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啊，連續幾天都在斷斷續續的下着呢。”小黑看着街上略厚的積雪，伸出小手接住了小小的六角形。

外面甯靜，安詳的雪靜靜下着，家裏陰郁的沉默着。

今天是老曆30，Cria也匆匆趕回來了，但是家裏沉悶的完全沒有年味。

沈軍抽着煙，死死的看着剛放下行李的Cria：“林渌，你妹妹已經睡了2天了。”

“哦”Cria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淡淡的回答。

這樣的态度讓本就心焦的沈軍火冒三丈：“你們兄妹到底搞什麽啊！家裏成這樣了！一個天天睡着！一個冷淡的要死！”

“說的就好像跟我有好大關系一樣。”Cria語氣依舊冰冷。

沈軍一把抓住Cria的衣領，臉上的血管暴突：“你還是不是人啊！！”

“說的就好像你把我當人了一樣。”Cria的聲音比外面的溫度低不了多少，面無表情的看着暴跳如雷的沈軍。

“行了...”莎莉的聲音很小。

“你個...”沈軍沒聽到繼續對着一臉冷漠的Cria咒罵，一拳頭正要下去。

“夠了！！”莎莉帶哭腔的吼着。

沈軍一驚，愣愣的看着神情激動的莎莉。Cria則低着頭，表情謙和了很多。

“日子...還是要過啊...”莎莉聲音顫抖着，微微一笑，兩橫淚默默滑下臉頰。

沈軍皺着眉，沉默了，點上支煙，恨恨的看着無視他的Cria。

“媽。”Cria坐到莎莉阿姨身邊，雙手攏住莎莉布滿老繭的手。

幾滴眼淚砸在Cria手上，Cria稍稍收着手，把阿姨的手攏得更緊。

“渌....”莎莉靠在Cria身上啜泣。

Cria敲了敲琳的房門

“琳。”

“哥，你回來啦。”琳穿着睡衣隐在黑暗裏。

“感覺怎麽樣？”Cria坐到床邊。關上了房門，屋内一片黑暗。

“很糟糕。”琳低着頭，緊握着雙手。

“在黑暗裏很舒服吧。”Cria的蒼發落在琳的手邊，涼涼的，滑滑的。

琳故意狠狠拉了一下Cria的頭發：“嗯。”

“很疼啊。”雖然在Cria臉上完全看不出疼的表情。

“新年快到了。”琳突然冒出來一句。

“嗯.”

對面樓房的歡笑聲在寂靜無聲的房間裏聽起來特别明顯。

通明的燈火在漆黑一片的房間裏看起來更是閃耀得刺眼。

餃子的香氣彌散在空氣裏，溫暖着年末。

到處都聽得到春節晚會的音樂聲。

外面被紅燈籠照耀的紅紅火火的，雪光也紅紅的映着喜慶。

紅白色交織的夜晚，有着特别的暖意。

“樓下燈籠照射的雪地，紅得像一片血。”琳望着窗外。

“真是惡心的比喻，但确實很形象。”

“哥哥，我感覺心裏空了一塊。”琳的聲音很輕。但重重的砸在Cria心裏。

“她是個好姐姐。”

“嗯...”琳揪着Cria的大衣低着頭顫抖着。

Cria淡淡的看着琳背後的牆壁：“痛苦的話，就唱歌吧。”

琳突然停止了顫抖。時間在這一瞬仿佛靜止了。

“我們的媽媽經常這麽說。痛苦的話，就唱歌吧。”

這一句話剛落地，琳壓抑已久的哭聲就踉踉跄跄的從喉嚨裏跑了出來。

哭吧。

在黑暗裏沒其他人會看到。

哭吧。

對面溫暖的燈光照得進房間但是照不到傷。

哭吧。

在年夜裏把過去的悲傷都哭出來，留給即将過去的一年吧。

讓那些痛苦都成爲歲末的陪葬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