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年一直不說話,就冷眼看着唐徹。
而車裏的空間不是很寬敞,唐徹姿勢挺别扭地迅速脫了個幹淨,身子一橫跨坐在顧懷年大腿上。
然後盯着顧懷年不帶任何情緒的臉,唐徹稍微停頓幾秒,眸底的猶豫一閃即逝,輕笑一聲道:“我剛兒太着急說錯了,你不是我的,我他媽才是你的,隻要你别離開我,你以爲我是什麽都行。”
“……”顧懷年臉上的神色有細小的變化,卻隔了幾秒鍾,極其平靜地開口,“我隻想離開你。”
“你還要和我一起還債。”笑了笑,唐徹直視着顧懷年。
說完,不等顧懷年繼續開口,唐徹垂眼蹭了蹭對方整齊的衣角,故意一臉不耐煩地揶揄:“我說你他媽是不是就樂意做下面的啊?怎麽每次一讓你上我就磨磨蹭蹭的,到底是不是個爺們兒——”
來不及把話說完,唐徹身子猛地向後,後腦勺“咚”一聲磕在了車門上。
呲牙咧嘴地擡起頭,唐徹整個後背貼在座位上,一條腿斜搭下來,另一條還勾着顧懷年的腰。
而顧懷年彎下腰正皺眉看着他,手臂撐在他的兩側,語氣十分認真:“我之前不上你,是尊重你。”
唐徹不正經地笑了笑:“……那我現在可沒什麽值得你尊重的了。”
“……”
指尖收緊,聽着唐徹極力隐藏苦澀的嗓音,顧懷年忽然有些失神。
他忽然想不太明白,他和唐徹的關系怎麽就淪落到了眼下的程度?
隻剩欲望的程度。
“想什麽呢?”
唐徹卻好像一丁點都不覺得尴尬,挪了挪身子,重新将兩條長腿夾上顧懷年的腰,笑得一臉縱容:“又站在道德的至高點俯視我這個滿腦子隻有三俗的臭流氓了?”
顧懷年哼了一聲,沒說話。
随後一隻手摸上緊緊夾在自己腰間的腿,顧懷年瞥了唐徹一眼,一用力——
無意外地,耳邊響起一聲慘叫,拐着彎兒哆嗦的慘叫。
“你他媽拔我腿毛幹什麽!?”
唐徹疼得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瞬間沒了欲望,隻剩下郁悶了。
顧懷年也沒吭聲,就覺得腰間的力道一松,下一刻,果斷地轉身推開車門。
當然,臨下車前,顧懷年不忘拎過被唐徹甩到前座的衣服褲子以及——褲子裏的車鑰匙。
“懷、懷年?”
唐徹頓時覺察到情況不妙,急忙坐起身:“你幹什麽——”
呯!
車門被狠狠摔上。
緊接着,隻見顧懷年擡了擡手,不帶絲毫遲疑地掏出鑰匙從外面鎖了車門。
“×!”唐徹氣急敗壞地敲了敲玻璃,也不确定顧懷年能不能聽見:“你他媽瘋了?”
顧懷年挑眉,冷哼一聲,轉身大步離開。
——其實,他剛剛的話沒說完。
他之前不上唐徹,是尊重他。現在,卻是……提不起興緻了。
他找不到一個和唐徹發生關系的理由,或者說,他刻意不想給自己一個理由。
顧懷年一向是個死腦筋的人。他曾經喜歡唐徹到可以抛開一切,如果不是疼到了極點更不會放手。同樣,現在他放了手,唐徹也不可能一兩句話一兩個苦情的舉動就輕易挽回他。
不是他使性子非要讓唐徹難受,而是一個人心真的冷了,就真的沒那麽容易被感動了,也不敢再感動了。
“顧懷年!?”
而唐徹眼睛都直了,盯着越走越遠的背影心涼了大半截。
媽的顧懷年是真的……不想要他了?
他都脫成這副德行了,基友做不成,連炮友也沒得做?
渾身上下就剩了一條褲衩,唐徹模樣不能再狼狽,一個人可憐巴巴地愣在後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