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過頭看到兩個男人走進來,六目對視,不太熟悉的面孔,看樣子似乎是一夜沒睡的疲憊樣。
“你就是白顔?”
一個穿着灰色呢大衣的男人走過來微低下頭看着我。
我站起來:“是的,你好。”
“林賢,是經濟犯罪偵查出身的,曾破案四百七十五起。”
“原重案七組。”我看到他伸出手便會以相握。
另一個身材高挑帶着黑框眼鏡的男子端着個電腦走到我面前,冷冷地開口:“這是你的辦公電腦,還有幫你把案件所有資料都已經放在電腦上了。我是柳市一,原情報部門。”
我點點頭說了句好,都是精英啊,這些人的名字也是略有耳聞的,真不知道局長這次是想幹什麽。我看了眼電腦,已經打開了,桌面上已經打開了照片與文檔資料。
5月20号早上7點40分報警,死者女性,連中十刀,面部與腿部有惡意被毀的痕迹,沒有被侵犯的痕迹,衣物與錢财保留完整。我看着照片腦中開始不停地閃過重點,預謀殺人,具體今天已經有20天了,一直都沒有處理嗎?看來是遇到瓶頸了,我有點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個女的是XX集團的總裁夫人,結果死在了一個賓館裏,而且監控錄像查不到有人進去這個房間,也沒有拍到有人出來,是清理阿姨報的警。是重案五組的案子,結果調查了那麽久都找不到,就給我們當頭菜了,麻煩你先着手了。”林賢拿着一杯咖啡看着我禮貌的說道,我嗯了一聲,“對了,這是我跟柳市一的電話,有什麽事情可以随時打我們電話,他的情報網很厲害的喲。”
我看着他笑得很燦爛的樣子,接住他飛過來的一小盒糖果,上面貼着一張寫了兩串數字的紙條。在很久的将來,我一直都沒有忘記那時候有個男人被陽光照着笑的很燦爛的樣子,也沒有忘記那盒糖果帶給我的味道。
我搖了搖糖果盒說:“謝了。”便起身拿起包,走出辦公室。
我戴着手套看着躺在驗屍台上的屍體,這滿目猙獰的傷口,我擡起頭看向正在整理屍體的女人:“燕姐,20天前的那個陸涵,你有發現什麽嗎?”
被叫到名字的人微扯下口罩,想了想說:“緻命傷隻有胸口的一刀,力道十足,胸骨被弄斷了一根,其餘九刀都不足以緻命,而且力道很輕,太過雜亂。發現時距離死亡時間爲20小時到15小時之間,屍體才剛剛硬化。”
“女人可以做到這樣的緻命一刀嗎?”
“很難,幾乎不可能。”
“我希望重新驗屍,一個小細節都不能放過。”丢下這句話便推門而出,準備去案發現場。
案發現場是收獲最多的地方,飛車到了一間賓館樓下,20天前的案子現場早就打掃的幹幹淨淨了。我向前台出示了警證便跟着前台服務員走到了出事的607房間,我腦中浮出幾幅畫面,電腦上顯示的圖片上都有一個共同點,很幹淨,連女子躺的被子都沒有亂。
熟人作案嗎?
我剝了顆糖塞進嘴裏,苦澀的咖啡味帶着幾分隐約的甜,我看了看樓道裏的監控錄像對邊上的人說:“帶我去查一下監控錄像,從她訂房開始到報案。”
“好的。”
現場沒有打鬥,門也沒有被撬,這些資料都表示了是熟人作案,地闆是毛絨的很明顯被清理過,那麽指紋必定被擦掉了。我邊走邊看着天花闆上的監控錄像,如果說一個人想要做到完美作案,他必定要避開攝像頭,那麽他一定知道這裏的攝像死角。
我看着監控對邊上的前台服務員說:“當時是本人預定房間嗎?”
