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是婚禮?”
走進電梯,唐徹疑惑着問道。
黑鬼差就瞄了眼兩個人的債條,笑得一臉意味深長:“債務是從生前最後一筆開始算的,他毀了你的婚禮,現在還你一場婚禮,有什麽問題?”
神色一愣,緊接着唐徹滿是不可置信:“這算哪門子還債?他能怎麽還?”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舔了舔嘴唇,黑鬼差按下電梯裏最後一個按鍵,“再說現在是人性化還債,你不會真以爲他要進油鍋吧?”
“……”一時語塞,唐徹接不上話。
而沉默幾秒,唐徹卻皺起眉:“那我的債條是怎麽回事?我欠誰的婚禮?”
一直低頭不語的顧懷年此刻也擡起臉,有些茫然地看向黑鬼差,唐徹問的沒錯,爲什麽他的債條和自己的一模一樣?
“你不欠誰的婚禮,”出乎意料地,黑鬼差冷哼一聲,“不管顧懷年還什麽債,你隻要配合就好。”
“什麽意思?”
電梯停下來,黑鬼差轉過頭,掃了眼同樣發懵的顧懷年,然後靜靜地看着唐徹:“他已經拿他的命抵了你的命,他現在隻欠你一場婚禮,但你欠他的可遠不止這些。”
“……你确定想讓我繼續說下去?”頓了頓,黑鬼差問唐徹。
“……”别過臉,唐徹不吭聲了。
顧懷年瞪了瞪眼,視線在唐徹和黑鬼差之間來回轉了轉,顯然,他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麽。
“你們——”
可惜不等他問出口,電梯門已經打開,迎面,是一片晃眼的白。
“進去之後和陽間差不多,但沒什麽是真實的,純粹是爲了還債而存在的一個地方,”黑鬼差解釋道,“每天的還債時間有限,天黑了你們自然就回來了。”
說完,也不給兩個人緩沖的時間,黑鬼差一手拎了一個,直接推了出去。
顧懷年條件反射地閉上眼,本以爲會經曆一段漩渦之類的詭異過程,結果下一秒,腳就踩到了實地上。
由于慣性踉跄了幾步,當顧懷年看清周圍的環境,目光發怔地杵在了原地。
“……”唐徹幾乎是同時跟了過來,所以和顧懷年一樣,他也對眼前的情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一個化妝間,準确地說,一個新娘化妝間。
顧懷年死死瞪着不遠處的模特,白色婚紗上的鑽石閃疼了他的眼,他好像忽然明白過來黑鬼差的話,他一定是想告訴他死了都避免不了親眼看唐徹和别人結——
“蘇恍?”
十分突兀地,身後響起唐徹不确定的低語。
呼吸一緊,顧懷年轉過頭,蘇恍?他剛兒怎麽沒看見?
結果一擡臉,卻正對上唐徹近在咫尺的詫異視線:“蘇恍……”
“你叫誰呢?”
顧懷年脫口問道,隻是話音未落,他整個人都傻了眼。
媽的爲什麽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像個娘們兒!?
“唐徹?”下意識地,顧懷年再次開口。
媽的……就是個娘們兒!
低下頭,無意間掃過胸前絕對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顧懷年眼淚兒都快下來了,一把推開唐徹,撒丫子飛奔到化妝鏡跟前。
“……”
鏡子裏的蘇恍臉色蒼白,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眼底滿是驚慌失措。
×!
顧懷年一拳砸上化妝台,蘇恍!他竟然變成了蘇恍!唐徹的未婚妻蘇恍!
他這是要以蘇恍的模樣還唐徹一場婚禮!?
……
誰他媽想出來的操蛋還債法兒!
——此時此刻,十四層某房間的大屏幕前,黑鬼差抓着一把瓜子兒笑得捶胸頓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