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沒有說什麽,靜默了幾秒鍾說:“那請你麻煩配合一下,我需要取證你的DNA。”
拿着兩袋取證袋,看着袋子裏的小塑料瓶,我詢問了一下後向着陸涵的辦公室走去。
桌面整潔,打理地很有品味,我走進她的辦公桌碰了一下鼠标發現她的電腦還沒有關,輕喃道:“沒有關掉電腦,奇怪。”
我拿出手機,撥了個号。
“喂?柳市一,我是白顔,幫我查一下陸涵的通訊記錄,馬上就要。”
我查看着她的電腦,除了工作方面的資料,根本沒有其他的,我長呼一口氣靠在椅子上,輕轉着看着四周:“感情是要聯系才能維持的,跟那個男人是怎麽聯系的呢?”
我走出辦公室看到秘書還在,我走上前詢問:“你知道陸涵她的私下生活嗎?”
“陸總監啊,她除了工作就是運動和美容院,她也沒有多少朋友,倒是有一個女的來這裏找過她幾次,看起來她們關系很好,我們私下都有讨論陸總監是不是讨厭除了總裁以外的所有男人啊。”秘書像是說故事一樣的。
我笑着點點頭表示謝謝,讨厭男人?
坐在車裏看着iPad上柳市一剛發來的通訊記錄,除了跟一個人每天都會打電話以外,基本很少通話,發短信幾乎沒有,應該是用微信了。
找到你了,我拿出手機。
“柳市一,哈哈麻煩啦,幫我查一下這個電話号碼的機主與資料,185xxxxxx。”
我偏過頭看到對面有一家肯德基,笑了笑同時電話那頭傳來聲音,我一愣。
“女的?叫什麽,慕容心,心髒的心,好的,謝了。”
我放下手機搖了搖頭,居然是個女的,怪不得五組沒有頭緒的,歎了口氣,最近案子太多也是辛苦啊。
拿了包走下車,去肯德基買了一份套餐來,還沒急着開始吃手機就響了,我歎了一口氣接起電話。
“粉底?不是她臉上的。”我喝了口可樂突然一愣,“我馬上就回來,你還要幫我查一個的DNA。”
當一條路無法走通時,我們就要轉過身,重頭再來,尋找一條不同的路。
化妝品,不喜歡男人,隻跟一個女性朋友聯系,九刀亂捅。
現在想想,那九刀基本集中在肚子,還有孩子。
我握緊方向盤快速地往局裏開去,我有一個與衆不同的想法,也是我能想出來的唯一推測,現在我要去排除一個個的可能性。
“立刻幫我化驗對照,拜托了,燕姐。”我拿着肯德基的袋子把取證袋放在燕姐的辦公桌。
她擡起頭無奈地看着我:“我的小祖宗啊,我才剛剛吃好飯,真是一點都不讓我休息,你在這裏等着,我這就給你去弄。”
我笑笑坐在她的位子上開始吃我的漢堡,真是忙了一上午都沒吃過什麽東西。
“慕容心現在在公司?好的,地址發給我,我要她的所有資料。”我放下電話剛好燕姐走進來。
她扯下口罩說:“與她體内的不一樣,但是我剛剛拿着胎兒的DNA去數據庫找尋了一下,發現了與這個人的DNA達到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
我接過她遞過來的資料,翻開一看:“老手?”
燕姐點點頭,紙上寫着:秦明,三次侵犯女性入獄,一次盜竊入獄,多次刑事警告,2016年4月出獄。
我收好資料起身對燕姐笑了笑:“姐,辛苦了,我先走了哈。”順帶着把垃圾帶走,無視燕姐的大白眼,立刻走出法醫室。
“中午好啊。”我剛推門進辦公室就看到林賢坐在辦公桌上跟我招招手,我随意地回應了一句後,徑直走到自己的桌前,打開電腦把資料都調出來,準備查閱。
“真是不可愛,調查的如何了?”他對我的随意回應也沒有在意,繼續跟我說話。
我邊看邊說:“比想象中順利。”
“不愧是林教授的學生,這速度就是快。”我聽到那三個字就立刻偏過頭看着正坐在辦公桌上的人,死死地盯着。
“嗯...我的錯我的錯,請你喝咖啡。”他突然醒悟的樣子,立刻屁颠屁颠地跑過來把一個餅幹放在我桌子上。
我收回目光:“先一邊玩去。”
眼睛看着兩個人的資料與合照,心裏的想法開始浮出了水面,眼神是不會撒謊的,那含情脈脈的眼神絕對不是假的,同一個高中到工作都有密切的聯系,唯獨在陸涵的婚禮上,慕容心沒有到場,而資料上顯示着是她沒有出國也沒有緊急事件發生。
一個多年的好友怎麽可能不參加自己閨蜜的婚禮,除非她根本無法看到自己心愛的人擁有另一半。
一切都是推理,根本無法定罪,我長歎一口氣,重新調出酒店的監控錄像。
不是在她入住之後進入的,那麽一定是在她入住之前進入的,人不可能擁有超能力。
捧着林賢買來的咖啡,盯着電腦屏幕上已經快速兩倍播放的畫面,空無一人的走廊,隻有幾盞燈照亮着,所有的門都是關閉着的,包括607室。
辦公室裏隻剩下我一人,他們都去被綁架人的家裏了,剛剛看到林賢那個大大的黑眼圈,真是比國寶還可愛了。
