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不打算轉世了？”黑鬼差跳着腳一巴掌拍上唐徹腦袋，“他腦子不好使你也跟着智商拉低了是吧？我今兒要不是有任務在這耽擱了你倆就等着魂飛魄散吧！”

說着，黑鬼差一手拎了一個後脖領，腳踩風火輪似的撒丫子卷進來時的電梯。

“身份鎖給我看看！”不等站穩，黑鬼差已經率先抓過顧懷年的手。

顧懷年不明所以：“看它幹什麽？”

“……”沒說話，黑鬼差仔細從各個角度翻看個遍，最後盯着裏側一處不起眼的小裂痕，吧嗒兩下嘴：“時間變少了。”

“什麽？”收回手，顧懷年好奇地看了看。

黑鬼差皺眉按上電梯按鍵：“幸虧被我遇上——你倆不會以爲還債是沒有時間限制的吧？”

顧懷年和唐徹同時一愣，緊接着，唐徹向前一步：“什麽意思？說清楚。”

“沒什麽可說的，長腦子的都應該知道，”黑鬼差瞪了一眼唐徹，“你真當是來度假的？”

“……”唐徹不吭聲了。

聰明如他，還真沒考慮過時間的問題。

而沒好氣地擠兌完，黑鬼差總算解釋道：“超過時間沒還清所有債務，身體會漸漸變成魂魄的狀态，隻能看見但摸不到，然後會一點點失去生前的記憶，直到最後連魂魄都不剩，徹底消失不見。”

“一般生前有過重罪的人容易出現這種情況，比如殺人——包括自殺，”瞄了眼顧懷年，黑鬼差繼續開口，“這種人都沒有馬上選擇轉世的資格，所以有的執念太深沒辦法還債，或者有的幹脆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麽了，更是還不清，隻能等時間過了身體慢慢發生變化，最後隻剩兩種選擇，消失，或是——”

想了想，沒再說下去，黑鬼差話鋒一轉，眯眼看着兩個人緊皺的眉：“如果你們今天不去還債，還債的時間至少要縮減一半，到時候債來不及還清會有什麽後果，你們已經知道了——好在我發現的及時，你們今天算遲到，時間隻減少了一點點。”

說完，電梯到了地方，黑鬼差似乎心有餘悸，一斜眼：“滾去還債。”

“……”顧懷年和唐徹自知理虧，一聲不吭地往外走。

而這次，是唐徹先一腳踏了出去。

“無論發生什麽，”莫名其妙地，顧懷年走出電梯前一刻，聽到黑鬼差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千萬别試圖回到陽間，回去就會直接成了魂魄。”

說完，來不及細想，後背被猛地一推，顧懷年踉跄着摔出電梯。

“這是……”

擡起頭，顧懷年卻愣住了。

目瞪口呆地打量着周圍的環境，隔了半晌，顧懷年看向面色有些複雜的唐徹：“這是……這是學校？”

沒錯了，他們的确回到了在國外念書時住的地方。

唐徹沒回答，就低下頭，捏着債條的手微微用力。

顧懷年疑惑地也跟着看了看：“這和蘇恍有什麽關系——”

話音未落，猛地意識到什麽，顧懷年擡頭看一眼牆上的時間。

果然，是他們剛剛見到蘇恍的那一天。

其實說起來，唐徹還是因爲顧懷年才認識了蘇恍。

蘇恍的父親和顧銘是公司最大的兩個股東，所以蘇恍來國外念書，顧銘理所當然交待顧懷年好生照顧着。

“……一會兒你要去接蘇恍？”

頓了頓，想起生前這時候的自己正好因爲生病而不能出門，顧懷年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