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報到培訓結束了,明天各自進部門,下班還有一個小時,時間自由支配,其實四個女孩倒不爲這個房貸結果怎樣擔憂,她們的計算成果轉給其他人看,那好幾個男生都眉頭緊鎖了,有的直接說家中父母供我讀書已經一貧如洗,這四十萬的首付如何拿得出,等我光攢上首付就三十好幾了。
蔡曉雲低聲說,看吧,這就是現實,一個家庭拿不出四十萬首付,姐妹們可就要仔細掂量掂量,咱女人的青春可耗不起啊,林美美說你們就别算計太多了,這是在給自己下套,日子該怎麽過就怎麽過,咱隻要不偷不搶,陳樂樂說我倒無所謂,我沒這麽上進,沒指望在這個城市買房紮寨的,隻要男人對我好,不讓我吃苦,不讓我受委屈,我上哪兒都不在乎,李曉陽說你這話不前後矛盾嗎,沒一點邏輯可言,你當初怎麽學财務的,誰也不放心把賬給你算,沒有房沒有車,你怎麽能不吃苦,陳樂樂說那不見得,就算住在農村裏種二畝地,隻要不讓我下田幹活就行,我就做做飯洗洗衣服。蔡曉雲拍了下陳樂樂的大腿,說樂樂你真聰明,看來我們幾個最聰明的還是你,就是嘛,這人越是算計越是往圈套裏鑽,比如說,這房價降到七千八千的不行嗎?絕對行,開發商還是有利可圖,隻要地價再低那麽一點,難道一個城市的繁華非得要靠賣地賣房,但從市場上來講,一個願挨,一個願打,咱們中國人太多,都想往幾個大城市擠,沒有房價的門檻,一個城市就會擠破,但這其實又是個假象,爲什麽,我這段時間晚上看我們住的那片區,亮燈率不到百分之十,有的都是開發六七年的房子,這些空着的房子是誰的,有可能是開發商的,也有可能是投資者買的,可咱們爲了一套房一輩子都得小心翼翼過日子,實在太愚蠢了,等我們五十歲剛還掉自己的房貸,又得給孩子買房了。
大家都點頭,聽蔡曉雲說話的有十幾個人了,大家都對她的分析感到有道理,李曉陽說那怎麽辦,那就别買房了,但總還是有人要買的,看别人買了,自己手頭就算再拮據也得買,蔡曉雲歎了口氣,說是的,這是現實,各位聽了我的話會覺得有道理,可回去了還是要勒緊褲帶盼着買房。林美美倒像置身事外,她打電話給大同,問今天店子試營怎麽樣,大同在電話裏說不錯,挺好的,快下班了吧,下班了是來店子還是回家休息呢,林美美說你說呢,大同說老婆大人還是回家休息吧,餓了就提前半小時打電話,不過得勞駕親自來店子裏吃。
下了班,走出廠外面,大家又都嘻嘻笑笑的,四個人決定還是坐公交,走幾十米就是公交站,可以直達小區附近,而且前一站停靠大同的餐廳附近。蔡曉雲問林美美要去大同店裏幫忙嗎,陳樂樂說去個**,他店子裏的事不用管,咱美美自己又不是沒上班,李曉陽說對,這是原則問題。林美美笑了笑,點了點頭。
四人回到四室兩廳的租房,打開門驚了一下,客廳裏擺了不少飲料,蔡曉雲說美美你們是要辦喜事了嗎,大同買這麽多飲料,林美美說是開業送飲料吧。大同已經把東西搬過來了,怕是晚上不能沒有林美美,房租一千八,林美美和大同住主卧,其餘三個房間算次卧,大同本讓每個房間出四百,蔡曉雲和李曉陽住一個房間,一人兩百,陳樂樂住一個房間,得一人掏四百,她的工資又是最低的,不過她不在乎,陳兵讓大同隻收她三百,大同便如實對陳樂樂說,但陳樂樂不領陳兵的情,說自己在深圳上班一個月才兩千,房租要八百呢。陳樂樂還是四個女孩中最注重美容化妝的,一個月至少也得花掉三四百。
林美美問小夥伴們什麽時候去吃飯,蔡曉雲說咱們先睡個覺,睡到七八點再去吃,今天雖然沒做事,但也挺累的,明天又得正式上班了,李曉陽說這吃飯怎麽算啊,要付錢嗎,林美美說不用,大同說一個十元的快餐成本才三塊錢,李曉陽說一天兩天可以,要是天天吃,那也不好意思了,陳樂樂說給他們一個成本價吧,一個月下來扔個一百塊,一天一頓嘛。李曉陽說樂樂你不用付錢,陳兵肯定不會要你的錢,陳樂樂說你别跟我提他,我跟他沒戲。
今天是大同餐廳營業的第一天,推出的活動是買一份快餐免費送一瓶可樂或鮮橙多,早上大同和陳兵都挺激動,現在一天下來也适應了,心情如何?還是挺激動,兩人不止三次相視而笑,然後心有默契地說,這給自己打工跟給别人打工就是不一樣,雖然累死累活,可是有幸福感,至于今天的營業額呢?早餐是從餐飲公司進的,進得比較少,還是賺了一百多塊,從中午到晚上七點半,一共炒出六十份快餐,總共收銀約七百元,免費送出六十份飲料,除此以外,現在還有兩桌吃排擋的客人,點了大菜,包括酒水合計能消費三百元。所以今天的營業額在一千左右。問題是店面稍顯得有點狹窄,有幾撥人路過時往裏面看了看沒停下來,店面最多能同時容下二十人,六張小方桌,兩張大圓桌。
大同和陳兵是大學同學,又是同鄉,性格也趨同,彼此自然十分信任,兩人的差别在于大同要比陳兵穩重些,正經一些,相貌也倜傥一些。大同爸是縣中學老師,大同媽以前做過小學教師和公共汽車售票員,賣過服裝,過幾天就要來這邊給大同幫忙,陳兵的爸在老家縣郊一家小廠裏做副廠長,家底比大同的要富裕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