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去看看。”

顧懷年見唐徹出去，轉頭對黑鬼差說道。

黑鬼差明顯吓了一跳：“你想回哪去？”

“陽間。”

“……瘋了吧你！”

“你一定有辦法，”顧懷年卻直直地盯着黑鬼差詫異的臉，“你可以經常去陽間辦事，帶上我一次。”

“不行！”

黑鬼差翻個白眼，拒絕得極其幹脆。

緊接着，往電梯門的方向一擡下巴，黑鬼差不耐煩地開始攆人：“沒别的事就快去還債，你男人還等——”

“你不答應，那我就隻能去找秦漾了，”沒想到顧懷年忽然開口，神色相當認真，“他是閻王，沒什麽他辦不到的事。”

無疑，氣氛一瞬間變得緊張。

顧懷年能感覺得到對方毫不掩飾的強烈敵意，就像上一次發現他按錯電梯見了秦漾一樣，黑鬼差整張臉都冷了下來。

而隔了幾秒鍾，隻見黑鬼差挑了挑眉，發出一聲嗤笑：“學會威脅人了是吧？”

“……”顧懷年不說話，沉默地看着他。

黑鬼差往前一湊，卻是出乎意料地笑得更歡了。

“你就那麽确定他會無條件幫你啊？”眼睛彎起來，黑鬼差一隻手戳了下顧懷年的臉，“你不會不知道他想幹什麽吧？”

“……随便。”

結果偏頭避開黑鬼差的手，顧懷年抿了抿唇，涼涼地開口：“我對他沒興趣，不表示我就不能和他上床——又不是沒上過。”

“……”黑鬼差面色僵了僵。

随即眯起眼：“你不就想去看看顧銘過得怎麽樣，我幫你去看總成吧？”

“我不信你。”

可惜眼底不帶絲毫妥協，顧懷年看着黑鬼差，就那麽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他媽——”氣得臉蛋兒直鼓，黑鬼差呲着尖牙啧啧幾聲，“你怎麽變得這麽沒人情味兒了！”

“……”顧懷年揚了揚臉，冷哼一聲，“你把傻當做人情味兒？”

黑鬼差不吭聲了。

“我回去看一眼，看完就回來。”說着，顧懷年移開視線，“不會給你惹麻煩。”

“……你就不怕我把你扔在陽間讓你魂飛魄散？”而想了想，黑鬼差斜着眼開口。

“那最好。”

“……”

嘴角抽筋兒，黑鬼差皺起眉，一臉無奈。

顧懷年就轉身，也不打算再多說：“我等你消息。”

說完，顧懷年走出電梯。

其實他不确定黑鬼差會不會答應他，如果實在不行，他也隻能找其他的辦法出去了。

耳邊忽然一陣吵鬧，顧懷年擡起頭，看清周圍的環境時，忍不住一愣。

……竟然是十九歲那年的高中畢業晚會。

“懷年，”身子猛地被圈進一個懷抱，唐徹嗓音發啞，就在大庭廣衆之下貼了上來，頭抵在顧懷年肩膀重重吸一口氣，“我還以爲你不會來了。”

“……”

顧懷年捏拳，看了看周圍不明所以的高中同學，毫不猶豫地揪起唐徹後腦勺支愣八翹的幾根頭發。

“我錯了。”唐徹想起黑鬼差的話，立刻無賴又可憐地開口，而後忍着頭發快要被扯掉的疼繼續往顧懷年身上貼。

——昨晚黑鬼差的确這麽說過:

我們女人啊，哎呀特好哄，要麽找個人多的地方給足了面兒，要麽推到犄角旮旯往死裏吻，千萬别想等我們氣消了才過來，氣都消了你還過來有個屁用？我們說再也不想理你的意思就是，你他媽的倒是主動來理我啊！

……

此時此刻，唐徹明顯忽略了兩點，黑鬼差不是個女人，顧懷年更不是個女人。

于是，聽信黑鬼差一番歪理邪說的後果非常驚悚。

隻見顧懷年面無表情地盯着唐徹閃爍不定的眼，語氣十分平淡——

“你要是再碰我，我就在這兒上了你。”

“噗——”

原本心事重重地盯着大屏幕看的黑鬼差一口花生米全噴了出來。

而唐徹就目瞪口呆地杵在原地，條件反射地想起昨晚黑鬼差煞有其事的臉——媽的你們娘炮沒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