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年瞪着眼,不可置信地對上唐徹同樣震驚的目光。
他們、他們……接吻了?
“……”
詫異之餘,無疑,事實上是,顧懷年曾經隻敢在夢裏期望的事,就這麽被黑鬼差輕而易舉地實現了。
盡管動作談不上自願,但唇和唇之間的碰觸依舊存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尤其,當其中一方原本就觊觎着另一方。
所以除了牙齒相撞的疼痛感,顧懷年感受最多的,是對方唇間讓人心癢難耐的細微紋路以及内心鼓動着不能自已的強烈歡喜。
隻可惜,這種單方面的歡喜隻維持了幾秒鍾的時間。
當唐徹猛然明白自己做了什麽,他的下意識反應,竟然是一把推開顧懷年,然後發出極其嫌棄的幾聲“呸呸呸”,伴随一陣刺耳的幹嘔。
……直男僅存的那點兒可憐節操。
“……”
顧懷年郁悶了。
用力瞪了瞪眼睛,努力壓下眼底顯而易見的受傷情緒,顧懷年狠了狠心,一拳掄上唐徹的下巴。
明知道不理智,這卻是他唯一能掩飾疼痛的方式。
于是,不得不說,顧懷年又犯了一個毛病,一輩子的毛病,死了還是改不過來的毛病——無視自己和唐徹相差懸殊的戰鬥力。
無論是嘴皮子還是身手,抑或是不過一厘米的身高差,顧懷年在唐徹眼裏永遠跟老弱病殘沒什麽區别,唐徹更沒少用實際行動來提醒對方這個不争的事實,偏偏對方總沒記性,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所以當顧懷年抖着指尖兒又掄了唐徹好幾拳之後,唐徹忍無可忍,瞬間逆轉了局勢。
“你他媽沒完了是吧?”
一邊毫不留情地擰着顧懷年的胳膊,唐徹一邊怒吼:“不就親了一下你他媽至不至于!我比你還惡心呢我說什麽了!”
——丫是什麽都沒說,丫就光顧着幹嘔了。
不過也顯然,唐徹誤會了顧懷年的舉動。正因爲如此,顧懷年一陣酸楚過後,反倒安下了心。
将臉偏到唐徹看不見的地方,顧懷年不說話,沉默着收起不合時宜的情緒。
“跟你說了多少遍别老動手動腳,”唐徹等了半天見對方沒了動靜,就小心翼翼地松開手,沒好氣地念叨,“你這身闆沒準兒哪天直接給你拆了!”
說着,唐徹不輕不重地按了幾下顧懷年差點兒被掰折的肩膀,然後捏起顧懷年疼得發麻的拳頭:“受傷了吧——欸?”
顧懷年的拳頭十分幹淨,沒有一絲打完人後該有的痕迹。
而同樣,唐徹雖然感覺鼻梁骨快要斷了的疼,臉上卻沒有出現分毫傷口。
“秦老大最讨厭血淋淋了,說這樣環保~”身後忽然響起黑鬼差的聲音。
唐徹回過頭,想到正是身後的罪魁禍首害他們莫名接吻,剛要開口質問,結果“啪”地一聲,迎面飛過來一串瓜子兒皮:“你們兩個繼續吵啊,我瓜子兒還沒嗑完呢~”
“……”
瓜子兒。
媽蛋嗑瓜子兒的鬼差。
用力抹了把臉,唐徹也顧不上對方什麽身份了,氣得咬牙切齒:“你他媽腦子有病吧?”
“腦子有病的是你,你剛兒親了你好兄弟,你喜歡他吧~”
完全沒料到黑鬼差會拐出這麽一句山路十八彎的話,才稍微松了口氣的顧懷年再一次不鎮定地擡起頭。
而更意外的是,唐徹竟然順口就接了下來:“我是喜歡他!”
顧懷年一愣——
“他就不是個娘們兒,他要是個娘們兒我早上他了!”
唐徹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