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血水


我竭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冷汗在背後涔涔地冒,我在心裏對自己說,祖母生前那麽疼我,現在也一定不會害我的。可是祖母控制欲那麽強,難道是過世以後還不肯放手,想要繼續管着我,拉我陪葬?

兩種想法在我腦海裏打架,誰也沒辦法說服誰,即便如此,我還是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彈,想弄清楚祖母出現在這裏的意圖。如果她是有意來找我,那麽肯定是爲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興許能解開我心裏的謎團。

“祖母,我在這兒。”看祖母叫我叫得這麽着急,我試着回答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聽見。

“離開這裏……想辦法離開這裏……一定要離開!”祖母斷斷續續地說着,但是信号幹擾越來越強烈,屏幕上出現大片雪花,幹擾的波紋一道接着一道,自上而下地劃過屏幕,将祖母的身影拉扯成扭曲的形狀。突然我看見祖母背後出現了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祖母露出驚恐的神情——這是第一次,我看見祖母像個孩子一樣害怕,驚慌地大叫着,被那隻手拽進了黑暗之中,從她的餘音裏,我似乎還能聽見那兩個字。

“走啊——”

透徹骨髓的寒意讓我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顫,力氣好像也都回到了身體裏,我一下子站了起來,驚魂未定地喘着粗氣,冷汗已然濕透了全身,粘乎乎地,怪不舒服。我趕緊回到自個兒房間裏燒水泡澡,一面讓自己冷靜下來,一面回味祖母說的話,我甚至毫不懷疑祖母所說的,跟上次郭玉涼莫名說出口的那些話是同一個意思,歸根結底肯定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從我回村以後就圍繞在我身邊,所以才會有“人”來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誡我。可是現在能不能走根本由不得我啊,和林耀陽一起經曆過山路上的車禍,又親眼目睹了那輛大貨車的慘狀,在沒弄清楚這一切之間偶然或必然的聯系之前,我哪有勇氣再去嘗試離開這裏。

我歎着氣把洗澡水澆在身上,卻感覺越洗越黏得慌,低頭一看,水底下竟然不斷地有猩紅的血水上泛。我把胳膊從水底下擡起來,我的一雙手上沾滿鮮血,觸目驚心。我一下子從水裏站了起來,赤條條的身子上全是血水,順着往下滑,比洗澡之前還要黏糊,并且腥臭難當。

“啊!啊——”我看着自己渾身鮮血,止不住尖叫起來,可是我喉嚨腫脹,叫出來的聲音也是嘶啞的,一股子血腥味在喉嚨停留,分不清是浴桶裏來的,還是喉嚨裏來的。我拼命地擦拭身上的血水,可是我的手上也沾滿了鮮血,怎麽也擦不幹淨。我尖叫着沖出盥洗室,抓起床上的被子使勁兒擦着身上的血,直到整條被子都被染得鮮紅。我甚至不敢确定那些血是不是我身上流出來的,我并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可是大舅媽卻一邊收拾着棉被,一邊别有深意地說:“你這年齡的女孩子,來月事不是應該很正常嘛,怎麽這樣大驚小怪的?不過你這身體也是挺虛弱,竟然能出這麽多血,我讓人給你熬點補湯,這幾天好好補補。”

我沒想到這次大舅媽竟然親自過來給我善後,最先聽到動靜過來的是小蓁,她看到我赤裸裸地蜷縮在床頭發抖,床上是一大片血迹,肯定吓了一大跳,趕緊去把大舅媽叫來了。小蓁年紀不大,處理起這種事情來不如大舅媽這樣的有經驗,可是我心裏清楚,大舅媽嘴上這樣說着,反而像是在掩飾什麽,我有沒有來月事,沒人比我自己更清楚,何況這麽多血,要真是從我身上流出來的,恐怕我早虛脫了,現在我唯一感到的隻有恐懼!

晚些的時候,大舅在門外把大舅媽叫了出去,我裹在被子裏,隐約從門縫看見他們倆在竊竊私語,表情詭異,還不停地往裏面看看,顯然是在談起我今天遇到的事情。他們或許有猜測,不過肯定是不會告訴我的了,但我自己心裏有數,大舅和舅媽肯定在隐瞞些什麽東西。我不确定他們猜測的事情跟我所遇到的是不是同出一路,我現在隻關心我身上發生的這一切的根源何在。

