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湖北神農架深處。
月黑風高,漆黑不見五指。陰風吹着原始叢林,像是從怪物的嘴裏發出的陣陣怒吼,恐怖且陰森。高大的灌木叢在黑暗中猶如來自世界彼岸的龐大身軀,顯示着這片叢林的神秘。一雙雙綠幽幽的眼睛停留在遠處,猶如被黑暗吞噬的幽靈。
一個瑟瑟發抖的男人靠在一棵巨大的不知名的灌木樹後,旁邊躺着一個女人。男人滿臉是血,疲憊不堪,仿佛随時都會倒下去。女人由于受傷嚴重,昏迷不醒。男人瞪着一雙布滿紅色血絲的雙眼,驚恐的瞪着那幽幽的黑暗。仿佛在這黑暗随時會張開大口吞噬自己。緊張萬分。
此時黑暗中伸出了一根胳膊粗細的棍子,在男人的眼中極速放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重的敲在了男人的額頭上,男人帶着不甘心,瞪着未來得及閉上的雙眼緩緩倒了下去,随後叢林中一陣騷動,衆雙綠眼驚恐的逃離此地。之後就是無盡的沉靜和黑暗......
一個月後,湖北省中醫院。
一個渾身纏滿繃帶的男人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色,晃眼的白色。男人好一會兒才适應了這刺目的白。
這時從外面進來一個身穿白色T恤,淺藍色牛仔褲的女子。這女子長得甚是精緻,鵝蛋臉配上齊脖的短發,再加上恰到好處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膚看的男人一陣發怔。可愛的臉蛋下透着滿滿的青春氣息。
女子見男人醒來滿眼的驚喜,卻又雙眼含淚。沒有多餘的話語,隻是一句:“你終于是醒了?”
男子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這個女子,不知所措,用含混不清的聲音回答:“我…我在哪裏?我們認識?”
女子雙眼一陣失望,倒是也不生氣。溫柔的看着男人,道:“我是文可,你老婆。”頓了頓又道:“你們一起旅行的隊伍出事了,你是在神農架禁區深處被發現的,發現時已經深度昏迷了,至今已然過去了一個月。我還以爲你再也醒不過來了。”說完女子雙眼閃動,強忍着眼淚起身走出病房,叫來醫生和護士。醫生對男子檢查了一番。
搖了搖頭,将女子叫到醫生辦公室,用帶着湖北腔調的普通話告訴女子:“你老角失憶咯,看來和我之前估測的病情一樣,隻不過是暫時性失憶還是永久性的就不好說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女子無奈的笑了一笑,道:“我早做好了這個準備。”停了一下又說:“隻要他能活着便好。”随後走了出去。兩行熱淚一如決堤的洪水,再也抑制不住。女子泣不成聲,哭成了淚人兒。過了好一會兒,女子才又重新推開病房的門,此時已是滿臉的微笑。她看着男人,問道:“餓了嗎?我去幫你買點吃的吧。”不等男人回答,女子轉身便出了門。
再次推開房門的時候女子手裏面提着剛買來的皮蛋瘦肉粥,看着男人笑着:“來,我喂你。”說完女子将病床調整好位置,幫男人用濕毛巾擦了擦臉,然後很是小心地一勺一勺的喂男人吃粥。女子就是這樣,話很少,但是卻很心細,對男人的照顧無微不至。就這樣男人在女子悉心的照顧下身體逐漸恢複,可是之前的所有記憶消失的一幹二淨。在此期間男人從女子的口中知道了一些關于自己的事情:
男人名字叫做齊天,是個網絡小說的寫手,平時都是窩在家裏寫小說,但是三個月前不知哪根神經搭錯,報名參加一個關于神農架徒步旅行的項目,之後便和家人失去聯系。直到在神農架禁區深被救援隊發現并送到了醫院。警方從男人的随身物品中發現身份證,通過戶籍信息才找到了女子,也就是文可。
關于女子及背景:
姓名文可,男人的老婆,高中文化,溫柔,可人,青春活力而且心細。二人育有一女名曰小貝,現年2周歲。
随着男人的身體逐漸好轉,終于在兩個月後出院了。一切都很平常,唯一值得一提是,在此期間,警方來幾次,問了幾個問題,無非是關于如何受傷和爲什麽要去神農架禁區的事情。但是男人卻是一無所知,什麽都回答不上來,再加上醫院的失憶證明。警方無奈,隻好作罷。但是男人從警方的口得知和他一起獲救的還有一名女子,名叫管瑤。目前已經轉至南京中醫院救治,還未蘇醒。
就這樣男人回到了家中,起初還有些不适應,但是看着客廳裏的結婚照,和擺在床頭的全家福,照片裏面的男人都是自己,倒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就這樣男人和女子還有小貝過着一段幸福的一家三口生活。雖然記憶全失,倒也影響不大。直到有一天,男人接到一個奇怪的快件......
