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現在一切似乎都在悄然的發生着變化,往日的親密已開始慢慢褪去,任航第一次對未來有了迷茫的感覺,甚至是有些害怕去面對這種狀況,他相信方小怡是愛自己的,可是那次他又是真真切切的親眼看到方小怡坐在盧帥的車上離去,任航不敢去想自己與盧帥的差距,家境的懸殊和方小怡父母的反對,讓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
向宇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絨服走進酒吧,還未坐下就抓起桌上的酒瓶,咕咚咕咚猛喝了兩口。
“你是一點沒變啊,幹什麽事都遲到。”任航抓起手機看了看時間。
“路上堵車。”
“你跟沈雪約會也遲到嗎?”任航調侃向宇。
“那也要有約會的機會啊。”向宇嘟囔着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怎麽?跟沈雪吵架?”
“要是能吵架就好了,我啊,現在是連跟沈雪吵架的機會都沒有。”向宇仰脖喝光了一瓶啤酒。
“不是吧,沒約會,沒吵架,你們分手了?”任航問。
“那倒沒有。”向宇的話沒有繼續,似乎有些無可奈何的樣子。
“從大一開學到現在都快半年時間了,找你出來吃飯你總沒空,我還以爲你和沈雪整天膩歪在一起,把兄弟都忘了呢。”
向宇又叫了幾瓶啤酒,兩個人喝了一會後都有了些感覺,向宇斷斷續續的跟任航說了他和沈雪這半年來的感情經曆。
原本向宇以爲高中畢業,上了大學之後,他和沈雪終于可以自由自在的在一起,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上了大學後的沈雪,比高中時期更加的刻苦,每天除了學習就是學習。教室,讀書館這兩個地方幾乎占據了沈雪的大部分時間,而向宇唯一能和沈雪待在一起的機會就是陪她去圖書館學習。
除了剛開學的時候,向宇帶着沈雪去天安門轉了轉之外,沈雪幾乎就再也沒有離開過校園,向宇總說沈雪現在過的就是一種苦行僧的生活,大家上大學都是及時行樂,而沈雪上大學就是無休止的折磨自己,對此沈雪卻總是一笑了之。
向宇好幾次忍不住想跟沈雪發火,可是無論向宇說多麽過頭的話,沈雪總是用微笑來回應向宇,瞬間就把向宇的煩惱沖散,然而等待他的,依舊隻能是陪着沈雪去讀書館讀書。
向宇也曾經跟沈雪談過,他覺得兩個人太不像一對情侶了,沈雪笑着問向宇:“哪裏不像情侶了?”
“你看别人在一起,可以一起約會,一起逛街,可是我們兩個呢?”
“我們現在不也是在約會嗎?”沈雪一如既往的微笑着。
一個小時的工夫,任航和向宇就喝掉了兩沓啤酒,兩個人各有心事,卻都無力去改變,向宇說,沈雪最近還去了學校的校醫院實習,兩個人幾乎都沒有什麽見面的機會了。
在度過了有些失意的半個學期後,終于迎來了大學期間的第一次大考,半個學期的大學生活,任航并沒有像班裏的大部分同學那樣,把時間更多的用來談戀愛和玩遊戲,而是更專注在學習上,再加上本來任航的成績就很不錯,所以成績在系裏自然是拔尖的。
幾天之後就放寒假了,任航早已經買好了回家的車票,方小怡要留在北京的家中,過年的時候全家還要去英國陪姐姐,原本方小怡考慮過留在國内,但一來父母都去英國的話,自己在國内無處可去,二來父母也希望一家四口能在一起過春節,所以方小怡隻得跟父母一起去。
整整一個月的寒假期間,任航和方小怡都沒辦法見面,最近半年來,任航總覺得自己距離方小怡越來越遠,并不是兩人的感情淡了,而是摻雜進兩人之間的事情太多了,無論是父母的許可,還是對未來的發展,兩個人都開始有了不小的差距。
寒假的時候本想去看陳昊,給他家打過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聽,後來問沈雪才知道,陳昊年前又去北京的醫院做康複理療去了,恐怕要過完年才能回來。
我給陳昊的爸爸打了通電話,得知陳昊目前的狀況又有所反複,雖然不是太懂那些醫學上的術語,但是脊椎長期壓迫神經這樣的詞語聽起來還是讓人心裏覺的很恐怖。
任航便趁機把沈雪和向宇約出來一起吃飯,既可以跟沈雪了解更多一些關于陳昊的病情,也算是之前答應了向宇,找機會和沈雪聊聊她和向宇之前的事,讓她平時能多一些時間陪陪“寂寞”的向宇。
飯局地點是向宇選的,離沈雪家很近的一間四川飯館,沈雪愛吃辣,平時向宇和沈雪吃飯的時候總喜歡來這家店。
我站在飯店的門口,搓了搓冰涼的雙手,看了看時間,距離我們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足夠兩個人說上一會悄悄話了。
來之前向宇跟我打過電話,說讓我晚到一會,讓他們兩個人單獨待會,當我推開飯店的門走進去,兩個人正面對面坐在一個四人桌上,向宇正在說着什麽,沈雪一直低着頭,似乎兩個人聊的并不愉快。
任航走過去,脫下厚厚的棉衣,搭在椅背上,向宇和任航打了招呼,拿起啤酒往任航面前的杯子裏倒滿了酒。
“你遲到了半個小時,這不是你的風格啊。”向宇幹笑着說。
“路不好走,耽誤了會。”
沈雪擡頭看了看任航,又看了看向宇,似乎并不相信兩個人的話。
“對了,沈雪,陳昊現在情況怎麽樣?我給陳昊爸爸打電話問了問,據說情況不是很好,你一直都跟他們有聯系,知道具體情況嗎?”我趕緊轉移了話題。
“陳昊哥如果能堅持康複理療的話,維持目前的狀況是沒有什麽太大問題的,隻是”沈雪話到嘴邊,欲言又止。
“隻是什麽?”任航問。
“陳叔叔說陳昊哥很抵觸治療,情緒也一直不穩定,這樣對他的身體恢複很不好,前段時間,陳昊哥還有了厭世的情緒。”沈雪的聲音很低,卻句句敲打着任航的内心。
“陳昊哥爲什麽會這樣?”
“一個癱瘓的人,在床上躺了這麽多年,能維持到現在也算不錯了吧。”向宇嘟囔了一句。
“你什麽意思?癱瘓怎麽了?癱瘓的人就不能有情緒嗎?”沈雪顯然被向宇有些不負責任的話激怒了。
“沈雪你嚷什麽啊?我說的不對嗎?”向宇也有些發火。
“你憑什麽這麽說陳昊哥,你這麽說他就不行。”
“沈雪你搞清楚誰才是你男朋友?”
沈雪倔強的盯着向宇。
“你心裏整天想着的都是陳昊,陳昊,陳昊,什麽時候想過我?你爲了陳昊考醫學院,我知道你是心裏内疚,你想彌補他,可是你要知道,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你到底是跟我還是跟他,不行咱們就分手。”向宇的情緒已經開始失控。
我怕向宇在氣頭上又說出什麽過頭的話,趕忙拉着向宇坐下,勸兩個人先平複一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