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栓早上出門,想打幾隻野雞山跳開開葷,結果爲了追一隻山跳,進山太深,撞見了一頭大野豬。
不過他運氣比較好,被那頭畜生拱飛,掉進了山谷裏,沒受到二次傷害。要知道,野豬可不比家豬溫順,皮糙肉厚的,性格殘暴,見着生人,鐵定把人往死裏拱。
也虧得他掉進谷裏,那家夥沒辦法再攻擊,不然有九條命都不夠用。
沒過多久,李翰林在進山差不多一公裏深度的一個小山溝裏看見了周小栓。
而周福全的老伴兒朱秀華則守在周小栓身邊,哭得呼天搶地。
李翰林大緻觀察了一下周小栓的狀況,發現他被兩塊磨盤大的石頭夾在中間,身體已經扭曲,一條腿更是直接通過胸口搭在了肩膀上,顯然已經髋骨脫臼。
更嚴重的是,他大腿根部和小腹各有一個血窟窿,尤其是大腿的傷口,直接傷到了大動脈。
慶幸的是,那條腿骨折,陰差陽錯、剛好把大動脈的傷口壓着,減緩了出血速度。
“李醫生,你一定得救救栓子啊,隻要你救了他,全叔當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看着兒子的慘狀,周福全撲通一下跪在了李翰林面前。
他就這麽一個兒子,好不容易攢了錢,給他娶了門媳婦,過門沒多久,也沒給他老周家留個種。要是周小栓有個三長兩短,他周家就隻能絕後了。
“早上他娘就說右眼皮一直跳,讓他别出門,我也沒攔着。真是撞見鬼了,怎麽會遇到野豬呢!”周福全追悔莫及,陷入深深的自責當中,扇起了自己的耳光。
要不是他老伴見人遲遲沒回家,催着他出來找,恐怕連挽救的機會都沒有了。
李翰林看得揪心,連忙制止周福全的自殘行爲,“全叔,秀嬸兒,您二老别着急。栓子哥會沒事的,我向你們保證,一定把他給保住。”
說着,徑直走向周小栓,一隻手在他脖子一側摸了摸,又檢查了他脈搏。
雖然心跳和脈搏有些微弱,但是生命迹象還存在,看樣子隻是受到皮外傷。之所以昏迷,隻是因爲失血過多才導緻的。
觸碰周小栓的瞬間,他第一時間運轉仙經,溝通仙鼎,很快檢查清楚了周小栓的詳細情況,同時跟自己所掌握的藥理知識相互印證,最後得出結論。
周小栓受傷嚴重,但是可以救治。而且這也歸功于周福全和朱秀華兩位兩人沒有輕舉妄動,錯誤處理周小栓。
“翰林侄子,栓子他真的能救嗎?”朱秀華看着李翰林有模有樣地診斷,懷疑地問道。
“秀嬸兒,您救放一百個心,要是救不了栓子哥,我把自己賠給您當兒子。”李翰林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胸有成竹地說道。
說着,翻開醫藥箱,從種拿出一個針盒,裏面裝的是長短不同的針灸銀針。
“全叔,幫我把這燈點燃,我需要消毒。順便去打一些淨水過來,我有大用。”
取出針盒之後,李翰林又取出一盞酒精燈,遞給了周福全,開始準備救治周小栓。
事實上,周小栓的傷勢并不緻命,隻要處置妥當,控制住傷口流血,問題不大。
他連因爲車禍髒腑受損的鄭家耀都救了回來,治療周小栓不在話下。
不過,他不可能輕易當着外人的面動用仙鼎的能力。所以想到了針灸這個方法。
這是他确定開診所時想到的方法,通過銀針作爲障眼法,将仙鼎的治愈物質導入受傷着的身體。
這樣不但能夠讓自己的治療不顯得突兀,還能提高治療效率,減少精氣神的耗損。
事關兒子性命,周福全動作相當麻利,很快點燃酒精燈,并且準備好了淨水。
李翰林相當滿意,他先是将銀針消毒,分别在陽陵泉和足三裏兩處施針,爲的是減緩血液流動。再并劍指飛快地在周小栓傷口周圍點擊。
沒過多久,周小栓竟然停止了流血。這時,他才示意周福全幫忙,将周小栓從兩塊大石的夾縫中抱了出來。
這個過程,他保持着手指撚針的姿勢,源源不斷地向周小栓輸送靈氣,并且壓制着血管,不讓他流血。
大概一個小時後,李翰林終于擠出一絲笑意,對兩位長輩說道:“叔、嬸兒,告訴您們一個好消息,我栓子哥,沒事了。”
李翰林有些發虛,雖然周小栓的傷勢比預料的要輕,但是這損耗也不小。不過穩妥起見,他隻是将緻命的因素解除,外傷看起來還是存在,隻要得到适當的修養,靠他自己的恢複能力都能站起來。
要是他直接把人給治療痊愈,恐怕會被周福全兩口子當神仙了。
“真的?你不會騙我吧!”朱秀華還是有些不相信,趕緊去檢查兒子的狀況。
周小栓似有所感,很配合地睜開了眼睛,“爹、娘,我疼!”
說着,還掙紮着想要起來,卻被疼痛刺激得直冒汗。
“李醫生,你就是我們周家的菩薩,大恩人,我周福全一定當牛做馬來報答你。”周福全一看,撲通一聲又給李翰林跪下來。
李翰林哪裏受得起這一拜,趕緊攙扶着他,勸慰道:“全叔,您太嚴重了。我是個醫生,自然就要救死扶傷。您這一拜,我可會折壽的。”
“中,我不跪,我不跪了。”周福全擦着淚,面露欣喜之色。
其實他也沒想到,李翰林竟然真的能救周小栓一命,不禁有些慚愧起來。
李翰林開診所、收藥的消息傳出去好幾天,都沒有一個人登門而來,因爲沒有人願意相信他,周福全同樣如此。
要不是實在是想不到辦法,他也不會來找李翰林。結果,事實證明,李翰林确實有高超的醫術。
救回周小栓後,李翰林也沒第一時間抽身,而是幫着周福全把人給擡回了家。
一是幫他分擔一下勞力,二來也能防止周小栓再受傷。
最後,他留下了一些西藥和一個藥方便離開了。
回到村小的辦公室,沈夢恬還在等他,見他回來,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喜悅。
“你回來了?情況怎麽樣?”沈夢恬像是賢良的妻子等到丈夫回家似的,溫柔地問道。
不過李翰林并沒有回應,而是處于沉思狀态。
他還在琢磨,離開周家前,周福全告訴他的那個至關重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