時間回到現在,江蘇徐州某小區。
這是一戶平常人家,中規中矩的房子,面積不算太大。裏面傳來陣陣歡聲笑語。
稚嫩的童音:“爸爸,我要騎大馬。”
溫柔的女聲:“老公,該吃藥了。”
爽朗的男性笑聲:“哈哈,好的,乖乖,等爸爸吃完藥就來。”男人已融入了這個家庭,此時也嫣然一片祥和之家的景象。
叮咚…叮咚…門鈴此時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齊天看了看文可,又看了看女兒小貝,然後對女兒說道:“乖乖,等爸爸一下,馬上回來騎大馬,好不好?”
男人打開門,看見一個頭戴帽子的快遞員:“先生,你家的快件。”
男人有點納悶,因爲他們家最近沒有在網上買東西,所以男人對快遞員說:“你搞錯了吧,我們家沒買東西啊。”
“那你們家有人叫齊天嗎?”
“齊天就是我。”
“那就是你的快遞了,你的名字,又是你家地址。快點簽收吧,我還有其他家快遞要送呢。”快遞員催促的。
“好吧。”男人簽完字把快遞拿進了房間。
“真是個怪人。”快遞員嘟囔着離開了。
齊天仔細的打量快件,發件人一欄署名張三,發件地址一欄空白。發件城市一欄簽署南京。字體隽秀,看起來像是女人字迹。
取出裏面的東西,是四張照片和一個U盤。
第一張照片上是個女人,一頭披肩的長發,看起來眉清目秀的。不算是驚豔,但是也算是美女一枚,雖然不認識可看起來卻很眼熟。
第二張照片是一個孩子,隻有幾個月大的樣子,看起來面容和小貝很像。
第三張是女人和孩子的合影,看起來像是手機的自拍照。在女人和孩子的後面角落的地方有個男人的背影,看起來很熟悉。
第四張是一張視屏通話是被拍下來的照片,照片上還是剛才那個女人,而照片的右下角是一個小的視屏窗口上顯示的是一個男人的照片,由于照片比較小而且模糊看的不是很清晰,依稀有點像是自己。照片的最上方顯示對方名字的地方是:老婆—玉。
這是一份奇怪的快遞。四張奇怪的照片,照片裏面的人自己貌似都不認識。唯一看着像是自己的還模糊不清。齊天将這四張照片翻過來發現每一張照片背面都有模糊的數字或是字母。
第一章0110,第二張0527,第三張不是數字,是字母一串字母hjsplit,第四張4001。
前兩張看起來像是什麽編号或是暗号,第三張看起來應該是一個單詞或者是英文的縮寫,而第四張更像是一個房間号。看到這裏齊天一頭霧水。想了想或許U盤裏面有其他的信息,于是一邊将U盤插進電腦一邊将電腦打開,然後對着文可喊道:“老婆,出來帶下孩子。我有點事情要忙。”
“好。”文可永遠是那種沒有太多話語的女人。
等待永遠是最煎熬人的一件事情,看着Win7那标準的開機進度條從左到右一圈一圈的滾動,心裏就有一種莫名的煩躁。終于聽見熟悉的windows開機聲音,齊天迫不及待地打開U盤,令他失望的是:空的,什麽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