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販賣人口一樣把他們一個個塞進車裏。胖子已經打起了呼噜,陽一翔跟刺猬兩人都喝高了再那稱兄道弟要滴血爲誓歃血爲盟拜把子。
我駕駛考到手可有很多年了,難得在這夜黑月高烏雲密布的夜晚飙車,這技術我不是我吹,那可真能3D版的漂移。
“哥幾個,坐好了,姐出發了。”
車子馬力夠足,一上路就把油頭踩到底,幾個人一起甩出座位又彈了回去。
幾個人酒勁醒了大半,車子裏一股難聞的氣息彌漫開來。
“鮮花,你有多少年沒開過車了。”刺猬剛吐完就問我。
“不多,也才七年而已。”
“什麽!!!我的寶馬。”陽一翔尖叫了出來。
車子開到了KTV門口。陽一翔一下車就四下檢察了下自己的車子有沒有變成廢鐵。
刺猬跟胖子先進去開了個廂包。我真是有點不好意思,路上開得太猛給他寶馬添了點顔色。我知道這家夥沒那麽輕意放過我,他可不是林小明,沒人家那心胸和肚量。
“我的車……”他摸着車頭凹下去的一塊地方,心疼得跟在他的心頭剜下幾塊肉。
“一翔,你放心,這個我一定賠!”我拍着他肩膀說道。
“我的愛車……”他還在激情高昂。
他到底是不是一富二代,别把我們一團人全騙了,一輛國産寶馬開了有幾年了,換女人與時俱進,車子怎麽說也該換輛保捷啊,一輛看起來像收購站裏拖出來的舊家居似的小破車至于哀傷過度披麻戴孝嘛?
“我全指這輛車給我撐門面了。”
真不容易,啥叫淪落啊?就是富二代開拖拉機,濃煙滾滾。
他說他老爸退下來了,但他又強調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看着他矯情樣,我總算明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真谛。落末的富二代就是改不掉以前的毛病,被人吹捧成了習慣,骨子裏還殘留着上輩子沒放幹淨的高貴血統。
拉着陽一翔走進包廂,胖子正拿着麥克風吼《死了都要愛》,可惜高潮部份都是嗓子啞了托上去的。
“你們倆剛幹嘛去了?”刺猬騰出個位置讓我擠在中間。
陽一翔自己看着辦哪涼快坐哪去,他一臉郁悶樣,惦記着他的愛車被我修理成破銅爛鐵,内心憤憤不平,但又像喝了摻了假的敵敵畏,痛苦得苟延殘喘生不如死。
胖子還越唱越起勁了,站起身來扭動渾身的脂肪。
我坐了過去。“放心,我準賠你。”
“不用了。”他難得這麽慷慨。
突然,包廂裏的斷電了。一下子八隻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什麽也沒看見。
我正要起身摸手機,門開了一道口子。刺猬推着蛋糕車慢慢走進來,上面插着29支蠟燭。
音箱裏緩緩傳出生日歌的節奏。刺猬微笑地看着我,嘴裏一邊哼着:“祝你生日快樂。”
胖子跟陽一翔一邊打着節拍一邊哼了起來。
“鮮花,生日快樂。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
我從來沒像現在這麽感動過。我不是稀罕這個堆滿了奶油讓我發胖的蛋糕,而是他會精心爲我做一件事。
刺猬把蛋糕推到我面前,“許願吧!”
他們統統都圍了過來。“許願許願!”
我現在好像有滿肚子的話要說,雙手合并在燭光裏眼眶通紅。“我挺想祝福下自己及身邊的人,一切都順利。可惜我祝願了二十九年,大家都混的不太順利。刺猬,我一直都不知道你身上背負了那麽重的債務,而我還一直給你惹麻煩。還有你,胖子,在不完整的家庭中成長,而我還沒少欺負你。還有一翔,我一直一直都讨厭你,我就覺得你是吝啬的纨绔子弟,處處針對你。”
“傻瓜!許願吧!”刺猬替我抹了抹眼淚。
十這合并,站在蛋糕桌前,我大聲說出我的願望:“我希望我和我的朋友們今年可以嫁出去!”我還在心底默默許了一個小小的心願:“刺猬,請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哈哈……這是我送的大禮!”胖子從陽一翔的包裏翻出一個禮盒。
“還有我的。”陽一翔竟然也給我準備了一份。
“那我就全照單全收了。”心裏喜滋滋。
切完蛋糕我們幾個開始瘋狂的蛋糕大戰。
我看着胖子渾身的奶油笑得都快哭出來。“胖子,你别回頭,你要蓦然回首,定得迷死萬千婦女!”
“鮮花,你就知道欺負我。”我被胖子按倒,頭發上全是奶油香。
一夥人瘋到了淩晨也作罷。陽一翔的酒勁早醒了,他開車帶着我們幾個滿杭城的兜風。
我記得我最開心的也就是跟林小明一起去兜風,但那時候還小,根本不懂得這樣自由自在馳聘酣暢的痛快!像是宇宙大爆發一起,把積怨的情感淋漓釋放。
一路上陽一翔跟我們講了他這年的經曆。他說幾年前他爸就被退下來,而他們陽家一夜之間從貴族淪爲落魄人家。他是一個過慣了富二代的日子,習慣了名牌傍身,習慣換女友像換衣服,習慣了身邊簇擁了一幫對他舔腳趾的小喽啰。面對家裏的巨變,他無法适應。遇上淩亦萱讓他拾起信心,可是當淩亦萱得知他家庭的變故後便瞞着他跟别的男人交往。而當時他買的股票也跌得很慘,爲此他甚至還買掉自己快要裝修好的房子……
我想起以前陽一翔沒時過來家裏蹭,想起他斤斤計較油價上漲,想起他爲淩亦萱喝得爛醉,想起很多……
我真有點佩服身邊這幫朋友,作踐起自己真是毫不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