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氣憤,但是還是要去。于是齊天趕緊起身,收拾行裝,出發前往航站樓出口。
還真有一輛黑色的路虎越野車在那裏等着,核對完車牌号。确定無誤後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位置。
這時司機開口道:“齊天?”
“嗯,出發吧!”由于一肚子氣,齊天盡量簡短回答。
“好嘞。”司機發動引擎,一腳油門,車子像箭一樣射了出去。
一路上司機很健談,先是介紹自己:劉軍,退伍軍人,此次行動的司機兼補給。而後又是虛寒又是問暖。從天上談到地下,北京談到上海,反正天南海北基本都被談了個遍。齊天一直是嗯嗯的回應着,其實心裏在想這人可真夠煩的。不過此時齊天倒是開始有興趣打量起這個司機來:
先說這劉軍外表。一米八的個頭,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生的一副粗狂的外表和健壯的身材。皮膚黝黑,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帶着天然的卷卷。一雙濃眉下是一對如牛蛋般的大眼,充滿野性。厚厚的嘴唇一咧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倒是與他黝黑的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粗狂而又野性的漢子能這麽健談。
其次這劉軍,性格外向,大大咧咧,喜歡吹牛。竟吹說自己一個人曾在邊疆執行任務過程中槍殺毒販二十幾人。對此言論齊天倒是不信。不過他健談的言辭竟讓人也找不出太多的破綻。
最後劉軍終于談到了這次集結。這個話題引起了齊天的興趣。通過談話齊天逐漸得知關于此次行動的一些事情。
這次行動是由一個女人發起的,這個女人很是神秘,具體名字不知。隻知道此次行動有6人參加,其中劉軍擔任司機兼補給。胡巴是當地獵人,此次行動向導。除了齊天和那個女人以外還有兩人,其中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劉軍稱他爲四眼,性格比較内向。另一個沒說過話,劉軍叫他啞巴。二人都與今天下午時分到達,是劉軍負責接過去的。此次進山的隻有那個女人,胡巴,齊天,四眼和啞巴五人。
對于行動的目的劉軍稱自己不知道。可能是因爲他負責補給和外圍事情,不是中心人員,所以才不知道吧。齊天如是想。
正聊着,天空下起了雨,先是淅淅瀝瀝的,後來卻是越來越大。最後竟如是水桶直接往下倒一樣。“這倒黴的天氣,不能走了。”劉軍說道。“咱們現在必須找個開闊且平整的地方停下,不然遇到塌方咱倆都得交代在這兒。”
齊天表示同意,于是劉軍找了個還算開闊的地方把車停好。便和齊天一人一支香煙,開始吞雲吐霧。爲了緩和身處深山這樣恐怖的氣氛,劉軍非要齊天給他講個故事。齊天平時雖然寫小說,但是其實并不會講故事。倒是經常聽張震那個半夜的節目。于是齊天就想捉弄這個身材魁梧的司機,便學着張震的聲音開始說:
我們學校有一幢女生宿舍樓很舊,因爲住的人不多,所以學校也沒整修。這幢樓裏有三分之一的房間都空關着。小麗和阿平是剛住進來的新生。
第一天晚上深夜她們隐約聽到有很凄慘的哭聲從走廊傳來,以後幾天每晚都是這樣,聽得令人毛骨悚然無法入睡。于是她們就向學姐們說起這件事。開始學姐們一口否認有這種事,但經不住小麗和阿平的追問,終于說出原由:這樓裏某一間寝室曾有一個女生上吊自殺了。小麗是一個無神論者,一聽這話就不信了,她說:“晚上的哭聲肯定是有人裝神弄鬼,今晚我就去拆穿她!”說着她就離開了。膽小的阿平還沒反應過來,但學姐們的話并沒講完,後來的話隻有阿平聽到了。
