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咖啡店走出來,方叔電話打來了。“趕緊回來吃飯,一桌子菜都要涼了。”
我滿口應聲,趕緊打車個回家。剛才沒在迪歐點餐是我聰明,那裏的廚子能趕上方叔的手藝?
打了個飽嗝我在廚房裏瞎折騰,美其名曰料理殘羹飯菜。兩爪子鉗着盤子使勁在水龍頭下沖,濺得水花四溢。
“你這孩子,說了不讓你幫忙,盡給我添亂。”方叔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甩手叫我一邊玩去。
“方叔,跟你說個事呗!”
“什麽事情?”
“刺猬吧,他失業了。我想拖您幫他物色個工作。”
“行啊,這事保在我身上。”
“謝您了方叔,我一邊玩去了!”
在這裏混了這麽長時間,真沒什麽人可以拖得上關系的。盡往熟人下手。現在大功告成一半,我就不在廚房磨叽了。
方叔對我和刺猬很好,把我們都當成親侄子親侄女看待。平時方叔一來就給燒糖醋排骨、水煮活魚、酥香小牛肉啥的,我水蛇般的小腰漲了兩公分。
不過我跟方叔暗地裏通過氣,刺猬這家夥好面子,肯定不想托人幫忙。所以方叔隻能跟挖牆角似的循循善誘。
沒兩天方叔過來稍來一好消息,告訴我說給刺猬謀個了不錯的工作。這其間,我本想貨比三家的,要陽一翔那邊也有動靜,這不是擴大了選擇範圍嘛!可是,這家夥人間蒸發了。給他網絡留言無人回應,手機無人接聽,看來他的汽車無人駕駛。
借着吃飯的功夫,方叔便跟刺猬說:“我們單位缺了個空,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真的嗎?”慣性反應。
“你要有興趣,一會你拿張簡曆給我,我直接放到人事部去。我們單位總體還不錯的?”
刺猬有點狐疑的打量着我?
我還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方叔你也太偏心了,我就不信你們單位沒有适合我的工作?”
“鮮花,有是有,可現在滿員啊!”方叔還挺配合我的。
沒幾天刺猬就興高采烈地跑去方叔所在的單位報道。
聽說人事部幾個女生特喜歡刺猬,私下裏一直在議論他有沒有女朋友?現在恨嫁待嫁的女生太多,這種寂孤寂寞的調侃是她們生活裏的味精。
刺猬離我的單位不遠,有時候下班我幹脆跑去他們單位去等。表面上說是等他下班,實則想蹭方叔的車,這樣連公交車費都給省了。在杭州待了這麽長時間,我發現我變得精明了!
方叔每次都樂呵呵的載着我們回去。
坐方叔的車比陽一翔的車要舒服。不論是從軟件還是從安全性上作比較。
我躺在後坐特舒舒的翻着雜志,但又覺得有些無聊。
我對刺猬說:“有人誤會說你是我男朋友?”
刺猬厚着臉皮說:“像我這種有深度有厚的人被認爲是你的男朋友,有面子吧!”
我白了他一眼:“臉皮夠厚度,見識很膚淺,說話還沒尺度……”
方叔問我最近過得怎麽樣?
我特想言簡意赅的說,我現在穿道袍撞鬼,喝涼水塞牙。但我可不會放過這種沒事侃段子的好時期:“好像跟以前差不多。當然,除了遇人不淑,除了擇業不順,除了個人經濟危機,除了生了若幹小疾病,除了……”
方叔樂壞了。他一邊打着方向盤一邊跟我說:“要不給你物色個男朋友?”
我想都沒想問了:“那人長的玉樹臨風還是富可敵國啊?方叔不瞞你說,我每天早晨總是與一個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醜不帥不黑不白的人擦肩而過。衣服都要擦破了,火花也沒擦出。”
刺猬跟打了雞血似的。“你該不會說的是對面那号樓那個滿臉橫肉,滿腦肥腸,穿得像個駝鳥走路像隻企鵝的猥瑣男吧!”
“完全正确!”
方叔估計很久沒這麽樂過了。腳底一激動,油門踩得底,車子在綠燈亮後給飛了出去。好在我們做陽一翔的車心理素質都很高,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
方叔又問我:“你要找個什麽樣的對象?”
“要偉岸的。178以上。讓我瞻仰的。要有魅力的。要多金的。要專情的。還要勤快的。”我看着雜志上的帥哥照片不停的意淫來着。
刺猬坐在副駕駛真不消停,他粗魯的說:“我一巴掌拍死你!這嚴重比較失調!”
小樣,我長像平庸,但眼光可不平庸。瞅了眼氣急敗壞的刺猬,他穿上内增高也就175,他有時候會因爲身高而自卑。“隻要内分沁沒失調就成!”
方叔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說看見我和刺猬鬥嘴,就想起他年輕的時候。後來他又問了:“鮮花,你多高?”
“蹬個十公分的鞋子也就168,算塊做模特的材料!”
“看你現在瘦得跟排骨精似的。”
“方叔,你不知道,上大學那會,我體重過三位數。自從被男人甩了之後,體重維持到80。”
“喲?怎麽瘦下來的,我讓方格也試試,他現在都有三高了。”
“減肥這事太容易了,日積月累的減,馬不停蹄的減。”
“鮮花你也三十歲吧,改明方叔給你好好物色一個。”
“方叔,我二十九。還沒三十呢。”
“這有差别嗎?”刺猬瞪了我一眼。“方叔,你别理她,純粹找抽型的。身高178以上,有點事業,人又小白臉,會洗衣服做飯兼跪搓衣闆的人,看她在牙齒掉光以前能找到不?祝你好運啊,姐們!”
最後一句他加大音量朝我說來着,看得出來他對我相當膜拜。
方叔說聽我倆耍貧是件特别有趣的事情。爲了讓方叔繼續開懷大笑,我繼續補充:“刺猬,我怎麽說也是一驕傲的公主,沒你說的那麽差!”
“埃塞俄比亞來的吧!”
很顯然,我的怒點到了極限,坐在副駕的刺猬被我用暴力給暗算了。
“幹嘛扁我?我要被你打出内傷了。”
“你揣着明白裝糊塗是不是?”我繼續暴力,這就是我爲什麽經常選擇坐在後面的原因。
刺猬一陣慘叫。
送我們到樓下,方叔自己又開着車回去了。他說我們年輕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不能沒事就來探崗。看來咱方叔還是挺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