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什麽呢?”
顯然,唐徹這會兒也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身子一橫擋在顧懷年面前,同時擋住秦漾咄咄逼人的視線。
“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眯起眼,唐徹問顧懷年。
緊張得用力捏了捏拳,顧懷年原以爲隻要離開還債的地方就不會再面臨被說破的危險,卻忘了,秦漾——是這裏的閻王。
“沒什麽意思,”而停頓幾秒,顧懷年下巴緊繃,“我說了聽不懂。”
唐徹卻面色一冷:“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
他太了解顧懷年了,他也是此時此刻才猛地意識到,顧懷年剛才明明就主動得不正常。他太高興太出乎意料以至于他都故意忽略了對方當時極力隐藏的明顯不安。
而顧懷年顯然沒想到唐徹會輕而易舉地看穿他,情急之餘,也隻能狠下心地死撐到底。
“我什麽都不知道。”咬着牙,顧懷年直視唐徹的眼睛。像是告訴唐徹,更像是告訴自己。“……”
唐徹本打算繼續追問,卻才一張嘴,忽然想到什麽,整張臉瞬間變了色。
“唐徹……”
顧懷年打斷他的猜測,一邊低聲說着,一邊伸手環住他的身子:“别給我理由離開。”
唐徹身子僵了僵,沒說話。
“我誰都不信,除了你。”
說完,顧懷年擡眼,正對上秦漾沉下來的目光。
顧懷年不甘示弱,眼底是誰都阻止不了的固執。
結果下一秒,莫名其妙地,秦漾竟然沖他笑了一下,淡淡的,讓人捉摸不透。
“你随時都可以來找我。”
話落,秦漾最後看了顧懷年一眼,轉身消失不見。
有些詫異對方就這麽輕易地離開,顧懷年眨眨眼,原以爲終于過去了,正打算松一口氣,卻發現身子忽然被唐徹推開。
幾乎條件反射地故意裝作一臉疑惑,顧懷年擡頭看了看對方。
他隻希望,唐徹懂他在希望什麽。
“……”
隻可惜,唐徹沉默着看了他很久,久到顧懷年渾身不自在地别開臉剛要說什麽,才終于開口——
“你他媽……是不是傻子?”
顧懷年怔了怔,然後緊接着,神色慌亂地看向唐徹。
“日記是被你放回去的吧。”
歎口氣,這一次,唐徹卻連問話都省了。
沖完澡之後他就覺得奇怪,他明明翻了很多遍的地方,沒理由之前找不到後來又憑空冒出來。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重新替他放了回去。
他當時卻在潛意識裏,排除了唯一有機會做這件事的人。
“我什麽都沒看見,”而顧懷年不敢繼續直視唐徹,就緊咬了下嘴唇,低着頭脫口說道,“我隻不過想把它放回——”
結果話音未落,下巴被猛地擡起,顧懷年剩下的話被重重堵了回去。
他說不出自己有多喜歡唐徹,就像唐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真的愛上了顧懷年。
愛這個字,真是太刺耳了。
唐徹隻是覺得此刻胸腔裏近乎窒息的疼,這種疼沒辦法停止,他從來沒想過,父母去世之後,還會有一個人,能讓他心疼到如此絕望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