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徹回來的時候,顧懷年正趴在魚缸前面撈小魚。
隔壁小女孩養了兩條紅色的鳳尾,一公一母,母的快要生小魚的樣子。全家去外地遊玩所以寄養在顧懷年這裏,結果才走了一周母魚就生了小魚,正趕上顧懷年生病的第一天。
當時顧懷年沒什麽經驗,也不懂得母魚生了小魚要立刻分開不然會直接吃掉,再加上生病沒怎麽照看,等他終于有力氣走動的時候魚缸裏的慘烈情景讓他内疚得好幾天沒好好吃飯。
所以這會兒,顧懷年趴在魚缸前将近一個多小時,手裏拎個小漁撈,死死盯着母魚的肚子,生一條撈一條,認真得連唐徹回來了都不知道。
而倚在門口看了看,唐徹原本覺得顧懷年的行爲特可笑,反正都是假的,它們早都死了,做這些能有什麽意義?
可想到自己剛剛做的事其實和顧懷年沒什麽太大區别,唐徹又有點郁悶,忽然不确定一直以來的隐瞞和改變究竟有沒有什麽意義了。
如果顧懷年知道蘇恍明明是顧銘先看好的準兒媳,知道他當時莫名其妙的生病完全是因爲自己前晚故意在他的晚飯裏做了手腳,隻爲了想搶在他前一步見到蘇恍,然後自導自演一出戲橫插一腳,千方百計地讓蘇恍離不開自己。
再如果,顧懷年知道自己已經買通好了董事會其他股東,隻剩下結婚前一晚騙顧懷年在個人股份轉讓協議上簽字蓋章将其手中的股份據爲己有。那麽和蘇家的股份算在一起,顧銘就不再是公司持有股份最多的人,而蘇家隻有蘇恍一個千金,結婚後公司早晚由他唐徹做主。
他在顧懷年眼裏從來對商界沒有絲毫興趣,顧懷年卻不知道,他逃課究竟學了些什麽。
皺了皺眉,唐徹想起顧懷年說無論做什麽都原諒自己時不帶一丁點閃爍的眼睛,挺好笑地想,就算連這些都能被原諒,那還有——
“你回來了?”顧懷年的聲音忽然響起來,夾了幾分掩飾不住的驚喜。
唐徹立刻呲牙,嘿嘿笑着走了過去。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顧懷年一門心思放在小魚身上,要不是脖子實在發酸壓根兒不會回頭看一眼。
“早回來了。”唐徹一邊回答一邊不太正經地将視線落到椅子裏。
顧懷年立刻挪了挪,卻仍是藏不住屁股底下那隻松松軟軟的——枕頭,唐徹的枕頭。
“……”臉色微微尴尬,顧懷年摸了摸鼻尖兒,口是心非地說着事先想好的話,“你見到蘇恍了?怎麽沒帶她回來?其實你不用顧忌我,我——”
結果話沒說完,身體猛地被扛了起來,下一秒,人已經躺在了床上。
顧懷年瞪着眼睛看壓過來的唐徹,緊張得腦子轉不過彎兒。
“我想你了,”唐徹沖顧懷年眨眼,“小年年~”
渾身頓時流過一股低壓電,顧懷年眼皮抖了一下。
而後,隻見唐徹低頭吻了吻顧懷年的嘴角,一邊不緊不慢地解開自己的腰帶。
愣了愣,顧懷年不太敢相信地看着唐徹的舉動,竟然下意識地摸上唐徹的腦袋,脫口問道:“你不是又吃什麽奇怪的藥了吧?”
唐徹沒回答,就看了顧懷年一眼,輕笑一聲再次吻過來。
顧懷年動動身子,昨晚被攻城掠地的地兒還疼着,不過這種疼完全被唐徹清醒着想跟他做點什麽的喜悅所取代,幾乎條件反射地,顧懷年一條腿勾住了唐徹的腰。
結果唐徹的心思總是難料的,兩人膩歪來膩歪去好幾分鍾,當顧懷年一隻手難耐地伸向唐徹的下腹,卻忽然被對方半路截了下來。
睜開眼,顧懷年喘着氣看見唐徹正一臉壞笑地俯視自己:“你怎麽越來越色了?屁股不疼了是吧?”
“……”
緊接着,唐徹挪到一邊兒,笑嘻嘻地一指:“看我剛兒買的内褲,好看吧?”
“……”
顧懷年自然不知道唐徹其實真想和他做點什麽,唐徹隻是沒想到在沒有藥物的情況他仍舊一丁點反應都起不來,怕被顧懷年發現,幹脆轉移了事實。
所以顧懷年這會兒就挺納悶地咬咬牙——媽的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伸手摸過剛被自己踢開的褲子,顧懷年本想一褲腿兒甩上唐徹欠抽的臉,可惜摸錯了地方,直接把藏在口袋裏露出一角的内褲拎了出來,一時沒控制住,朝唐徹用力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