這天晚小麗和阿平都沒睡着,半夜十二點剛過,隐約的哭聲又飄來了,嗚...嗚嗚...嗚嗚嗚...令人寒毛倒豎。小麗對阿平說:“我們去找找吧。”便拉着小麗尋聲走去。阿平早已面如紙色,木木的由小麗牽着走。深夜的宿舍走廊彌漫着鬼魅的氣息,幾盞忽明忽暗的小燈照着,把她們的身影長長的拖在地上。她們巡着這哭聲來到了四樓。這層樓面幾乎所有的房間都關着。在這裏哭聲聽起來更凄慘,更恐怖。現在連小麗也有點害怕了。她們來到一間寝室門前,這裏就是傳出哭聲的地方。這間寝室顯然已空關了很久,門上斑駁的舊漆和一些蜘蛛網表明這裏好多年沒人料理了。
這時恐怖的哭聲突然停止了,留下死一般的寂靜。小麗定了定神,看了一眼發抖的阿平然後用力推門,但是門鎖得死死的,根本推不開。阿平顫抖的說:“我--我們回去吧,我好--好怕!”小麗根本不聽,她發現這扇門的鎖是老式的,有一個小指指甲般大小的鑰匙孔。于是她就把眼睛對着鑰匙孔朝裏看,隻看到血紅的一片,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她揉了揉眼睛再朝孔裏看去,依舊是一片血一樣的紅色。她喃喃的說:“怎麽盡是一片紅色呢?”
聽到這話的阿平一下子癱倒在地上,發青的嘴唇顫抖的說:“學姐說,那女生吊死的時候--眼睛被血染紅了--小麗,她...她的眼珠是紅色的!!!”
剛說完房間裏又傳來瘆人的哭聲。
“嗚...嗚嗚...嗚嗚嗚...”
“劉軍,不要在我講故事的時候學哭聲好不好?”齊天氣憤。正打算接着講。
“不...不是我...發的聲音...”此時劉軍已經雙唇顫抖,臉色鐵青。
“還開玩笑是不是?”齊天回道。但是...他突然想到...剛才好像是...是女人的哭聲...
“嗚...嗚嗚...嗚嗚嗚...你...你在哪裏...快回來...我們...回家...嗚...嗚嗚...嗚嗚嗚...”斷斷續續的哭聲再次傳來,很瘆人,尤其在這樣一個四周漆黑,瓢潑雨夜的深山中...
現在齊天也有點開始害怕了,他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照向窗外。借着手機微弱的光,他看見就在車子外面的不遠處有一顆大樹,樹下赫然站着一個身穿白衣,頭發披散的女人。
在齊天看向她的時候,這個女人緩緩的擡起左手,指向齊天,并且開始慢慢向車子靠近。
這時劉軍神經已經近乎崩潰的邊緣,右手慌亂的将車子發動。
而這時那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已經來到車窗邊,雙手敲打着玻璃。咚...咚咚咚...
劉軍見車子已經發動,一個加速沖了出去。此時齊天再回頭,那裏一片漆黑,哪裏還有白衣女人,就好像是剛才根本就沒存在過一樣。
這時他們兩人再也不敢繼續停留,繼續沿着山道向前開去。可說來也是奇怪,雨停了,于是兩人一路飛速。終于在惶惶的擔驚受怕中到達了石橋溝。
劉軍将車子停在了一戶農家前面。之後二人慌忙下車,奔了進去。
這家農戶隻有一個男人。五十歲左右,頭發蓬松,滿臉胡須,黝黑的皮膚,穿着一身破舊衣服,腰裏纏着一根布帶。一副山裏放羊人的樣子。
“胡巴,給爺整口酒壓壓驚。”劉軍顫抖地對着那個農戶喊道。
“酒在桌上,鍋裏給你們留了些菜。自己去弄,我先睡覺了。”那個叫做胡巴的農民說完轉身進屋。
“小哥,你等着,我去拿菜,咱倆喝口。”劉軍此時算是緩過了剛才那口氣。
喝完酒,兩人一夜無話的擠在一張床上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