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玉玲珑爲難着文媽媽,那廂彤心院裏,顧氏和淩天澈都已經等得坐不住了。
“這文媽媽今天是怎麽了?平時見她辦事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的,怎得今天等這麽久也不來?”顧氏終于忍不住嘀咕起來。
病床上的大皇子又呻吟了一聲,表情看上去很痛苦。
淩天澈繃緊了脊背。
“我還是去看看吧。”淩天澈猛地站起身來說道。
“怎麽?你還要去請那賤妮子?”顧氏猛然提高音調,敏感地看向自己兒子:“不行,我不同意!”
面對自己母親執拗的脾氣,淩天澈不在意地笑了笑。
他走近顧氏,彎下身來溫柔了拍了拍母親的肩膀,沉穩地說道:“放心吧,母妃。我自有分寸。我是去押那女人來的,哪裏是去請她。”
淩天澈自幼便在軍中鍛煉,等到做到左先鋒的位置時候,已經将門虎才,天生便有一種領導者的氣質。無論他用什麽語氣說話,始終有一種蠱惑人心的魅力。
這才是真正的不容置疑。
況且,對顧氏來說,這人是她的兒子,旁的人的話也許她聽不進去,但她兒子澈哥兒的主張,她總能接受。
果然,顧氏深深歎了一口氣。
“罷了,你去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咱們上輩子欠了這賤丫頭的……”顧氏眼神放空,喃喃說道,末了還不忘添一句:“别給她好顔色瞧!”
淩天澈抿嘴笑:“母妃,您放心。”
于是,當玉玲珑有意爲難文媽媽自己一個人跑到裏屋裏睡覺沒多久,淩天澈就到了碎玉院。
好在這個時候,董姨奶奶那幫人已經個個帶着個苦瓜臉被文媽媽打發走了,這局面才沒有亂成一鍋粥。
淩天澈到的時候,文媽媽正站在碎玉院正午門口爲難,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進去情人吧,卻有點兒懼着那玉玲珑,想回去禀告把,卻又不敢。
這就那麽杵着。
許是文媽媽心裏糾結,就連淩天澈進院子都沒有發現,直到他走近到身邊。感到有一個巨大陰影在自己眼前晃動,文媽媽猛一擡頭,便見到她們世子爺的臉,近在眼前。
“世子爺!您怎麽來了!”文媽媽驚呼一聲,語氣裏卻帶着點兒驚喜。
淩天澈微微眯眼,看了看文媽媽的表情,沒有問什麽,就明白了前因後果。
果然!
那女人居然敢爲難他們!
淩天澈向着文媽媽“恩”了一聲,二話不說就邁起步子往碎玉院裏屋裏走去。
玉!玲!珑!
一進屋裏,便見那個女人穿着不知從哪裏來的奇裝異服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還扯呼!
淩天澈臉色一黑。
“世……世子爺……”正在玉玲珑身旁坐着沖瞌睡的阿蕪聽見聲響一擡眼,立馬吓得魂飛魄散!
淩天澈卻看也不看她一眼,徑直走到玉玲珑床邊,将那個呼呼大睡的女人一把像拎小雞一樣倒提了起來!
可憐我們的世子妃大人,正在夢裏和周公下棋,猛地有失重感傳來,從腳脖子貫穿全身直達頭頂!
“怎麽我在做雲霄飛車嗎……”玉玲珑嘟囔了一句,迷糊地睜開眼。
說實在的,放松戒備的時候,玉玲珑一點兒也沒有做殺手的潛質。不過也對,她在組織裏,其實主要還是做後勤的。
所以這麽被淩天澈提起來的時候,她完全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等到夕陽光線折射入瞳孔,玉玲珑眯着雙眼努力向上看清那個提起她的俊男到底是何方神聖的下一秒。
“啊!”一聲驚呼不經意間從她的口中迸發出來。
淩天澈唇角不規則的向上一翹,是一個明顯的蔑笑:“醒了?”
他動聽磁性的聲音透過空氣介質直達她耳膜,如晨鍾暮鼓,餘韻沉沉。也讓她徹底明白一件事。
她不是在做夢!
再往上瞅,玉玲珑傻眼了。
該死!
她的黑絲襪!
因爲是被倒提起來,連衣裙自然随着重力往下滑落到了臀|部,好在她大愛的這款連衣裙有一點兒仿照魚尾裙的樣式,到了那裏也就卡住了。
沒有走光是萬幸。
但是她的黑絲襪!
被他這麽狠狠一抓,被鈎破了!
那可是她穿越過來唯一的一雙啊……玉玲珑心中感歎。
下一秒,我們的世子妃大人抿抿那嬌俏嫩紅的薄唇,生氣了。
于是她一個鯉魚打挺就往淩天澈的下身攻擊而去!
打蛇打七寸嘿!
淩天澈隻感覺到涼意嗖嗖往自己襲來,他一皺眉頭,不得已手一松放開玉玲珑朝身後暴退幾步!
與此同時感覺自己臉蛋快要親吻大地的玉玲珑雙手巧妙一撐,翻了個跟頭就站直了身子。
就這樣,冷酷無情霸道不講理的世子爺就與那脾氣硬臭、對待不喜歡人從來都是冰山臉的世子妃站在了碎玉院正屋裏大眼瞪小眼。
“臭男人!”玉玲珑耐不住性子首先開口,嗆聲火辣:“還我黑絲襪,你知不知道這條絲襪是我至尊無上顯瘦的百搭款?尼瑪,這就被你勾破了!還是唯一的一件了!你叫我以後如何穿mini裙、連衣裙、牛仔破洞短裙?”
玉玲珑如打槍發炮一般嘚嘚嘚地說完以上那段話,卻隻引得淩天澈微微眯眯眼。
他周身散發出森冷的寒意來,吓得一旁觀戰的阿蕪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淩天澈眯着眼看着玉玲珑。
這臭女人!
本以爲她在府裏如同下堂妻一般的身份應該會知難而退,誰料到她這兩年居然做着世子妃做出了主子架子!連自己她也敢不敬!也不想想這身份究竟是誰給她的!
淩天澈悔不當初,覺得自己應該新婚那夜就休了她的!
當然,淩天澈并不知道大婚那夜他離去之後,玉玲珑其實身中毒箭昏迷的事。顧氏知道自己兒子的,他是外冷内熱心善,若是知道了一定不會随意放玉玲珑一個人在這裏等死,于是她刻意向他隐瞞了這件事情。
但此時此刻淩天澈無論多麽悔不當初,悔青了腸子都知道彤心院裏的那位貴人等着救命等得刻不容緩。
他清清聲,壓抑着自己心裏的火氣,肅容說道:“别鬧了,跟我走,等你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