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林小明居然拎着行李回來了,這讓我跌了眼鏡。美芳對他進行一次深刻的組織談話,勒令他一定要好好照顧我,拍着他的肩膀像交代遺囑似的悲情,随後便揚長而去。
美芳是林小明的偵擦兵,偷偷瞞着我在洗手間裏給林小明通風報信。說我病了,現在是特别需要男人呵護照顧的時候。還以知情人的身份透露,說我一生病心理防線不堅固,那些對我蠢蠢欲動的男人就可以輕易趁虛而入。
我沒想到林小明聽說我生病後就坐了最早的航班飛回來,在事業跟愛情之間,他選了愛情。況且,他的事業已經很穩定了。
美芳給我獻了一個大大的飛吻,說她的使命已經成功交接,一出門就趕忙拔電話給情人趕往約會現場。
“都燒成這樣了爲什麽不打電話給我?”林小明問。
“你不是正在出差嗎?怎麽提前回來了?”冷聲反問。
“美芳打電話說你生病了,所以……”
“可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想到他巴巴地趕最早的航班回來,我的确被他感動了一下。可光靠感動已經支不起愛情的天空。
“你餓了嗎?要不我去給你現做?”
就在他起身要走的時候,我拉住了他。“不用了,你剛下飛機挺累的,去休息會。”這還是我頭一回對他露個笑臉,說句體貼他的話。
他轉過身看着我,兩手捧着我的臉頰。想像以前一樣低吻下我的額頭,但還是被我給避開。
那些青蔥般的記憶像上個世紀的老照片。我已經很難再像從前那般愛他,傷害就算可以随時間的消逝而愈合,但并不代表傷口好了就不疼了,我本能的學會了抵制和防禦。
他朝我笑笑,伸手縷了縷我幾天沒洗的頭發。然後故意岔開話題,“我去給你燒熱水,這麽邋遢難怪免疫力這麽差。”
他的背影就像一束暮霭的餘輝,怎麽看都迷彌散着一層悲傷的情緒。
每個女孩都有一個守護她的天使,我總算開始相信這句話了。在過去七年情感空白的歲月裏,我一直覺得魔鬼就在我的影子裏,而刺猬就是幫我斬腰除魔的騎士。
林小明在我眼裏是天使,刺猬是騎士。我是卑微的灰姑娘也是驕傲的公主。
接到刺猬的電話時我有些意外,手抖了很久才按下了接聽健。
“喂,有事嗎?”
那邊停頓了幾秒。
我繼續等待,這個電話我等得時間太久了,以至于每次看到他的号碼我就莫名其妙亂發脾氣。
“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你說,隻要我能做到。”沒有絲毫猶豫我就答應下來。
“我媽這個周末到杭州,上次我诓她說我有女朋友,這次她來的目的主要是想見見她。能不能……”
一句話斷斷續繼說了很久才說清楚。
當我明白他是想讓我充當一下冒牌女友的時候,心裏又驚又喜。
挂斷刺猬的電話之後,我趕緊給我的愛情寶典打電話求助。美芳很久才接聽我的電話,壓着嗓子問我:“有什麽事?”
“幫我個忙呗,刺猬他媽這周來杭州,叫我去當他的假女友,你能不能也陪着我一塊?你也知道我皮薄,随時可能會露餡。”
“我此時此刻正在侍候着老太太呢!”
聽美芳這麽說我有點懵,就她這麽一個麻辣火鍋的脾氣,哪家老太太估計都會血壓升高。
“咱兩姐妹還真是同命相連,你現在在侍候誰家的老佛爺?”
從電話裏傳來一陣關門的聲音,想必美芳已經逃出老佛爺的目測耳聞範圍。
她的聲音恢複正常,“當然是陽一翔他媽。”
“他還真把你領回家拜見父母了?”
“醜媳婦遲早要見公婆,況且像我這種豔賽西施,俏越貂蟬,麗逾昭君的女子……”
我真想把電話給挂了,省得自己的耳朵被美芳虐待。
“鮮花,我說你現在怎麽比我還水性楊花?腳踏兩條船也不怕淹死你?”
我坐在陽台上的藤椅上,特惬意。“我是把林小明這當難民收容所了,去刺猬他媽面前當戲子兼導遊。”
“那小白臉把你叫去冒充女友,我看是有點假戲真做的意思。”
美芳在那頭放蕩的笑聲。然後又壓低了聲音:“我未來婆婆來了,先挂了。”
挂掉電話後我挺樂,看來美芳也有害怕的時候。
我陪刺猬媽在杭州逛了幾個圈,西湖是肯定少不了的,一堆人圍着湖拼命拍照。其他的一些免費的付費的景點也都走馬光花的逛了遍,還有那些特色美食小吃,跟吃流水席似的,從這條街吃到下條街。
刺猬媽來的挺急,走的時候更急,玩了兩天說有事得趕緊回。那天她緊緊拉着我的手,給我塞了一紅包我沒敢要。老太太真把我當成未來兒媳婦了。但她不知道,這些天的花費明裏是我買單,暗裏刺猬給我報銷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