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年眼睜睜看着自己那點兒丢人的小心思被唐徹發現，立時翻個身下了床，一邊穿上褲子一邊支支吾吾地解釋着：“我拿錯了……”

唐徹就捏着手上的内褲來回看了看，總算記起來什麽，擡起頭笑得嘴巴咧到耳朵根兒，真心覺得顧懷年越來越他媽有意思了。

而顧懷年正尴尬地想轉移話題，卻見唐徹笑着笑着忽然站起來，利落地摘了脖子上的東西。

“你這點兒出息吧。”

說着，唐徹不由分說将東西挂上顧懷年的脖子。

一塊模樣十分純淨細膩的半透明玉石，唐媽媽曾喜歡得不得了，不離身地戴了十幾年，而唐媽媽去世之後就一直由唐徹戴着，連洗澡都沒舍得拿下來過。

顧懷年有些詫異，他還記着唐徹剛住進家裏時自己不過好奇地碰了一下就被對方立刻搶回去，還一臉嫌棄地蹭了蹭，像是他手上有什麽髒東西一樣。

“這可比内褲高端大氣多了，”唐徹繼續笑，“你說你一高富帥的命老他媽幹着窮屌絲的事兒，你不嫌臊得慌啊？”

“……”顧懷年沒吭聲，他還盯着脖子上的東西沒辦法回神兒呢。

他覺着自己是不是已經可以相信——唐徹的确是認真的？

而想了想，顧懷年傻兮兮地樂了一下，擡眼看向唐徹，順口問道：“你還沒說你剛才都做什麽了？蘇恍人呢？”

唐徹哼笑一聲：“放心，都安頓好了。”

“那你……沒再遇上麻煩？”想起唐徹曾連續三天沒回來，顧懷年猶豫着問道。

“沒有。”唐徹回答得很幹脆，也沒打算解釋。

顧懷年卻忽然想到什麽，一臉疑惑着開口：“那按照債條的意思……你到底做什麽對不起蘇恍的事了？”

唐徹聞言一怔，隔了半晌，眯眼看了看顧懷年：“……我不喜歡她。”

“什麽？”

“我從來就沒喜歡過她，”唐徹緊盯顧懷年的眼睛，語氣故作輕松，“其實我是個小白臉兒，看上她家的錢了。”

不得不承認，這是實話。

顧懷年顯然十分震驚，不可置信地瞪着唐徹：“你就爲了她家的錢才跟她結婚？”

“……嗯。”

一陣沉默，顧懷年自然聽不出唐徹話裏話外的試探，也沒因爲唐徹的可恥行爲而有太多矯情的想法，他就挺單純地琢磨，唐徹都這麽坦誠了，他也該大方點兒像個爺們一樣是不是？

于是思前想後，顧懷年撓撓下巴，臉色一本正經：“我也有錢，你怎麽不找我？”

“……”

唐徹笑了。

他發現顧懷年真他媽傻，傻得吧，他心又有點兒癢了。

“所以我剛兒不是早早地回來巴結你了？”而心裏一小塊石頭落了地，唐徹沖顧懷年擠擠眼。

結果顧懷年脫口就一句：“你他媽現在也是爲了錢？”

“……你現在窮得最值錢的東西就是我了。”

停頓兩秒，唐徹好心地提醒。

而話音剛落，顧懷年的手機忽然響起來。

“蘇恍？”

低下頭，顧懷年有些出乎意料。

他沒看見唐徹下意識擰緊的眉——到底還是回到正軌了。

這地府還真是一丁點都不肯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