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丘界天成功化解了一場‘恐怖襲擊’事件,迅速受到了各界的大力贊揚,并得到了一萬元的個人獎勵。晚間的新聞發布會上,季紅官、崔人美及相關部門負責人的官話甩的響亮。丘界天實在是受不起這種場合,随便說了幾句就以辦案爲由離開了會場,帶着警隊的隊員出來小聚一下,算是大案之後的放松。

警隊便衣出行,來到了本市頗有名氣的一家燒烤店——‘楊氏罩天燒’,位置就在‘彼岸人家’快捷酒店的樓下。這個燒烤店面積夠大、生意夠紅火,兩條三米來長的紅銅烤架很是給力;燒烤師傅碼串、上料動作娴熟,各種肉類、下水、蔬菜的烤串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氣。店面中央支着一口大鐵鍋,鍋裏炖的是牛棒骨老湯;隻見大廚抓餅、秤肉、兌料,沖湯,一氣呵成;跑堂服務生手腳麻利,一碗碗湯肥肉爛蔥香料厚的牛肉罩餅就很快送到了桌上;現場一百多名食客在铿锵有力的‘畜牧業重金屬’聲中,推杯換盞,大快朵頤,好不爽快。

丘界天一行人挑了個靠裏的大桌子,大家七嘴八舌點了不少;服務生扛過來一桶紮啤,又送了兩盤煮毛豆,就在大家正準備開吃的時候,就聽見外面一陣喧嚣;隻見兩輛舍我其誰皮卡幾乎開進了燒烤店,車頭頂在了門口;還沒停穩,就從車上陸續跳下來七八個制服不整的城管隊員,其中一位點頭哈腰地拉開了一輛皮卡副駕駛的門,走出來的是一位彪形大漢——這大漢身高足有一米九,膀大腰圓;留小平頭,一臉絡腮胡,濃眉大眼;上身的制服敞着懷,裏面穿一件白色的跨欄背心,隐約看得見濃密的護心毛,脖子上挂着一條金鏈子,左手腕子上戴着串大号金剛菩提子的珠子,磨得油紅發亮;腰系一條大号寬幅的牛皮腰帶,銅帶扣足有煙盒大小,腳下踩一雙‘軍用作戰靴’。此人正是本市城管局中隊長蔡封魁。

蔡封魁下車走了兩步,突然回頭走回車子,大吼一聲“快點啊~!磨蹭啥呢!”

“來了~來了!”一邊答話,龍天款從皮卡的後座跳了出來。原來這兩人是發小,從小學一直到初中,感情深厚。後來龍天款上了高中,而蔡封魁學習極差,還屢犯校規;家人隻好将其送去參軍;轉業之後又托了關系送去城管局,蔡封魁憑借強悍作風和仗義行爲迅速得到局領導賞識,年初提拔其成爲中隊長。

“哎呦~蔡隊長來了!趕緊請~!”老闆娘楊綠紅火速迎了上來,指揮夥計擡出兩張桌子,擺到門外,緊挨着頂在門口的皮卡。

“蔡隊長有日子不來了~是不是忘了我們了?呵呵~”楊綠紅一臉巴結的表情。

“哪有~最近局裏事多,這不是剛抽個空~那個~有啥就都整上來吧!”

“好唻~趕緊給蔡隊長烤10個腰子,50串闆筋~那個~再來50串羊肉~!還有兩桶紮啤!”楊綠紅趕忙招呼道,之後又說了幾句客氣話,轉身忙去了。

“行啊~饅頭!這都開始魚肉鄉裏了~哈哈!”龍天款樂呵呵地打趣道。

“快拉倒吧~兄弟是人民公仆!怎麽能魚肉鄉裏呢?嘿嘿~!哎!對了~燈泡,你那把豆青的魚罩壺就讓給我吧~,我出一千五,怎麽樣?”

“我那是泡普洱的!你整天喝鐵觀音,給你了還不串味了~可惜了壺了!”

“還不都是一樣養嘛,要不這樣,我再加三百!你就别推了!就這麽定了啊!”兩人開心地鬥着嘴,龍天款不經意間扭頭一看,正好跟丘界天的目光撞在一起。

龍天款換了一身衣服,丘界天自然認不出來。但二人四目相對,相互間都在閱讀對方。龍天款覺得挺巧,這個警察也在這裏;丘界天覺得龍天款的神行舉止根本不像是城管隊的人。突然間,龍天款注意到了丘界天腰間的異樣!他幾乎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的那柄‘虎牙’軍刀。說到這柄‘虎牙’軍刀,還是蔡封魁通過部隊裏的關系給自己弄來的;龍天款十分喜愛,平時都帶在身上。就在龍天款琢磨着怎麽把軍刀弄回來的時候,一聲怒罵打亂了他的思緒。

“不長眼啊~!這麽點地方擠什麽擠!”

“對不起~對不起!我趕時間!”

