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具有浪漫主義色彩,在鄭菲跟着QQ男跑了以後,他情意綿長的感慨:“故事的終點是一場盛宴的尾聲,我明知道你走得很早,在我的呼喚聲中踏歌而去。寂寞如煙花,紅塵亦醉,衣襟上沾滿露珠。我在原地看着你離開的腳印,思緒模糊了我的視線。”刺猬突然覺得此時此刻用這段話實在是太好了。
錯過了一趟公車,等了半小時後下一趟才慢慢駛來。到家的時候都已經晚上八點了,多吉利的一數字啊!
刺猬前腳剛進門,我也風塵仆仆後腿跟進來。看來大夥都沖着這吉利數字回來的。彼此互看了眼算是打過招呼了,回各自的屋躺床上裝屍體,都懶得多廢話一句。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工作有小半年了。自那次被人妖刺激之後,第二天跟打了雞血似的拼命找工作。刺猬還特大嗓門的告訴我他進了銀行工作,我更加奮發圖強。平均一天接十幾通面試電話,一天跑5家單位應征。次數多了,中獎率就高點,我最終從幾百份簡曆中脫穎而出,進了一家廣告公司。尤其令我興奮的一點是:工資是刺猬的2倍。這把我亢奮的連續兩晚上失眠。
我現在早已經沒有剛開始工作的激情,也許像多數人嘴中的工作疲勞期。我回到家裏不願提及工作的事情,一提心情就不好,誰提我跟誰急。所以盡量不去想工作的事情。但從我每天像苦瓜似的暴滿疙瘩的臉上可以看得出來,我的精神受了痛苦的折磨,整個人像蔫了的老黃花菜。
因爲憑借以前在報社的那丁點經驗,在廣告公司做文案,待遇是是刺猬的2倍,2倍啊!因爲這個數字,讓我對這種狂殺腦細胞的工作充滿了信心,起初以大腦發熱的狀态勉強維持通過了試用期。後來腦子冷卻,過起了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的日子。
公司是典型的家族企業,從老闆到設計師到财務到助理到前台都是親戚,當然,除了文案例外。不過老闆有自己的解釋:我們公司還是發展型企業,要不斷的吸收人才,尤其是社會上的優秀人才。而我就是第一個招進來的社會人才,敢情就是把我當小白老鼠做實驗呢,難怪工資略高一籌。
這兒有兩個老闆,也就是夫妻店。女老闆姓鄭,男老闆姓付。女老闆比較彪悍,所以她管理公司上上下下。男老闆就一花瓶,不,應該算是件藝術品,每天高高的挂在副經理辦公室裏供員工瞻仰膜拜。這個花瓶長得也很妖娆,瘦瘦的小身闆,一張錐子臉,渾身包裹着名牌和香水。當然,如果他看見刺猬的話,會自慚形穢的。
公司的業務跟間歇性哮喘似的,時而有,時而無,從來不分淡旺季。前台是個比較特害的角色,但名字夠淑女的,她叫淩亦萱,跟老闆是非常曲折的親戚關系。公司沒什麽業務的時候,我受淩亦萱指使派當起了清潔工人。其實也就是重複我曾經在報社實習時幹的活。沒人給自己當遮陽傘隻能被推出去暴曬,這個道理我懂。我幹活倒也利索,暫時沒留下什麽話柄。
我讨厭這付老闆,矯情過頭喜歡裝腔作勢的男人是最難伺候。屋子裏挂的那幾副假畫,擺的那些個十塊錢三個的瓶瓶罐罐都要求擦得一塵不染。起初我以爲這些“寶貝”都是他祖傳下來的,看這些“古董”以爲他身價不菲。但後來才得知,這些都是沖當門面的赝品。
他還有個嗜好,就是喜歡抽古巴雪茄,他堅定的認爲古巴雪茄是加勒比少女在浸着香汗的大腿上搓出來。在吞雲吐霧中可以滿足他的意淫。可我覺得沒準是在加勒比大媽浸着汗臭的大腿上搓出來。不過以前看過這方面的書籍,在生産過程中,大推的煙草放在姑娘腿上是便于作業。于是便有了付老闆意淫的美麗傳說。
實木造的壁窗上放着鴨梨狀的洋酒,但我倒是看見了一瓶XO,隻不過酒瓶裏面已經沒有任何液體。許多叫不出名字的洋酒統一擺放着,上面都印着一個長頭發的外國女人圖像。當然,這些酒瓶和那些高角杯也是我的工作内容。
完成清潔大媽該完成的工作後也就差不多下班了。我把抹布一扔,對前台說工作都已經做完我要下班了。前台正塗着指甲油,她的電腦裏正播放韓劇,一少女對一老男人深情的喊着歐巴。前台擡着看了我一眼,說讓我等等,一會她還要去檢查下。我頓感這前台比歐巴桑還要歐巴桑。不知道人還以爲是領導要來視察工作。她看了眼時間已過下班時間,便揮揮手讓我下班,自己也拎着包趕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