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我脾氣暴漲,倒不是因爲我開始寫書而變大爺,也不是因爲内分泌失調,更不是因爲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而是工資又要推遲發放。
我還清楚的記得鄭老闆在開全集員工大會上表示:下次保證一定絕對肯定不會再發生拖延工資的現象。但我這次得到的答案又是可能也許大概。或許她拿着我們的血汗錢去韓國整了個容,此副嘴臉看上去是那麽的虛假。
這該死的龍鳳店,除了可以欺壓我們這種小老闆姓,它簡直一無是處。
曾經我很單純的以爲隻有農民工才被拖欠工資,現在才發現,我也是一被拖欠工資的農民工,隻是多戴了頂文憑的帽子。但這頂帽子從來沒有爲我遮風擋風過,隻是一張跨躍無權無錢無靠山的低門檻的憑證。
生活因爲有了人民币而變得美好。可現在人民币還在别人腰包,我不惦記别人的腰包,隻是那腰包裏揣着的是我的人民币!
我心神不甯,刺猬的工資是我的二分之一,而且還沒到發放的時候。我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長得這張搓衣闆臉隻配吃火腿腸和饅頭。
從冰箱裏拿出火腿,播開一根就往嘴裏塞。
“喂,那不能吃了,你沒看新聞啊!”刺猬立馬過來阻止。
我能不看新聞嘛,我最喜歡看的就是新聞聯播了。我連它播放的規律跟節奏都把握得很清楚。但是我現在真的餓了,在餓死與毒死之間,我堅定不移的選擇不被餓死。
“沒關系,咱們從小就練就了超強免疫力。”
“免疫力再強,也不至于自己找死吧!”
我還是猛得往肚子咽。這些食物在未曝光前我就開始消化,現在胃裏有毒的殘留物已經足夠害死身體裏的其他病菌。我都被毒害這麽多年了,不在乎多往肚子裏投點毒。
幾天後,我肚子疼得厲害。一開始還以爲例假來了,結果大失所望,竟然不是。女生肚子痛大都是生理造成的,因爲有個子宮,所以男人跟女人永遠也不可能平等。隔壁就是市醫院,挺大一門面招牌的,但我隻敢躲在房間裏嗷嗷叫。雖然隻有一牆之隔,但那邊的價碼開的比這邊的房租要高得多。
我又厚着臉皮拔電話請病假,這舉動令我很慚愧,因爲病假會扣掉我徘徊在溫飽邊緣線的工資。
付老闆陰陽怪氣的說:“喲,您這身子骨是林妹妹投胎轉世的吧!”
我現在還沒想明白,他從哪學來這腔調?太有李德全公公的範兒了。
“老闆,我真痛得不行,好像吃壞了肚子,疼得厲害。”抓着話筒的時候,我的手在顫抖,眼睛立馬就濕潤了。整片天空像被撕裂開一般,我等着他的批準。
“行,就請吧。當天工資沒了,這次的全勤也沒了,回來補張病假條……”
我迷迷糊糊挂斷電話,眼角挂着兩滴眼睛,想要睡覺卻疼得睡不着。
“還是去醫院吧!”刺猬突然來到我房門口,一副又要把我扛去醫院的架勢。
“現在窮的伸手買不起包子。我也真夠沒用的,以前不好好上學天天向上隻顧談戀愛。畢業了長得又不貌美如花,想潛規則也沒人要。現在隻能像個廢物似的在這個美麗的世界的浪費糧食……”
“估且活着吧!你們那付老闆整天穿的人模狗樣,但老虎發威他還是一病貓。你們前台整天得瑟她的這家親戚那家親戚有錢有權,那是她恨她爹不叫李剛。你們财務也整天沒事顯擺,也不照照鏡子看看她長的那狗不理樣,沒準她親戚急于和她撇清關系……”我就這樣聽刺猬聽講笑話似的把身邊的人數落一番,我笑着笑着竟然肚子不疼了。
活着,總有神奇的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