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美芳跟陽一翔兩個人出國旅行去了,這兩個敗家子配成一對也很絕。我長這麽大還沒出國旅行過,除了老家唯一呆過的地方就算杭州了。美芳可不一樣,花着父母辛苦掙來的大把鈔票,全中國吃喝玩樂。終于把祖國的遍地河山領略後,趕緊拉着陽一翔去國外感受異國風光。還真是享受在前,吃苦在後。估計等他們從馬爾代夫回來,這個春節都過完了。
刺猬跟林小明都被酒精給灌趴下,剩下我們幾個意識都保持清醒。酒桌上就是這樣,總會有那麽幾個人是被人扛着回去的。
胖子把林小明扛進了車裏,說要不他直接送我倆回去。我知道他就是嫌我駕駛技術不怎麽樣,一個馬路殺手加一個酒鬼,搞不好明天就登了早報新聞。
我把駕照亮出來給他看的時候還挺得意,說我的本本可是一分都沒扣過。沒扣分那是真的,每次違章我都拿林小明的駕照去扣。
方叔再三叮囑叫我小心之後才鑽回自己的車裏,小辣妹那弱不禁風的身子死扛着刺猬也從裏頭出來,這兩人的關系絕對不清不白。但我看到這一幕像喝了幾瓶醋,胃口算是倒盡了。
我載着林小明回家,我這技術把他颠簸的像坐過山車,翻江倒海的把胃口那裏東西給倒出來。扛着他回到家接近零點,像我這種小巧輕便型的最适合當寵物,扛他差點沒把我骨頭給壓折了。
林小明酒膽包天,從沙發上翻坐起來便一把抱着我。一股酒臭味撲鼻襲來,我的嘴巴裏灌着一股令人反胃的酸味。他吻着我突然哭了,眼淚粘在我的臉上滾燙的。我慌了,任憑他吻着哭着,我想等他折騰夠了應該就沒事了。
吻着我的唇,閉上他的眼,解開我的扣子,脫掉他的鞋子……
一覺醒來,物是人非,事情完全超出自己的控制。這次我真跟他有扯不清的男女關系。先不說誰占了誰便宜吧,反正就是一個離異男人與一個大齡剩女苟且了。
我抓狂,頭發亂得像獅子,冷眼看了眼身邊睡得特香的林小明,長長歎了一口氣,腦袋跟沒了頸椎支撐似的掉了下去。
過去的29.5年我算是白活了,我居然犯這麽低級的錯誤。不吃窩邊草,不吃回頭草,不搞一夜情我全占了,嚴重點說,跟陽一翔是一路貨色。下次回家得問問我媽,我小時候是不是被豬親過,怎麽情商這麽低?我從美芳那學來的不少愛情理論全見蘇格拉底,實踐起來完全頭腦發昏身體發熱。我的後悔之情像黃河之水泛濫,我還沒來得及掉眼淚,林小明醒了。他沒像冰塊一樣繃着張臭臉特憂郁的抽根煙,而是含情脈脈的再一次壓住我的唇,口氣真不清新。我的手在床台櫃一陣亂摸,想找幾片口香糖。
我的青春就這麽玩完,什麽時尚廣告,進口咖啡,國際名牌,豪宅名車,初戀男友,沒一樣是防腐劑。特别是初戀男友,他的出現給我的人生起到了關鍵性的作品,全都是我悔得來不及吃後藥的作用。
但是,他現在算是我半個男人。在沒壟斷他的存折,成爲房子的女主人之前,我沒義務陪吃陪喝陪睡。倒是他把我當成他的女人,管我吃管我住,追女孩的把戲還那麽老土,查崗的次數越來越勤。
春節前夕,我媽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正在靠在沙發上邊喝紅茶邊看電影,林小明正在給我做腳底按摩。
“你個死丫頭,找男朋友了也不知道通知我一聲,害我還約隔壁的李阿姨去婚姻介紹所給你物色對象。”
我險些嗆到,用眼角的餘光打亮着林小明。
我媽又說:“你這男朋友還挺大方,給我和你爸送來了不少禮物,什麽進口睡衣啊,按摩椅啊,還有一堆的補品什麽的。真是太客氣啦!小夥子挺不錯,我跟你爸都挺喜歡的,春節記得叫他來家裏坐坐啊!”
我怎麽感覺自己像踩了地雷?“你說的是哪個呀?”
“哪個?我可别在外面給我到處潇灑,跟你爸似的處處留情。就領那個白淨高瘦、彬彬有禮的那個回來!”
我的親娘啊,隻要是個男人送你們一堆禮物就是你們的女婿人選,巴不得把你們親閨女給大甩賣。“老太太,您就不能用您那才高八鬥學富五車的經綸給我細緻點描述?”
我倒要看看,從我媽嘴裏說出來的,跟眼前這個給我按摩的男人是不是長得雷同相似?
“個子沒一米八也有一米七八,挺斯文的,叫……叫什麽小明來着?”
果然,這個男人打入我家内部,把我媽我爸都給忽悠了。
挂斷我媽的電話之後,我差點把腿給踹了出去。“你去我家了?”
“嗯!”
“以我男朋友的身份?”
“嗯!”
“從哪查到我家地址的?”
“C照。”
一直以爲C是女人的的胸部尺寸,沒想到C也有我家的門牌号碼。
誰說隻有陽一翔曾經遭過逼婚的待遇,我鮮花怎麽說也是時尚界的明星,是未來文壇的新星,但我還是不能免俗。我死心了,看來春節回家得拿戶口本了。
婚姻這事不能拖,愛情終歸要進墳墓,我最終的職業肯定是兼上班奴保姆老媽子小姐于一身。女人得上廳堂下廚房,還得十月懷胎豁出半條命,生個孩子跟别人姓。
明知道婚姻的結局,愛情就是一次極地探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