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同村老太


聽見叫喊聲我愣了一下,環顧左右,以爲是自己聽錯了,因爲林耀陽并沒有停下腳步。也可能是他一心想要求證剛才那場車禍,疾步朝車頭走去。

正當我不知所措時,那聲音更加清晰地傳來。

“救命——”

仿佛是拼盡了力氣想要被人發現,大抵是對方已經聽到了我和林耀陽談話的聲音,生怕我們就這樣走掉了。在這樣荒涼的地方能遇到可以求救的路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耀陽!”我叫了男友一聲,示意他跟我過來,接着便循聲去找那聲音的源頭。那是一把有些蒼老粗糙的女人的嗓音。我盤算着,會不會方才林耀陽看見的,就是這個在呼救的老婆婆?

大雨讓茂密的樹林更顯幽暗,滿地都是多年沉積的枯葉和古老的灌木叢,嘩啦啦的大雨和不時電閃雷鳴的轟隆聲讓呼救的聲音顯得格外微弱。我隻能判斷大緻的方向,正好是在灌木和荊棘比較多的那一片,每踩一腳都是吱吱的響聲。

突然,一隻冰涼的手從後面抓住了我的腳踝!

我尖叫着往後跳,試圖掙開那隻手的糾纏,扭頭就看見地上趴着一個幹瘦的老太婆,頭發是花白的,一身布衣髒兮兮的都被雨水打濕了。她的手掌跟雞爪似的,緊緊地抓着我的腳踝,甚至硌得人生疼。

林耀陽大概是聽見了我的叫聲,朝我沖了過來。

“救、救救我……”老婆婆有氣無力。

我本以爲她可能是剛才林耀陽撞到的人,但老婆婆身上并沒有血迹,我們也顧不上多問,趕緊把她扶上車。還好林耀陽有随身帶一些普通急救物品的習慣,他爸爸是考古專家,平時遇到的突發狀況不少,家庭熏陶讓他養成了許多奇怪的小習慣。

林耀陽在後座給老婆婆包紮好腿,據說她是到山裏來采點草藥,不小心摔了一跤,又恰逢大雨,還以爲自己會凍死在這裏,幸好遇到了我們。

我在這山裏住了十多年,也知道山裏人的生活習性,的确會有些老老少少的到樹林子裏來采草藥。但我不知道這片樹林裏原來也有草藥,倒是在山脈深處一些山脊或者峽谷的地方,會生長各種各樣的草藥。

我在車門前舉着傘,反正也幫不上什麽忙。剛才林耀陽檢查了車頭,确實像我說的那樣,一點痕迹都沒有,根本不像是撞到過人。不過我站在這兒百無聊賴的時候,眼角餘光卻瞥到車前輪後面好像卡着什麽東西。

“這是……”我彎腰把覆蓋在那東西上面的幾片枯葉拿開,忽然就僵住了。

那半截躺在車輪子底下的玩意兒,竟然是一個白色的紙人!紙人的半個腦袋已經被車輪壓扁了,隻露出半張殘缺的臉。

我反應過來,連退了好幾步,轉身拉起林耀陽,把他塞進了駕駛座裏,催他趕緊開車離開這個地方。不知道爲什麽,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剛才林耀陽看見的車禍幻象,和那個紙人,像某種圈套。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正是當年她想逃離山村的一個重要原因。

林耀陽雖然不明白我爲什麽這麽心急火燎,但好在他聽話,正好剛才老婆婆說,她家和我同在一個村子裏,還笑問我是不是認識這太婆家。

其實我們村子并不算特别大,住了不到一百口人,可祖母不許我随便出門走動,所以我認識的人很有限,基本都是和我們這個大家族有點來往的。

在公司裏,很多人認爲我是“灰姑娘”,就因爲我是山裏出來的,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的家族在當地相當有勢力。這個村子似乎是古代爲了躲避戰禍而遷移進來的,那時候起,我們盛家的先祖就被推選爲族長,一直延續到現在,可以說是地主家族。即便後來全國解放,新中國成立,我們這偏僻的小村莊也沒有受到多大影響。村裏的一切,都是族長和一些權威的長老們說了算,外人更不會插手我們的事情。這些年我在外面闖蕩,了解到其實不止是我們的村子存在這樣的情況,現在中國很多偏僻的山村都有類似“土财主”和隻手遮天的人物,即便是當地一些政府都不願意招惹這些人。

