,你眼睛怎回事,是不是跟誰吵架了啊?”</p>
“沒有。”張婧怕爸爸打破沙鍋問到底,轉身匆匆忙忙的上樓。</p>
孩子一向由她媽管,張爸也知道自己是問不出什麽來的,便沒再揪着不放,收揀農用工具,洗澡換衣。</p>
張婧回到房間,找出手機,找到楊斌彬的電話,撥打出去,打一次沒人接,打一次沒人接,打了十幾次,氣得手在發抖,咬牙發信息,編了幾個字發出去。</p>
電話打了,信息發了,可是,仍沒有回信,她氣得半死也無濟于事,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到樂韻身上,一遍一遍的罵樂韻,如果不是樂韻,她怎麽會找楊斌彬?如果不是樂韻戳破她懷孕的事,她媽媽怎麽可能知道?</p>
都是樂韻的錯,都是該死的樂韻失去了第一次,讓她變成這樣子!</p>
張婧用力的咬牙,她怕忍不住大叫,她現在拼不過樂韻,更怕鬧起來樂韻會向全村人宣揚她懷孕的事,到時全村都知道了,對她指指點點,她沒臉見人。</p>
張媽關在房裏氣了半天,中午陰着臉做飯,張爸收工回來,坐下吃飯時沒見孩子,朝樓上喊了兩聲,吳嫂子虎着臉:“不用管她,吃你的飯。”</p>
怎麽回事?張爸迷糊了,以前他隻要稍稍說一句孩子的不是,老婆就會兇他一頓,現在老婆的态度好像有點不對?</p>
張婧聽到爸爸喊話,頂着紅腫的眼睛,老老實實的下樓吃飯;整頓飯下來,吳嫂子陰着死氣沉沉的臉,張婧紅着眼低頭扒飯,張爸看看這個,瞅瞅那個,滿頭納悶,莫說不是娘倆鬧矛盾了?</p>
他左想右想,覺得大概就是娘倆兒爲什麽在置氣,所以,果斷的不再多嘴,根據以往的經驗,他絕對不能摻合老婆和女兒之間的戰争,否則到最後他就會成爲裏外不是人的那個。</p>
想清楚原因,張爸立馬就不糾結了,就當沒發覺老婆和孩子的不對勁,吃自己的飯。</p>
于是,在那種一個不問,一個生氣,一個不敢吭氣的古怪氣息裏,一天一夜就那麽過去,當24日的天一亮,吳嫂子連早飯都沒吃,陰沉着臉帶張婧上縣城。</p>
她是不敢帶孩子到鄉醫院去做人流手術,鄉醫院有認識的人,萬一被人知道傳出去,她哪有臉見村人。</p>
張婧母女出發時,樂韻也出發了,馬上要去首都,樂同學決定再去一趟神農山,樂爸和周秋鳳知道她去幹什麽,也沒阻攔,得悉想讓周秋鳳送她過去,回來時再通知去接她,夫妻倆喜得跟小孩子似的,被孩子依賴的感覺簡直不能再幸福。</p>
因此,周秋鳳天沒亮就起來張羅吃的,天剛亮吃飯,簡單的收拾一下開着三輪車,載上姑娘,興沖沖的送去神農山。</p>
三輪車不能跑小路,繞了個大圈,以至快中午才送至神農山的闆倉,到一座山嶺下,樂同學背着背包鑽進深山,周秋鳳先回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