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年連眉頭都來不及皺一下，下一秒，他和秦漾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顧懷年詫異地看了看，發現竟是一個環境相當别緻的房子，色調幹淨，裝飾風格和之前誇張華麗的地府完全相反，格局像極了陽間的小别墅，而整個屋子給人的感覺一點都不像在冰涼的地府裏，越看越覺得舒适。

視線不經意掃過擺放在不遠處的一張照片，顧懷年愣了愣神，照片裏是特别眼熟的一個少年，幹淨的短發，削瘦的下巴，他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是誰。

秦漾壓根兒眼皮都沒擡，伸手脫了渾身上下唯一一件看起來還算正經的西裝外套：“說說，你自殺時候都想什麽了？”

“……”顧懷年轉過頭，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問這麽一沒頭沒腦的問題。

“就因爲他要結婚？”

沉默幾秒，顧懷年摸了下鼻尖兒，低低應了一聲：“嗯。”

“現在後悔了？”

“……”顧懷年微微皺眉，沒說話。

秦漾哼笑，視線變得輕佻：“你想不想知道一些和唐徹有關的——”

“不想。”

顧懷年自己都沒料到自己會答得這麽幹脆，他就下意識地覺得對方既然提到了唐徹就肯定沒安什麽好心。

而顯然，秦漾對顧懷年的回答也稍稍出乎意料，眯起眼打量了顧懷年半天，眼底閃過幾絲莫名的興緻。

“你找我到底什麽事？”顧懷年口氣不太好，想到自己突然從房間裏消失了唐徹指不定會急成什麽樣來着。

“急什麽？這裏不比你那兒舒适多了？”秦漾伸手，顧懷年隻覺得一股不容拒絕的力量強制自己離對方近了許多。

“你——”

“你以爲昨晚的事我不知道？”

不等反應過來對方的話，顧懷年大半個身子已經陷進身後的沙發，秦漾就彎腰俯視着他，目光裏多了幾分警告。

昨晚？顧懷年怔了怔，随即想起來，臉色忽然一陣尴尬。

“我沒有和别人分享任何東西的習慣，”說着，秦漾一隻手擡了擡顧懷年的下巴，面上仍舊帶着笑，“我是不是需要再幫你回憶一下我們之間早就發生過的事——”

“滾！”不等對方話落，顧懷年擡腳踹了過去。

秦漾笑着閃了閃身，目光卻仍舊充滿危險。

顧懷年氣急敗壞地站起來，本想立刻離開，可惜才擡起頭，忽然杵在了原地。

有點傻眼，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離開，他連這裏是哪都不知道！

“讓我回去。”顧懷年捏緊了拳頭。

秦漾挑眉：“你就那麽喜歡他？”

“……”自然知道對方在說誰，顧懷年緊抿了下嘴，沒心情說話。

而秦漾就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會兒，似乎在考慮着什麽。

“……我改變主意了。”

隔了半晌，隻聽秦漾輕笑一聲，開口說道。

顧懷年一秒都呆不下去，沒好氣地偏了偏頭，沒太在乎對方話裏的意思。

“我等着你死心。”

結果莫名其妙地，秦漾緊接着說了句讓顧懷年摸不着頭緒的話。

——有句話說得好，得到越多，失去的時候就越疼，他得讓顧懷年先得到，最後疼得再也不敢去觸及，徹底放開了，他才容易出手不是？總歸是要揭開的事，他不必急這麽一時半會兒。

而顧懷年皺眉，他顯然不明白秦漾的意有所指。

不過也來不及他多想，肩膀被猛地捏緊，下一刻，嘴巴被出其不意地吻住。

心裏暗罵着，顧懷年咬着牙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了分毫。

而随着對方嘴唇一點點下移，顧懷年隻覺得頸間一陣難耐的疼癢，幾分鍾之後，當對方終于松開他，總算可以動一動肩膀，顧懷年毫不猶豫地一拳甩了過去——

“我×！”

一聲痛呼，顧懷年睜開眼，卻看到唐徹捂着臉滿眼詫異：“你他媽瘋了！？”

“……”怔了怔，顧懷年看看周圍——竟然回到了住的地方？

“你剛才去哪了？”唐徹急切地開口，也沒怎麽計較顧懷年那一拳，再次湊上來，不由分說把顧懷年翻過來掉過去地檢查了個遍，“他是不是——”

結果不等說完，唐徹的聲音猛地一停。

“……怎麽了？”

顧懷年順着唐徹的視線摸了摸脖子，然後臉色一變，條件反射地想起離開前秦漾的舉動。

他媽的……能看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