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心在裏面被囚的動蕩不得,不斷嘗試着各種法術破解毫不奏效,眼看着時間一點點過去,心中愈加急躁,就怕白清沖進來,到時真的是一切付之東流。
這祝藝也法術使得也太重了,她嘗試了半天絲毫不見有所松動。元心使了太多法術太耗精力了,暫停下來歇歇。
身體歇了,腦中卻不停歇。元心觀察着廳中看着她的小童,方才她裝過可憐,博過同情,威逼利誘毫不奏效。看樣子沒有祝藝的命令,他們是不會有任何動作的了。
元心哀歎了一聲,萬事還得靠自己呀。突然又想起曾在另一仙翁處看過一種頗厲害的解禁術,當時正值她在術海無涯中掙紮,難得出來遊玩透氣便隻粗粗看了一眼,并不認真練過。現在想來真是懊惱十分,此時也是死馬當活馬醫,勉力憶起試試看了。
元心一遍法咒,一遍極力在手中結印。忽的身上一松,元心立刻反應過來,該不會是奏效了吧。
不敢多想,提氣便往外沖。也不管留下這一爛攤子後果是什麽,會不會造成誤會。總之待祝藝仙君回來後,便知她逃走是十分有必要的。
元心一口氣逃到了白清身邊,聽着身後的聲音應是他們追出來了。
她拉起白清便要跑,白清見她慌張道:“你在裏面怎麽了,怎麽這麽久?是不是被發現了,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元心自然是不敢說實話,扯謊道:“祝藝仙君實在太熱情了,要留我吃喝。退卻不過,稍坐了一會,不想卻失手打了他的法器,便心虛逃了出來。”
白清知她在撒謊,見她面色如常,隻除了奔的急呼吸微促、臉色微绯,身上也完好無缺便不揭穿她。
便抱起她飛快的飛離道:“我見你許久不出來,以爲出了什麽事,正要進去。你現今闖禍了,我們逃便是了。”
元心這次倒不掙紮,安安靜靜窩在白清懷裏,貼着他略帶冷香的雪衣,穩健的心跳聲透着雪衣傳入元心耳中給她帶來安撫她的慌亂。她偷偷的往白清懷裏靠了靠,心才徹底按了下來。
祝藝匆忙回到丹淩峰,山中早已亂作一亂,那些個小童見祝藝神色慌張結巴着過來禀告:“仙君恕罪,小的看管不力,那天女竟掙脫你那九道金鎖咒,逃走了。”
聽了此言,祝藝倒是放下心來了,原本害怕自己不能及時趕回來,釀成大禍。既天女也逃走,祝藝假裝呵斥了番便不作計較,交代了幾句便往天庭而去。
祝藝到時各仙神已悉數到場,祝藝附耳悄聲簡單向天帝禀告了丹淩峰的情況,天帝聽過這才少許松色。
天帝隻手一揚蕩開玉書,一聲錦帛振蕩聲,玉書上内容已盡數呈現在廳中,除去數語邀請之禮語便是元心所印。
衆仙神皆被玉書内容所驚,此前竟從未有過風吹草動。
衆人躊躇了一下,才向天帝求證道:“請恕下仙大膽,書上所言是否屬實、可信。”
天帝并不打算在此時透露他之前的安排,這件是越少人知道越保密,對這件事越有利,對參與其中的人越能起保護作用。隻簡略的肯定了書中所言:“此言必定可信,衆仙神可放心。當務之急是該如何應對,眼看着魔界已将利刃懸在南天門了。”
“十日之時确實緊迫,即刻起調動各方仙神屯兵天庭,以備時戰。”祝藝率先出聲解決最緊要的。
天帝點點頭,指着那制作軋靈神器之處道:“魔界屆時将皆持此器作戰,據言乃克制天兵武器。你們可知這法器是否真有克制之效。”
天帝此言一出,衆人皆面面相觑,這書所言畢竟隻是一些煉造之料,若要驗其實力必得煉造出一把兩者相較過才知。
一仙翁建議道:“請天帝即刻搜集齊全,煉出一把相較一下。”
另一仙翁憂心道:“若當真能力克天器,這一來一回已耗多時。屆時再尋克制此物之器,怕是來不及。”
此言一出,衆仙神皆道是,眼看着魔界攻天在即,天界還在爲這一籌莫展,心中都不免有些氣洩。
九天戰神向司器将神問道:“法器房中是否還有一些兵器,若數量不夠,及時煉造屆時也應能如數用上。用新造兵器代替現今天兵手中之器,是否避免書上所雲克制之物。”
将神此言一出,衆仙神皆以爲是,天帝也認真思考了他的話是否可行。
