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這是?”胖子給我開門就看見下半身殘廢的我。
“估計這腿應該廢了吧!”我提起褲子,腳踝紅腫的像長了個變種番茄。
胖子趕忙扶住我。“你的腿被誰給摧殘蹂躏了?慢點,趕緊坐下。我去翻點藥。”
我無精打采的看着胖子滿世界找藥櫃有點感動。他還真是把我當親妹妹對待,一點小傷就把他着急成這樣。
但胖子又不是當醫院的材料,給我上點藥還沒輕重。以他這200來斤的體格,一巴掌能我把扇去南美阿根廷。他這一下手,我慘叫聲比難産的孕婦還響亮。
這殺豬般的嚎叫把刺猬從龜殼裏震出來。“崴腳了,這麽嚴重,讓我看看。”他倒挺不客氣的欣賞起我腳上長出來的番茄。
“你這内奸,給我滾遠一點!”看見刺猬我特來氣。
估計林小明已經跟他通過氣了。他不急不惱,依舊興緻勃勃的欣賞,心疼地說道:“說了讓你少說高跟鞋,偏偏就是不聽,我們又沒嫌棄你腿短。”沾了些藥酒給我輕輕擦,雙手摩擦生熱後給我按。
這腳是舒服了,可我心裏越來越不舒服。
“你們沒嫌棄我腿短我嫌你們脖子長,都把脖子伸到林小明的地盤上去了。你挺能爲哥們兩肋插刀的呀。你丫就是林小明的傀儡,我真是太謝謝你了!”
“鮮花,告訴哥,誰又招惹你了?”胖子是一頭霧頭,怎麽我剛回來就沖人發飙。
“胖子,全世界就你對我最好了。我是長見識了,這年頭,騙子多得像動物屍體上的蛆蟲。”
“别急别急,刺猬騙你什麽了?我給你騙回來。”胖子想逗我開心,給我開玩笑來着。
“我就知道,你們是一丘之貉。都離我遠點!”雙腳盤在沙發上,瞪眼看着眼前一胖一瘦兩男人。
刺猬坐在我腳邊的沙發上,沒跟我打太極。如同缺氧一般地吐出每一個字,“他還是來找你了?”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等等,誰來了?誰來了?”胖子跟挖到了重大新聞線索。
“一邊去!”
“沒你事!”
我和刺猬近乎一口同聲的回應胖子。
屋子裏的空氣很快覆上一層磨得發亮的金屬質感,令人有種不寒而粟的冷漠。
刺猬的眼睛裏閃爍着令我無法解讀的複雜光茫。“其實,這些年他一直都在關心你。”
“真委屈給他飛鴿傳書好幾年。”
刺猬以前曾說我說話可以殺人不見血。我看着他略低下的頭,目光垂落在沙發的邊緣,玻璃桌上反射出他這張失落挫敗惋惜的輪廓。
當他再次擡起頭看向我的時候,我的目光迅速拉回來,保持那種高高在上的姿勢。
“我不知道你現在的真實想法,但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希望你比我幸福!”他的眼釋放一種難以抗拒的魅力,我尴尬的僵住臉頰。之前對他的抱怨對他的誤解像一塊巨大的石頭砸住了卑微渺小的身軀。
‘我希望你比我幸福!’爲什麽聽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在隐隐作痛。在我生日那夜,我也曾許下一個小小的心願。原來我們都希望彼此更幸福。
簡直就是一夜之間,從我跟林小明分手之後,從我拉上刺猬陪我在陌生城市奮鬥起吧,我們的事業、感情、歸宿就被牢牢地綁在風雨欲墜的小帆船上。我們一起看海市蜃樓,一起遊淺灘水域,一起觀海上迷霧,一起渡沙浪狂風。我們爲彼此炖上心靈雞湯,我們習慣對方的好。每個人都把彼此當成生命的唯一,我們與暧昧有染,卻無名無實。可這種模糊的界線遇上尖銳的切割線,注定是一場萬劫不複的沉淪與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