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推開向宇說:“去去去,一邊去,就算不加分,人家方小怡考上重點高中也是十拿九穩的,倒是你,估計把我兩個的分數都給你,你都上不了分數線。”
“真的啊,那就把你們的分數都轉讓給我呗,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我五折收怎麽樣?”向宇假裝正經的開着玩笑。
倒是方小怡當真了,還問我說要不把分數讓給向宇吧,他成績不太好,說不定有了這三十分,再努努力,差不多就能考上了。
我被方小怡的天真逗的開懷大笑,告訴她說向宇就是瞎逗着玩的,這分數隻能自己用,哪裏有轉讓那麽一說啊,害的方小怡還問我說,要不咱們問問學校老師,看看行不行。
那個時候的方小怡,一心都隻在學習上,對其它的事情幾乎一無所知,天真的樣子讓人覺的那麽的可愛,總讓我有一種沖動想要抱緊她,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有值得慶幸的事情,就會有令人沮喪的事情,距離中考還有三個月的時候,沈雪和向宇要回自己家鄉的初中了,因爲沒有把握考上武市的重點高中,爲了保險起見,沈雪決定回家鄉參加當地高中的招生考試,向宇也要一起回去,提前三個月回去是因爲要回原籍辦理新的學籍。
臨行那天,說好我們幾個要一起吃頓飯,爲他們兩個送行,可是下午還沒放學的時候,沈雪的父母就開車過來把她接走了,于是晚上的聚餐就隻剩下我們五個人。
因爲即将分别,大家都有些不舍,飯桌上大家都沒有說話,安靜的氣氛讓人覺得有些壓抑,向宇要了十瓶啤酒,讓服務員全部打開放在桌上。
“咱們就别用杯子了吧!第一瓶直接吹了怎麽樣?”向宇舉起一瓶啤酒提議道。
“女孩就算了吧!她們兩個不會喝酒,稍微意思意思得了,你要想喝,我跟歐陽陪你。”我也拿起一瓶啤酒。
“對,女孩子随意,咱們三兄弟好好喝一場。”歐陽附和着說。
那天晚上我們三個人一共喝了十多瓶啤酒,向宇半躺在椅子上,還要叫服務員繼續上啤酒,最後還是被夏沫攔了下來。最後我們三個喝的都有些多,畢竟年紀還小,平時很少喝酒,酒量很小。
這次也是因爲即将分離,憑着一腔年輕氣盛的沖動心理,才不管不顧不計後果的将啤酒一杯杯的灌進腹中。
都說酒後吐真言,憑着酒精的作用,心情激動不已的向宇,抓着已經被喝幹的酒瓶,一邊說着再幹了這一杯,一邊講述着他對沈雪難以割舍的感情,别看向宇平日嘻嘻哈哈,一副大大咧咧對什麽毫不在乎的樣子,可是當他說起他對沈雪用情至深,甚至沈雪一次次的婉拒讓他想過自殺的時候,方小怡和夏沫都留下了眼淚,就連我和歐陽都被向宇如此的深情所感動。
“向宇,你對沈雪怎麽樣,我們大家都很清楚的。”夏沫安慰着向宇,但是沈雪多次婉拒讓向宇非常受傷向宇。
向宇說:“你們知道嗎?自從上次咱們跟人打架,任航又說了他跟沈雪之間的故事後,沈雪對我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轉變,她開始關心我了,也不會在故意的說話嗆我,甚至你們跟我開玩笑的時候她還總會幫着我。
原本我以爲她會被我所感動,會和我交往,可是你們知道嗎?我跟沈雪表白過好多次,她都拒絕了我,你們知道原因嗎?”向宇一雙紅通通的眼睛望着我們衆人,桌上的氣氛越發的壓抑。
“沈雪總說我們不合适,我問她說你現在對我的态度跟以前對我的态度完全不一樣了啊,以前不合适,我不愛學習,我說話渾,可是現在我都改了啊?”向宇說到這時,臉上已滿是淚痕,夏沫拿出紙巾遞給向宇。
向宇接過餐巾紙,擦幹了淚水,緩和一下激動的情緒後接着說:“你們知道沈雪最後是怎麽拒絕我的嗎?她說不是我不好,錯的是她,她說她對我始終都是一種感覺,一種被人疼愛的感覺,在她受傷的時候,那種感覺讓她覺的特别溫暖,可是那種感覺隻能讓她對我有更深的歉意和感激,但那不是愛情。”向宇聲音顫抖着說完。
我們四個人沉默的望着向宇,當時的我們無法體會向宇心中的痛苦,但是我們知道此時的他内心肯定是備受煎熬,我們幾個踉踉跄跄走出餐館的時候已是晚上九點多鍾,春季的天還有些冷,氣溫也比較低,出來後剛走幾步,被涼風一吹,昏昏沉沉的頭腦就清醒了些,胃裏開始一陣陣翻江倒海起來,忙跑到路邊,還不來的及彎下腰,胃裏一陣翻騰,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方小怡忙跑過來,站在身後幫我拍着後背,關切的問我說:“任航你怎麽樣,沒事吧?”
我轉過頭,看到方小怡一臉擔憂的樣子,一股幸福感從心底升起。
歐陽和向宇也好不到哪去,夏沫扶着站立不穩的歐陽靠在路邊的樹上,向宇坐在地上沖着我們哈哈大笑,還指着我和方小怡說:“人家夏沫去扶着歐陽,因爲人家兩個是一對,你們兩個,是不是也是一對啊。”說完就倒了下去。
方小怡很尴尬,剛要放開,我猛的握住了方小怡想要松開的手,假裝站立不穩的樣子趴在方小怡身上,貼在方小怡耳邊低聲說:“牽住的手,永遠都不要再分開,這可是你說的。”
那天晚上,我們剛剛回到宿舍,外面就下起來第一場春雨,雨很大,噼裏啪啦的拍打着路面,因爲醉酒而劇烈的頭痛讓我一夜都沒有睡好,在床上翻來覆去,迷迷糊糊中我似乎看到向宇一個人坐在床邊,盯着窗外看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向宇就走了,因爲早已經辦理好了轉學手續,向宇帶着打包好的東西,很順利的離開了學校,原本我和歐陽商議好要送向宇去車站的,可是因爲昨夜的醉酒,我跟歐陽迷迷糊糊睡到八點快上課的時候才醒過來,醒來時向宇的床鋪上隻剩下了幾本扔掉的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