“哦~又是你!上次拎着個鴨脖子,這次換烤串了?!不嫌麻煩啊你~!”沒錯!這是莫危危和孫康之間的對話。

“小康~!”丘界天發現了孫康,連忙喊了一句,起身趕了過來。

“噢?~丘警官,你也在呢~”

“出什麽事了?”丘界天問道;與此同時,莫危危已經上車、啓動,呼嘯着離開了。

“沒什麽事~我來買點吃的。”

“一起吃吧!正好警隊都在呢,我給你介紹~介紹!”

“嗯~好吧!”孫康想來這個女的也是買了烤串給王牧靈送過去,自己這次又是沒戲了。于是便随着丘界天來到桌位;不幸的是,他猜錯了。龍天款分明看到莫危危那輛拉風的越野車副駕駛上坐着一個叫‘古貴’的民工!

“吃~吃~吃~!”見烤串端了上來,蔡封魁一聲招呼,手下幾個隊員趕緊動手,一人搶了一條油光四溢的烤豬腰子。

“燈泡!趕緊吃啊~”蔡封魁催到

“恩~”龍天款拿了一條闆筋,端起啤酒,跟蔡封魁對了一下,兩人一飲而盡。

“剛才那妞真夠靓啊~!”

“是啊,還很有性格呢~哈哈哈哈”幾個城管隊員流着哈喇子回味道。

“看看就行了啊~人家那輛車能頂咱們十年工資呢!”蔡封魁嚼着肉串說道

“這可沒準,萬一人家品味獨特呢?我覺得你們蔡隊長可以試試!說不定人家喜歡有胸毛的男人呢?~哈哈哈哈!”龍天款用很誠懇地表情對幾位城管隊員說道,之後又肆無忌憚的大笑了起來。

“萬一個鳥啊~你這貨~哎!”

“哈哈哈~”衆人在龍天款的帶動下氣氛逾發熱烈,吃喝更加開心。

另一邊,丘界天給警隊隊員介紹孫康,大家年紀相仿、興趣相投,很快,孫康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GJK國際投資集團董事長辦公室裏,屠善端着一杯紅酒,來回踱步;蕭代禅盤腿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突然電話響了起來,屠善看了看來電号碼,抄起了電話。

“季書記!呵呵~挺好~挺好!嗯~收到了就好嘛~你我還客氣什麽;哈哈哈~沒問題,這次回到家鄉就不走啦。對!隻要合同能簽,資金不是問題!好的~好的,明天見~!”

“前天在三生苑沒有出意外吧?”屠善問道。

“~應該沒有啊”蕭代禅想了幾秒鍾,回答道。同時,他努力回憶當時的情形——天剛蒙蒙亮,也就是5點多,三生苑的早點攤剛出攤,蕭代禅是第一個去的。他趁攤主不注意,将‘調料’投到了油鍋裏,之後買了兩根油條就離開了,整個過程除了幾個早期晨練的老人經過,再無其他;而且這個套路已經多次實施,駕輕就熟了。

“再走一趟吧!”屠善下了指令。蕭代禅起身,閃出了辦公室。

YLD集團的會議室裏,崔人美面沉似水。技術部和生産車間的負責人吵成一團。鍾末了缺席,由謝來金和範大平代表市場部出席這次緊急會議;兩人一個在玩手機,另一個在胡思亂想。

“别吵啦~!這次事件的原因不一定出在我們身上,公關部多辛苦一下,生産不能停!市場部配合技術部門組織力量繼續檢驗,有什麽消息立即通知我;~沒什麽事就散會吧!”說完,崔人美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老謝~快走!”

“去哪啊??~”

“找老孫頭去~!”

“還去啊~”

“别廢話了!趕緊的!”範大平拽着謝來金快步走出會議室,下樓騎上電動車,直奔孫十一的便利店。半路上,範大平接到了技術部的電話,他随便扯了幾句支就開了對方。時間不長,兩人來到了‘十一公’便利店;孫十一正在吃晚飯,端着一個搪瓷盆,盛着炸醬面,香氣四溢。

“呦~二位又來了!吃飯了麽?鍋裏還有面。”孫十一一邊吃,一邊說道。

“沒呢~正好...”

“孫大爺,我們遇到事了,想請教您老~,嘿嘿”範大平瞪了謝來金一眼,打斷了他。謝來金一臉無辜,眼神還是沒放棄那盆炸醬面。

“範督導可别這麽說,我一個老頭子也沒什麽文化,哪有什麽可請教的?呵呵”

“昨晚~在黑森廣場...”

“黑森廣場可不太平啊!”孫十一不等範大平說完,就接了一句。

“是啊!我們遇到了一個巨大的狗頭!,要不是跑得快,哎~...”

“孫大爺~!您說黑森廣場不太平~有什麽典故麽?”範大平踩了謝來金一腳,搶着問道。

“這黑森廣場8年前因爲拆遷啊~死過人~!後來政府就取消了這個項目,平時沒什麽人去,你們去哪幹啥?”孫十一壓低了聲音說道。

“哦~”謝來金和範大平露出了豁然開朗的表情;他們8年前剛從縣城出來,進入YLD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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