不知道看了多久,突然出現在畫面的男人,讓我一驚:“喲西。”
卻沒想到自己忘了手裏的咖啡杯,一個起身,牙齒剛好撞到杯沿,塑料劃過牙肉的疼痛感,“真是的。”
我捂着嘴巴看着屏幕上那個男人進入607後,一直到兩個小時後陸涵進入後都沒有出來,我一愣這體型起碼180以上了,怎麽可能是慕容心,慕容心的身高隻有170。
暫停畫面拿出iPad翻看慕容心的通訊資料,在案發前幾天她都跟一個電話頻繁聯系,我打開電腦在警察專用網頁上搜索了這個号碼,看了資料後,我皺着眉頭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資料,長呼一口氣翻出20号的監控錄像。
我站起來拿起資料本走到二樓敲了敲門。
“進來。”磁性的聲音,有着不一樣的溫柔。
我把資料放在他桌上:“我需要申請逮捕證,這裏是證據。”
男人放下筆拿起資料,看了我一眼卻讓我感受到了強大的壓迫感,這個男人看起來很溫柔但是氣場強大。
“嗯,我現在申請。”他把資料留下對我輕笑道,我點點頭沒說什麽便走出辦公室。
在我眼裏,這個男人絕對就是一個矛盾結合體,也怪不得一個長相柔和的男人會被選爲做隊長,他的來曆一定不簡單。
跟着警車駛向目的地,我在車裏回想着這案件的鍾種,這一切都是因爲愛嗎,從報案的清理人員,不,應該說是僞裝成工作人員的慕容心,在走進房間的兩分鍾後才出來,而她推動的車似乎變重了,這樣的犯罪手段可以說是高明的,也可以說是愚昧的。
“你有權保持沉默,你所說的一切将被作爲呈堂公證。”
手铐的聲音,面無表情的慕容心,似乎還有些解脫的輕松感,我帶着她走出她的辦公室。
四面封閉的詢問室,我在暗室裏看着監視器上的女子,竟如此安靜從容。
“女人心,海底針啊。”林賢在我邊上輕歎道。
“少耍貧嘴,你去?”
林賢拿起文件笑道:“你在這裏好好欣賞我的審問能力吧。”
我也不客氣地坐下後說:“你還是好好分析資料再詢問,告訴你重點:情殺。”
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就走出暗室,我繼續看向監視器,其實我很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麽。
詢問室的門被推開,林賢走到桌前坐下,目光一直在看着對面的慕容心。
“一般的程序我們忽略不計,直接進入正題,你知道你是殺了兩條人命嗎?”林賢的聲音不似原本那麽溫柔,強硬到沒有情感的冷酷,目光死死地盯着對面的人。
我抱着手臂繼續看着,抿了抿嘴與林賢一樣等待着慕容心的回答。
“不知道。”慕容心妩媚地一笑,斜靠着椅子眼裏的朦胧讓我看不清她的情緒。
“你最好說實話。”
“呵,口憑無證。”女人擡起眸看着對面的林賢。
男人輕輕一笑:“沒有證據,是不可能請你到這裏的。”
林賢攤開文件夾,拿出一份鑒定報告:“她一定沒有告訴你,這孩子是誰的吧。”
嗯?我一愣,突然明白過來這個問句的意思,原來是這樣。
“不是張今華那個人渣的還是誰的。”慕容心的表情有些變動,原本朦胧平穩的眼睛開始有了烏雲翻滾。
“按照鑒定報告上的結果表示,陸涵肚子裏的孩子與張今華沒有任何親緣關系。”林賢向她的方向推了推報告書,擡眸看着表情複雜的女子。
“根據我們的調查,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一個慣犯的。”林賢拿出另一本鑒定書,慕容心的面無表情徹底瓦解了。
“啊!啊!”帶着手铐的手狠狠地揪住自己的頭發,淚水奪眶而出的悲傷,讓我皺了眉。
因爲愛情,因爲這個特殊的愛,容不得一點瑕疵的愛。
我拿起放在一旁的文件夾,裏面是她們的短信内容,再多的解釋在失了理智的人眼裏都太冠冕堂皇。數不清的未接電話,數不清的短信内容,卻激起了這個以爲被背叛的女人的怒火,就這樣開始了一場回不了頭的計劃。愛情,真可怕。
我伸手關掉傳音,隻看到無聲的顯示器,女人在痛哭着,是爲了失去一個摯愛的人,也爲自己的愚蠢,親手将摯愛殺死的悔恨。巧合的存在總是命中注定的,一個抉擇與一個想法便可以造成完全不可預計的結果。
看到那個崩潰大哭的女子,我體會不到她的心情,但我知道失去一個人的痛苦。我擡眸忍住鼻酸的感覺,走出暗室,看到落地窗外隻剩下餘晖的天空,一天結束了。
我的第一百六十四起案子也結束了,在簽下名的那一瞬間,天空最後的餘晖被黑夜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