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得可真夠快的。”

不等男人說話，黑鬼差已經站起身開口：“不過我現在還不能跟你走。”

說着，黑鬼差轉頭沖顧懷年和唐徹一揚下巴：“打個招呼吧，地十四層的判官陸大人，專門懲治我們這些給地府抹黑的敗類。”

“……”顧懷年眯眼看過去，下意識地帶了幾分警惕。

而唐徹卻樂了，一臉的新鮮：“判官？”

被叫做判官的男人臉上仍舊沒什麽表情，隻是将視線落上故作輕松的黑鬼差：“他不會再見你。”

臉色明顯僵了僵，黑鬼差卻一笑：“剛才不該讓他就那麽走來着，我總得和他告個别，同事一場你連這點兒優惠都不給我？”

結果出乎意料地，男人忽然移開了目光。

“你們兩個，假扮鬼差，擅自離開地府，原本就該各自化爲魂魄，”掃了一眼唐徹的身體，隻見男人繼續說道，“隻不過你們當中有一個人是無罪的，因爲他根本就不在死亡名冊裏。”

“……什麽意思？”

忽略黑鬼差似乎早料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的一聲低淺嗤笑，顧懷年緊皺起眉，猶豫了半晌問道。

“你們先聊，等聊完了我也就回來了。”不等話音落下，黑鬼差已經迅速消失在了房間裏。

男人也沒去阻攔，就盯着顧懷年，語氣不緊不慢卻字字敲入人心底：“我的意思是，你現在不應該在地府，你的陽壽還沒有結束。”

“有人私自改動了生死薄，”沒去理會顧懷年和唐徹的震驚，更完全不打算給兩個人一絲一毫的緩沖，男人不帶任何情緒地開口說了下去，“那一天的死亡名單上隻有唐徹，沒有顧懷年。”

“……”無疑，此時此刻，顧懷年跟唐徹都傻了眼。

“你是說……他現在應該還活着？”隔了幾分鍾，唐徹率先問道，依舊滿臉的不可置信。

“沒錯，他不應該在地府。”

——如果不是有人動了生死薄，顧懷年根本就不會死，原本要死的人，隻有唐徹自己而已。

唐徹用力閉了下眼，一手敲着腦袋一手往前沒好氣地指了指：“等等，你說他不應該死，那如果他不跳樓，我他娘的又是怎麽死的？”

“你會出車禍。”男人回答得非常幹脆。

“……”唐徹整張臉都擰巴了。

合着他的死跟顧懷年一丁點關系都沒有！？他大爺的，長這麽大隻聽說過蹭吃蹭喝，丫顧懷年竟然是個來蹭死的！

“誰他媽改的生死薄——死娘炮？”不等說完，唐徹咬牙切齒地反問，“他改生死薄幹什麽？”

男人卻沒回答，隻看了眼一直沒說話的顧懷年，停頓片刻開口：“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顧懷年擡起頭，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你可以重新回到陽間，回到你自殺的那一天，但是你會忘記在地府裏發生的任何事情，按照你原本的命運軌迹生活下去。或者，你也可以選擇繼續留在地府，還清生前的債務，然後轉世。”

“至于你，”說着，男人再次看向唐徹，“你也有兩個選擇。”

“你也許早就知道其中一個——慢慢失去記憶，直到消失。”

“另外還有的一個選擇是，你可以和地府簽署協議，做一名無償鬼差，期滿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