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跟電腦程序似的,每天機械性周而複始。我又迎來了加班的又一春,這股風把我吹到了即将崩潰的邊緣。
我跟TOMMY的暧昧結束了,但郝純跟BOSS的暧昧來襲。在這場女人的戰役中,郝純以衆擊寡,我顯得勢單利薄。還是被她給滅了。原本以爲她隻是在背後打打小報告,用這種卑鄙的伎倆,但‘卑鄙’與‘無恥’總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她無恥的成爲樊總的地下情人。
本該是到了收獲的季節,卻遭遇大旱,顆粒無收我的保持了沉默。我要冷靜、淡定,不到最後一刻我決不會低頭。
郝純神氣活現的像隻大公雞似的在我面前走來走去。時不時還站在我身後故意灑點咖啡到我身上,然後再對我很抱歉的說聲對不起。走的時候把我的文件不小心掉在地上,上面還印着她的高跟鞋印。開會的時候晚十分鍾通知我,售後保障電話轉到我這,通過的方案莫名其妙标注她的名字……
被人一腳踹到了沼澤地,在辦公室裏我差點休克。因爲郝純居然升爲我的部門主管,而MIKE總監離奇辭職。
辦公室裏湧動着極不尋常的氣息,一直習慣在電腦前呆上十來個小時的我一上午就腰酸背後腿抽筋。我想想以前自己多豪邁啊,遇到的那個猥瑣男機車男照樣從容不迫。而我現在就像搶劫犯聽見了警笛聲,慌!
當然,我不僅慌而還有點亂。我辛辛苦苦把自己當成牲畜一樣就換來這麽一下場,别把我想得那麽偉大,什麽爲人民服務爲客戶服務都是鬼話,我一直在爲人民币服務!
一整個上午我就泡在咖啡的香氣裏心潮翻湧,有點罷工的念頭。
午間時刻,郝純特豪邁從位置上站起來。她拍了拍手掌說:“大夥辛苦了,今天我請大家吃飯!”
這幫人紛紛擡起頭來,一小攝人圍上前去,一邊恭喜她榮升總監,一邊奉承她業務能力強。一個個舔着舌頭上去巴結啊,臉上笑得像窗外白雲朵朵啊!
我怎麽記得當初這幫家夥整天圍着我團團轉,站在我面前向矮了一截,看見我不管熟不熟都跟我打個招呼,平日裏跟我說話都用個‘您’字。這幫牆頭草,見風使舵也太快了點吧!也不怕跟泰坦尼克号一樣撞上冰山?
郝純這輩子估計都沒享受這種待遇,那表情舒坦的程度不亞于樊總新置的豪華雙人床。
我側眼瞟視着她,渾身上下像巧克力放在暖氣下的巧克力一點點融化,令人看了隻會聯想到最近的垃圾筒。又像有千萬隻蟲子在我潰爛的肌膚上爬來爬去,還冷不丁在紅腫發膿地地方咬上一口。
他們像一湧熱浪一般離去,隻剩下角落裏的我被人遺忘。
可這個時候,突然有個家夥站了出來,轉過聲大聲朝我問道:“鮮花,一起去啊!”
所有人的目光又聚攏在我的身上,像被趴了衣服站在聚光燈底下,沮喪的表情和落魄的神情被他們赤裸的察覺。
“哦,不了,我今天中午有約了。”踯躅了半響,終于找個了借口搪塞。
“該不會在生我的氣吧?如果沒有我,你很可能就坐在這個位置上了。”郝純一臉輕笑。
我呸!居然還有這麽舔不知恥的人。如果公平競争,你郝純可以直接歇業卷鋪蓋回家。
可是,這個世界從來沒有什麽公平,從來就沒有。我居然會這麽幼稚,敗了是自己沒弄懂遊戲規則。
可就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在衆目睽睽之下我接電話他的電話假裝午間真有約。郝純撇撇嘴,朝我扔了個白眼帶着她的隊伍浩浩蕩蕩出去。
仿佛陷入一種錯覺,五髒六腑都被發酵了一樣,腐爛的味道從身體裏爬出來。
“什麽事?”聲音起伏震顫。
“今天晚上我們幾個在家吃個飯吧!胖子說他下班就去買菜!”
“哦!”應了聲,眼淚滑過的地方像一條條久旱的河床,我不經意地趕忙摸了摸臉腮,濕潤的浸濕了掌心。
“你沒事吧?”他感覺到我的異樣,緊張問道。
黑暗像潮汐一樣朝我湧來,一個浪頭就把我卷入冰冷的海裏。四下無人,空蕩的辦公室裏我放聲哭,好像隻有這樣才可以把委屈傾倒。刺猬在那頭聽着,像在海灘上沉睡的嬰兒,毫無聲息。我知道他在聽,他或許會笑話我的失控,但一切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