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鎮,醜時,西郊荒墳。
“大哥,這樣好嗎?會不會有……”
“閉嘴!你不好好想想那個女人身上有多少東西。快,跟上!”月亮被厚厚的烏雲擋住,二生打了一個寒顫,看了看走在前方的大哥,他們本是街邊的乞丐,可是隻要今夜的事情做成了,他們便會成爲富人。想到這裏二生的腳步也不由加快了一下。
手中的竹燈籠搖曳着,将影子拉長,二生擡頭看了看烏雲密布的天空道:“大哥,是不是要下雨了?”大同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道:“走吧!别磨叽了。隻要這次成功我們就有錢了,可以住大房子了!”大同的眼中略帶瘋狂,二生有些不安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死一般的寂靜。
“快走!就在前面,我記得他們就把她埋在前面。”大同說的是東街大富王員外的女兒,在出嫁前便夭折了,愛女去世王員外大悲,但是女兒的後事還必須的打理。他們那日見王員外的女兒出殡陪葬品整整三大馬車不由起了貪念,便在這天晚上來盜那王小姐的墓。想到那些陪葬品大同不由精神一振催促弟弟快一點。
“咕——”夜枭的叫聲劃破了寂靜,二生被吓了一跳向前方望去,瞳孔瞬間睜大:“啊!”整個人向後退去卻被什麽東西絆倒,重重的跌在泥地裏,大同微微顫抖了一下:“怎,怎麽了……”二生沒有說話,隻是直直的盯着他的身後臉色發白。
“喂……”有些僵硬的轉過身去,月亮慢慢的從雲層中出來,潔白的月光,大紅的嫁衣,直直的站在大同的身後,隻是那原本俏麗的容顔已經不在,身後根本是一具無頭的屍體!
“啊!”大同慘叫一聲,顧不得其他,拉着吓傻了的二生跌跌撞撞的跑開,夜,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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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非吃完第二個肉包後滿足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道:“大娘,謝謝你了。包子真好吃,那個……”“大人!大事不好了……”平安鎮的捕頭之一長生邊跑邊喊,何非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叫什麽叫!有什麽事邊走邊說。”
平安鎮縣衙
何非臉色沉重的看着眼前的女屍,蹲下身子盯着她的脖頸處問道:“仵作怎麽說?”站在一旁的薛海道:“已經檢查了,她的脖子似乎是被什麽東西直接切下來的,斷口很整齊。”
“利器?”何非擡頭問道:“和你的滅魂劍比起來呢?”“我的劍是上古名劍,鄉野之中怎麽可能有比得過它的,可是這個切口卻不像是由刀劍造成的,倒像是直接被什麽東西給剪斷的。”
“你派衙役到處找找,一定要找到她的頭。要不然他父親又會來縣衙鬧。”何非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突然問道:“薛海,我們來平安鎮多久了?”
“回大人,已有三年。”
“三年啊……”何非還記得他第一次來平安鎮,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小毛孩,帶着薛海和郭敬言站在那個青石的牌坊前,平安鎮三個字高高的懸于頭頂,他苦笑。真的可以一直平安嗎?然後那一晃就是三年,三年他安安分分的做他的小知縣,三年薛海和郭敬言斂去鋒芒做他身邊的助手,絕世的寶劍,絕代的名刀也會哭泣吧?
平安鎮一片繁華絲毫沒有因爲那起盜墓無頭案而改變什麽,“包子喽,個大陷多——”街上的小販叫賣着,看見何非便拿着東西要給他,卻被何非一一笑着拒絕。
“你這人,沒錢還進來做什麽!”還不等何非反應過來,便有一人撞到他的懷中,那人輕呼了一聲,便不停地道:“對不起,對不起。”邊說邊站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何非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的抽動了一下,退後涼涼的說道:“蕭寒,我就說今天沒好事。”
那人穿着一身青衣長衫,聞言猛的擡頭接着又讪讪的道:“何大人,你怎麽在這裏閑逛啊?”蕭寒比何非略矮一些,一頭墨發用一根青帶束在腦後,額前的劉海遮住了右眼,卻也眉清目秀。
“本大人的事用的着你管。”何非微微擡頭接着有些好奇的問道:“蕭寒,這家鋪子……”蕭寒微微一笑道:“大人何不自己進去看看,小人身無分文告辭。”
“唉,你!”何非皺眉嘟囔道:“原本還想請你呢。”這話在何非走進去看見那鋪子裏東西的價格後就徹底被抛在了腦後。“什麽?!一碗豆花一貫錢!這是什麽黑店啊!”何非站在門口無語的看着小二,那小二笑道:“大人!沒銀子就不要進來,一貫錢一碗算便宜你的,我們老闆娘那手藝那可是……”
“小春?”軟軟的女聲響起,何非擡頭就見一個紅衣女子站在那裏,彎彎的柳葉眉,丹鳳眼說不盡的妖媚:“原來是何大人,進來坐吧?”掩唇嬌笑。“不,不用了。本官的俸祿可吃不起。”讪笑的想要離開卻被對方一把拉住:“大人,别急着離開!這碗豆花就當小女子請你……”
原本以爲一碗一貫錢的店不會有多少人,可是出乎何非意料,不大的大堂中竟然坐滿了人,坐在靠門那一桌的是錢莊老闆的兒子董宸,說來也奇怪平時每次看見何非,此人必定會噓寒問暖一番,今天卻坐在那裏無動于衷隻是癡癡的盯着小二端上來的豆花,冒着熱氣的的碗剛剛被放在桌上,董宸便急急的拿起湯匙舀了一匙,何非原以爲他會直接咽下去,卻見他先慢慢的湊過去嗅了嗅,接着慢慢的吸吮起來,澤澤的水聲,不知爲何何非覺得一陣寒冷,董宸的樣子很奇怪,就像着了魔一般。
“大人,您的豆花。”小二彎着腰退了出去。何非拿起湯匙微微攪動了一下碗裏白花花的東西,耳邊是澤澤的水聲,咽了咽口水,舀起一勺慢慢的靠近……
“大人!”郭敬言的聲音傳來,何非一驚湯匙啪的一聲掉到了桌上,“啊!怎麽了?”起身衣袖卻不小心将那碗豆花打翻在桌上,白花花的豆花合着汁水流滿了一桌,何非蓦地覺得有些反胃急匆匆的起身,也不管衆人怪異的眼神便往門口跑去。“大人!”
“怎麽了。”坐在府衙的大廳裏,端着手中的茶,何非靠在椅子上有些疲憊的問。“今早我帶人去了西郊,但是……”
“恩?”
“我們發現被盜的不止王家小姐的墓。”
“什麽?”何非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睜大了雙眼緊緊的盯着郭敬言,對方不緊不慢的說道:“目前發現被盜的墓有7座,都是剛下葬不久的人家,而且頭顱都不翼而飛了。隻是以前的屍體都有還原好,不知道爲什麽昨夜王小姐的屍體會站在那裏。”
“那兩個乞丐呢?”
“還在牢裏。”
“走,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