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爲今晚又跟往常一樣,跟刺猬貧嘴,搶胖子零食,貼着沙發怎麽舒服怎麽睡,屋子裏到處噴噴我新買的香水,在浴室裏蒸桑拿做面容。
一進門我就接到一陌生号碼,自稱是某家出版社。說是看上我在網絡上挂着的小說有點合作的意思。我卻沒什麽意思。想起以前窮困潦倒的時候,那時每天都像吃了維它命,打開腦袋全是靈感思緒啊。現在習慣了趨炎附勢像台機器似的打卡加班掙薪水,寫點東西隻是純粹的小愛好。就我愛電影并不一定非得做個小演員拍部小電影。
蒸發了的陽一翔又再次出現,接完電話的我看見送上門來攪亂我們平靜的生活和心海。我想起上次白請他去迪歐吃白開水了,這個死騙子就算嘴裏答應的是‘絕對’‘肯定’‘一定’,最後的結果還是‘也許’‘可能’‘大概’,這人的臉皮怎麽就這麽像PU皮呢?
這家夥是無非不登三寶殿,很難想像,一個非阿瑪尼不穿,非浪琴表不帶,最次也得開小寶馬的人居然低聲下氣的向胖子借錢來了。他跟達芬奇哭泣似的講述他買股票的血淚史。他管胖子叫兄弟,管刺猬叫弟兄,隻差沒叫親爹親奶奶。
有句話怎麽說來說,山不轉水轉。
“你不是金卡VIP嘛,不還有一個富一代的爹嘛。”我強調道。
“别提了。胖子,趕緊借兄弟十萬八萬的救救火。”
十萬八萬的借?你當這是羅斯柴爾德家族開的銀行?有錢也不借你,今個你缺錢可以管人叫爹媽,哪天叫你還錢的時候,人家得向你磕頭喊祖宗。
都說朋友之間千萬别涉及錢,但也得看是什麽朋友,這不能一概而論。我跟刺猬沒少經濟往來,他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胖子憨敦敦地坐在那。他糾結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隻是這錢借還是不借。他有什麽事都表現在臉上,整張地域寬闊的像中國版圖的臉永遠開始打結。
刺猬淡定地站着像棵千年古松,憑由陽一翔喊爹罵娘他就是沒反應。有些義氣是可以兩肋插刀,可有些嘛……經曆了這麽多事情,讓他在子彈雨林裏穿梭他也不會眨眼睛。
但陽一翔就不同了,蹭破點小皮都會鬼哭狼嚎,更何況他現在的股票是機動車進去,非機動車出來。男人這詞用在陽一翔的身上多少有點浪費,除了長了副男性器官外,一點都沒個當爺們的血性。
這些年來,我的總結是:被催殘成楊白勞跟黃世仁的下場都很慘。
我就是尊泥菩薩,自求多福。
陽一翔見我們仨準備當鐵公雞,要使用殺手锏。桌子上放着的幾杯紅酒被他給滅,還搖着身子說說這幾杯貓尿難不倒他,他還能喝。臉紅脖子粗的他可以當影帝,表演技術比領導下鄉訪查民情更逼真,都不用PS合成技術。
喝高了又開始語無倫次:“淩亦萱懷上了我的孩子,因爲流産了,所以她手裏也就沒了籌碼。好笑吧,這就是我的世界。彼此威脅彼此利用。我媽這次還裝得特慈母,說我要是不喜歡這個女人可以再找嘛,想當我們陽家媳婦的女人可以排長城。”
這個世界想要人人平等很難,因爲有的人長了子宮,有的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