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的欲望在湧動,他左手鎖住右手釋放。假如僞裝自己借着愛情的名義娶一個富婆回家,讓自己少奮鬥20年30年或者很長的時間,然後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眼紅死那幫冷漠的親戚和孫子。這種事隻要是食人間煙火的角色都會動搖。不過也有人在誘惑面前裝清高,那是欲禽故縱的伎倆。
回想起在這座城市打拼一年多的時間,撈點油水還是地溝油級别的,回想起直叫人淚流滿面。
有時候我們會感慨自己被命運玩弄,像所有站在低層的勞苦大衆一般,指着太陽罵三字經,背着月亮唱背叛情歌。
餘玲玲就像一劑腎上腺素,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刺猬爲她激動這麽久。這位銀行裏的小惡魔暗戀他許久了,隻是他故意假裝自己毫不知情。明知人家背景不淺,卻并不主動打聽。後來餘玲玲的真實身份曝光後,刺猬倒是豎起耳朵聽各路小道消息,敏感度跟八卦狗仔似的。
但是他被卷入八卦中,成爲其绯聞男友,被曝雙性戀。女人對他的仰慕花癡之情瞬間以嗤之以鼻取代,男人則在明裏打壓他背裏抵毀他,直到最後苟延殘喘的尊嚴也變得面目全非。
令刺猬興奮的事又來了,這個月光拿提成都有三千塊。天啊,三千塊大洋,夠他交半年的房租,他樂得差點沒暈過去。但很快又被拉回現實,他怎麽可能有這麽多提成,又是那千金大小姐的可憐賞賜,看來自己隻夠配給她擦鞋。骨子裏莫名其妙的自卑勁穿上來,眼睛裏的閃光立馬消失。
他想起以前跟鄭菲一起的時候,那時他的形象算是英俊偉岸。鄭菲是他們哲學系的系花,以前他們在高中時就認識了。高中畢業後鄭菲跟男友考了不同的學校,成了異地戀。接着刺猬在大學遇見鄭菲,有時候他們還一起上公共課。
就是那節馬克思哲學課上,鄭菲被男友甩了,哭得一蹋糊塗。那時刺猬特純情得給她遞上手帕。這年頭,有幾個男生用手帕的?刺猬還特溫柔的對她說:“我不介意你在上面蹭鼻涕眼淚。”就這樣,刺猬用一塊手帕俘獲一顆芳心,但絕對洗脫不掉趁虛而入的嫌疑。
鄭菲家雖然不比餘玲玲這強硬背景,但也是在小中資産階級環境。她父親爲人師表她母親救死扶傷。後來父母離婚,她在單親家庭中長大。或許因爲這段經曆,她的戀父情結比較重,見了帥哥就跟看見親爹似的。那時刺猬總能在她哭的時候遞上手帕,借着她一個肩膀。牽着她一遍又一遍的逛校園,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也是有女朋友的良好青年。有時候,林小明用他的甲殼蟲約我出去,順道也叫刺猬和鄭菲,我坐在林小明副駕上,刺猬拉着鄭菲鑽到後坐,四人趕時髦去喝星巴克,每次都林小明買單。真是管接管送還管吃喝。
刺猬有些自戀,他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就是他的臉,跟刀削過似的,棱角分明。不過刺猬更自卑,他能給鄭菲的隻是一份虛無的安全感,連去星巴克要靠搭便車,喝杯星巴克還靠别人買單……
貧賤夫妻百事哀,他們倆沒好多久,已經大戰幾個輪回。說到底,刺猬身上那些優點早被鄭菲提前消費,反倒是缺點是越來越清晰。
鄭菲嫌他窮,憑什麽别人女朋友可以帶着男朋友送的卡地亞,而她隻能帶着刺猬送給她的山寨貨。憑什麽别人女朋友可以坐在甲殼蟲的副駕上,鄭菲潛台詞在說我,而她隻能沾人家光順帶被稍上。憑什麽别人女朋友可以悠閑的喝星巴克,而她隻能瞪着眼看着刺猬一臉的窮酸相。她受夠了,僅僅隻在春夏秋三個季節她已經受夠了,讓愛情冬眠見鬼去吧!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個不速之客闖入他們的生活。每次下課後,總有一位開着跑車的帥哥堵在哲學系樓下。這位帥哥還不停的朝鄭菲暗送秋波。久而久之,鄭菲對刺猬失去感覺,對這位開跑車的帥哥好感與日俱增。
一周後,帥哥拿着束鮮花再次把他們堵在哲學系門口。帥哥說:“讓我做你男朋友好嗎?”
鄭菲顯得異常興奮。已經用手捂着嘴巴睜大雙眼,一副集驚喜、驚訝、驚恐的表情,這樣子看上去很驚悚。
帥哥挑釁的對刺猬說:“看吧,這次,她是真的已經不愛你了。”然後又一臉得意的對鄭菲說:“其實,我是在像他表白。”帥哥将花遞到刺猬的面前。
鄭菲氣的臉完全變了形,憤怒地跑開。刺猬追在她的身後。後來兩人都跑累了,就面無表情地散着步。還是鄭菲夠勇敢,她斷然跟刺猬說再見。另外還淚雨婆娑特别言情的補充了句:與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
手機的和弦鈴聲竟是如此恰到好處的響起《愛情買賣》中的歌詞,愛情不是你想賣想買就能賣。
刺猬聽完這首和弦鈴聲,看着鄭菲鑽進了别人的QQ車。對她來說,沒有跑車有輛QQ車也算是個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