司器将神思忖道:“不可,現今天兵手中所持隻兵器,已是集各種法器精華之大成之作。法器房中隻略有些暫替之用的兵器,論威力遠比上現今天兵手中兵器,屆時隻怕更無抵抗之力。”
衆仙神剛略微有些希冀又被破滅,一時愁緒萬千。
天帝肅目看廳下衆仙神皆毫無辦法,緩緩将他心中一個大膽的想法說出來:“十日剛隻夠煉造兵器,既然天界一時無法尋得替代之器。唯今之際,隻有按着着書上所言,煉造出一樣之物,雖不占優勢也避免處于被力壓之劣勢。”
天帝此言猶如巨石擲入湖中,砸起風浪萬千。
衆仙神皆反對此做法,一說天界不屑用魔界之物,一說如此以來天界尊嚴何存。衆說紛纭卻拿不出一個有效的方案。
天帝冷笑道:“如今已到非常時期,還拘泥于這些虛名。若是十日之後天界破敗,覆巢之下無完卵,屆時隻怕你們所受的折磨與侮辱是這的百千倍。”
一番話說的衆人臉色青白相交,現在時間緊迫是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天帝的辦法雖然感覺有些憋屈卻不失爲一個可行的方法。
實在無法,衆仙神也隻得依此計行事了。至于烏鐵玄冰護甲不足爲患,半日一過,業火一發作便可大大減弱其戰鬥力。
在天帝的吩咐下衆仙神各領其職秘密籌備十日之後的惡戰。
水去日日流,花落日日少。任是元心夜長愁緒十日也很快便來臨。
元心仔細的替白清系着領口的帶子,墨蒼色的盔甲将白清結結實實的罩在其中,烏金的光冷的元心心頭發顫。
白清一言不發任由她替他整理,俊美的臉在一身蒼色的襯托下愈發皓如白雪,墨黑的眸子平靜如許,看不出爲即将到來的暴風雪所動。
元心默默的整理着白清的行裝,眼中盯着手中的墨帶,不設防柔胰覆上了一雙修長白淨的手,是白清的。
元心擡眼,白清将她的手緊緊我在手中道:“你很緊張!”
元心不否認,此時此刻她卻是如此,爲兩界的交戰也爲白清。
白清嘴角微抿:“待會我出發後,你便同林衡回不周山。”元心望向他,眼中滿是疑惑。
白清眼神避開她,落在不遠處的窗棂上:“别這樣看着我,我隻是想萬一打起來,魔界之地也未必不受波及,你還是先回不周山安全些。”
“而且。”
白清将元心拉往房内一角,平時裏這裏隻置放着一個烏銅洗口瓶。
白清伸手在瓶口起伏了兩下,瓶中一陣“窸窣”聲,隻見一個拳頭大小,渾圓鎏金渾身紋滿獸紋的球引入白清手中。
白清抓起球将它攤在她面前道:“這球叫地藏培元球,是我們魔族之魂,千萬年來我們魔族若是負傷隻要靠此球便能很快複原。”
“此次惡戰不知會持續多久,我需将它放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以便随時能修複我族人。我希望你能将它帶往不周山,可以嗎?”
元心不知魔族竟還又此種神物,若是天界握有它便可大大增加勝算,而對于白清隻有徹敗才能保全他吧。
元心握住地藏培元球,就像握住白清的命運一般,鄭重地對白清說:“我一定會護好它。”
白清笑意抵達眼底,如釋重負般用力抱緊元心:“臨行前我想問你一句,你可是真心的?”
元心被抱得有些喘不過起來,不時反應不過來,反問道:“什麽?”
“我是說,這麽幾百年來你是否是真心實意?”
元心的心痛痛的揪了一下,她曾經也以爲自己是真心實意的愛着白清,可後來才知原是紅蔻之效。如今她實在不知自己心動是因着什麽,痛是因着什麽。
元心眼神暗了又暗,逃避道:“怎有此問?”
白清眼神淡淡的,語氣也是淡淡的,好似心中有所想,話裏便問出來漫興而至般道:“我也不知呢?隻是此去前路兇險,也許就回不來了,我隻是想确定一下,好讓自己不留遺憾!”
元心眼中又濕意噴薄欲出,白清向來自信滿滿,此刻竟也有此番遊疑,若是白清知道她的所作所爲,不知從此以後對她是否會恩斷義絕,永不相見。
此刻她隻能悶聲回答:“嗯,自然是真的。”
白清聞言,用力的抱了一下元心,随即放開道:“我走了,你自保重。”
魔城外,城牆下千軍已整裝完畢,白清緩緩拔出蒼極劍,氣勢如虹地指天命道:“此役殺破天門,振我族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