這次我祖母去世,可以想象在村子裏造成了怎樣的轟動。

“原來你就是盛家那丫頭!”太婆滿是褶子的臉上露出一個不大明顯的笑容。“早些年村子裏傳言說,你父親突然回村來把你帶走了,也有說你在盛家大院裏離奇失蹤,反正有好幾個晚上,盛家都挺鬧騰,搞得村子裏人心惶惶。後來還是你祖母出來辟謠,說是你年紀到了,把你送出村去念大學了,啧啧,多少年沒回來,現在也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我有點尴尬地笑了笑,腦海裏又浮現出那個躲在糧食桶裏的夜晚。農戶代表來我家交糧,這是每個月的慣例,我暗中觀察了好幾個月,才決定用這樣的方式逃出盛家,一路出村,頭也沒回。那時候我迫切地想要離開,從沒考慮過,有一天我還會回到這片土地上。這讓我心裏對祖母又多了一絲愧疚,想想當年我逃跑的時候,應該是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傷害吧。

“快走吧,太晚了就不好走山路了。”我催着林耀陽開車,他一邊發動還一邊嘟哝剛才那場莫須有的車禍。

“肯定是我媽那個電話影響到我,我才會莫名其妙看到什麽路中央的小女孩,真是頭疼。”林耀陽揉着太陽穴,語氣很是無奈。

我微微一震,扭頭看着他:“小女孩?你剛才看到的是個小女孩?”

“嗯。所以我才會那麽着急啊。你知道我一向喜歡小孩子。”林耀陽點點頭,最後一句話像是在暗示什麽。接着他又正色道:“前兩天我媽打電話來,說我們小區那邊出了場車禍,有個小女孩在樓下馬路被車撞死了,她父母都是上班族,沒工夫管孩子。七歲多的小女孩,剛上小學,每天還帶着洋娃娃去班上,偏偏那天放學的時候下着大雨,那條馬路的紅綠燈又出了故障,就被超速的小轎車卷進車輪了……人生還沒開始就結束了,想起來也是可憐。”

一股森然的寒意爬上我的脊背,沿着脊梁骨細細密密的像螞蟻一樣爬動。

我咽了口唾沫,看着車内後視鏡,那裏面映出後座太婆的一雙眼睛,渾濁卻凝聚着森森寒光,像是知道我在看她似的,她的嘴角彎起來,露出一個不明意味的笑容。我覺得心口好像被人打了一拳頭似的,膈應得慌,連忙移開了視線,朝窗外看去。

淅淅瀝瀝的大雨裏,飛馳而過的山林風光,甯靜秀美。

很多人都難以想象,在這樣僻靜的大山裏,有一群尊古守舊的山民,他們靠自己耕種,畜牧,有些也自己紡織。但他們并非絲毫不與外界接觸。他們有自己的代表人,這些人将山裏富餘的東西捯饬到山外大大小小的城、縣,結好賬,買好村民需要的東西,又運回山裏來。這裏通訊并不發達,更别提網絡,好在電燈以及普及了,隻是山上地形複雜,突發情況也多,所以經常停電,這時候,村民們就會點上蠟燭或者煤油燈。

這就是我的村莊。一個用籬笆圍起來,村口小得容不下寶馬的車身擠進去的小村落。耀陽隻好把車停放在村頭,想着反正也就是這兩三日,不至于出什麽麻煩。

本來下車後是要先把那太婆送回她家,但是她堅持要自己走回去,還說知道我們是回來奔喪的,天色已經不早了,該早點回去打點喪事。

“你祖母就三個孩子,你媽和你二舅都走得早,你大舅媽和你堂弟都不管事,二舅媽又是那樣,這次辦喪事靠你大舅一個人撐着,還好你回來了,還是趁早回去幫忙吧,不用擔心我這老太婆。還怕我找不着回家的路嘛?”老婆婆精神奕奕地揮揮手,似是從扭傷中恢複過來大半,硬是沒讓我倆送她。

我和林耀陽隻好就這麽回家。離開這村子八年有餘,回來時卻絲毫沒有陌生感。這裏的一磚一瓦都沒有什麽變化,甚至村頭那個看門老頭養的土狗都還在,不過我離開的時候它還沒斷奶,好幾次我都看到它跟兄弟們搶奶頭的時候,一邊咬着母狗的奶頭不放,一邊用後腿狠狠地踹小兄弟的腦袋,果然現在成了老狗之後,狂吠起來都比别家的狗有勁兒。這狗吠從村頭到我家大門口,在背後送了我們一路。

盛家是個大宅院,百多年的老建築,修葺過好幾次。此刻院子裏裏外外都挂滿了白布和白紗,兩個大白燈籠被暴風雨刮得來回晃蕩,裏面微弱的燭光在傍晚的天光下并不太明顯;大堂裏面傳出二胡拉的哀樂,和這座古老的建築倒是相得益彰。

我深吸一口氣,緊緊抓着林耀陽的手,他大概以爲我是近鄉情怯的情緒太濃,還笑着讓我不要緊張。可他話音剛落,大門左邊挂的那隻白燈籠就被大風刮落,“啪”的一下,正好掉在了我們腳邊,伴着大雨,燈籠裏的燭火蔓延開來,将白布燒了個精光,隻剩下炭黑的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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