服務員想了想說:“不是,是一個男人打電話來的,說是陸女士的助理。”
“有什麽特征嗎?”
“嗯...他的口音有點重,應該是河南的,他的口音跟我男朋友一樣,我記得很清楚,因爲他說是陸涵女士的助理。”
“辦理了多久的入住?”
“嗯...從18号的下午三點到報警的當天下午三點退房。”她看了眼筆記本說道。
我點點頭:“那她來拿房卡的時候是誰接待的?”
“那個時候帶班的是小王,我把她叫過來。”
我看着監控裏隻拿了一個包的女人,不停地輕跺腳,還有東張西望的樣子,你到底在等誰呢。
翻了不止一次卻沒有發現任何人進入過這個房間,監控錄像也沒有被截斷的痕迹,我皺緊眉頭,這人是飛進去的嗎?
“當時她來的時候似乎很着急,聲音也有些沙啞。”我看着那個叫小王的女生,示意她繼續說,“因爲給她房卡需要一點時間核對,所以她有點不耐煩,我也不知道她在到處看什麽,有點心不在焉的感覺,給了她房卡後,她立刻拿了上樓了。”
“很着急的樣子...”我想了想,“好的,謝謝你。”
我走出賓館坐進車裏,搓了搓手後打開iPad查看之前叫人查的陸涵身邊的助理和她的行程。
暖氣的聲音伴着點擊屏幕的聲音,破案就是從案發現場開始回到過去,用倒叙的手法寫完這件事情。
翻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是河南或者那一塊地方的助理,那麽打電話的人是誰?行程上的記錄她還特意把美容院的時間往後推了兩天,出辦公室的時間是前天下午兩點半,還取消了十分鍾後的會議,這到底什麽事情讓她這麽着急呢?
死亡時間不超過24小時,18号下午三點入住,20号早上發現,那她在房間裏的時間爲16小時左右,她到底幹了什麽?
不對,我閉上眼回想起剛剛在電腦上看到的照片,女子的戒指手鏈,甚至鞋子都穿戴完整。
這是一個在賓館呆了16個小時的人嗎?
我看着資料理着頭緒,打開易拉罐裝的熱咖啡。
仰頭喝完後放下瓶子與iPad,系好安全帶準備去拜訪一下那個總裁。
“喂?燕姐?”
我戴着藍牙耳機開着車,向着XX集團開去。
“有兩個月身孕,你咋不早說啊,我資料上也沒有顯示。”
“重案五組案子多,也不能這麽忽視啊,都不記錄在資料上,這算什麽啊,這是在辦案啊。”我皺着眉頭轉方向盤,對這樣的疏忽有點火大。
“指甲裏的東西?能查到DNA嗎?對了,還有那個胎兒的DNA麻煩了。”
“好的,我等你消息,還是燕姐最厲害啊。”
屍體才是最誠實的,我輕輕一笑加快了速度。
“你好,我是警察。”我向前台出示了警證,“我有事找張今華,請幫我通知一下。”
我看着坐在我對面的男子,都說三十幾的男人最有魅力,一點也沒有說過錯,西裝領帶皮鞋,一絲不苟,指甲剪得幹幹淨淨。
“你好,我姓白,我是來向你詢問關于你妻子陸涵的事情。”我看着他那張一點悲傷都沒有的臉,心裏的疑惑又多了一分。
他垂暮說道:“不滿你說,我跟她才結婚一年,在外人眼裏我們很恩愛,但我們是屬于父母指定的婚姻,我不幹涉她,她也不幹涉我,住也不住在一間房間,所以我們就接觸不多。”
我拿着本子記着:“那你知道她跟誰不對盤或者有仇嗎?”
“她的脾氣算溫和,沒有聽說過她跟誰有仇。”男子想了想說道。
我嗯了一聲:“那你知道她懷孕了嗎?”
“懷孕?”男人突然擡頭,很疑惑地開口,“我跟她從來沒有親近過,她也從未告訴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