我想,祖母若是還在的話,也許能給我一個答案。不過一想到電視裏出現的畫面,我就覺得不寒而栗,那隻拽走祖母的手,又代表什麽意思?是祖母想要告訴我什麽,還是……祖母的靈魂也受到某種奇異力量的操控?這想法吓了我自己一跳,卻怎麽也揮之不去。好不容易熬過了這一晚上,第二天雖然情緒還有些不平靜,不過我已經決心去一趟祖母的墓地,因爲林耀陽告訴我,如果一個人的靈魂沒有安息的話,墓穴是他們最容易流連的地方,這種地方陰氣重,又是他們在陰間的居所,能給他們顯形的能量。要是能從祖母這裏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好過自己猜來猜去很多。

這一天竟然又開始飄着毛毛雨,我不得不打着傘走山路,原本就不太好走的小徑變得濕滑泥濘。還好隻是小雨,若是再大一點的雨,我就得考慮重新安排一下自己的行程了。

祖母的墓在山裏,上山要穿過樹林子,平時很少有人會走這條路,畢竟不是清明節,這裏通往的地方大都是墓地,自然也就沒什麽人會走。我一個人走在樹林裏,踩在泥水上的腳步上啪嗒啪嗒地響,四周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這種響聲就莫名地顯得詭異起來。我深吸了一口氣,眼睛不停地瞅着四周,生怕從什麽地方又會冒出奇怪的東西來。自從經曆了那些事情之後,仿佛哪裏都不安全了。

就在我着急趕路的時候,有另一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響起來,聽聲音是從我身後傳來。

我的心一下子揪起來,停下腳步想要聽清楚身後的聲音,來确定是不是自己的胡思亂想。可是我一停下,後面的腳步聲隻響了兩下,也跟着停了下來。空氣中霎時充滿一種難以描摹的古怪氣氛。我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越發清晰地跳動。

噗通……噗通……

我捂住胸口,盡量讓自己顯得平靜,又繼續往前走。這時身後的腳步聲又響了起來。我清晰地聽到,那啪嗒啪嗒的踏着泥水往前走的聲音,和我的腳步聲驚人地合拍。顯然,這個腳步聲是跟随我而來的,不緊不慢,毫不慌張,似乎并不害怕被我發現。既然如此,那還不如面對面說個清楚!

“什麽人?”我轉過身厲聲質問。

可是後面壓根兒一個人都沒有。以我聽見腳步聲的清晰度來說,跟蹤的人絕不會離我太遠,而這條小徑一眼望到盡頭也不見半個人影;兩旁有很多樹,也許那人躲到了樹後面。于是我倒回去四處查看,空蕩蕩的樹林裏又隻剩下我一個人的腳步聲,也并沒有發現另一個人的身影。我低頭看路面,泥濘的小路上隻有一行腳印,正好合我的腳。那麽另一個聲音是從哪裏來的呢?

我後頸的寒毛已經豎起來了,一個不太好的念頭從腦海裏閃過。

也許跟蹤我的并不是人,而是……

後面的我不敢想象,掉過頭拔腿就跑,盡管天氣很爛,我也顧不得害怕摔跤,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往前沖。在這種荒涼的樹林子裏,不管跟蹤我的是人是鬼,都足夠讓人不安,我可不想幾天以後被人發現陳屍在荒郊野外某個地方!

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出多遠,身邊的樹林好像沒有邊際地往前延伸。可是在我的印象裏,這片樹林并沒有這麽長啊。我一邊回頭張望,一邊使出最後的勁兒拼命往前跑,那腳步聲竟然和我一樣奔跑起來,啪嗒啪嗒的聲音越發急促,好像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已經到了我身後觸手可及的地方……

我已經雙腿麻木,大腦開始缺氧,再這麽瞎跑下去,恐怕沒有被暗殺,反倒是給自己累虛脫了。我最後深吸一口氣,猛地回過頭,不管我掉頭之後看見的是什麽東西,都好過這麽心慌意亂地繼續揣測,因爲我實在是跑不動了,整個腿肚子都在抽筋,再多往前挪一步,我就得癱軟在地了。

可我轉頭之後,身後仍然是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到底……到底是誰?”我氣喘籲籲地扶着樹,每吸一口氣,嗓子和胸腔裏都火辣辣地疼,冷風灌進嗓子眼,嗆得我不住地咳嗽。雖然被掐過的地方已經慢慢開始消腫,可是咳嗽起來還是疼痛不已,我甚至隐約覺出了血腥味。我背靠着樹,緩緩地滑下來,抱住膝蓋,現在無論周圍有什麽,我都沒辦法再跑下去了,雨傘也早已扔到了一邊,從樹上墜落下來的雨滴哒哒地落在我的頭頂上。休息夠了,我擦了一把臉上的水,準備繼續往前走。可是一看我自己的手,剛才從自己臉上擦掉的哪裏是雨水,明明是一臉的血水!

我強忍住尖叫和反胃,緩緩擡頭往樹上看,就在離我頭頂幾寸高的地方,赫然懸吊着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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