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顧懷年覺着黑鬼差是個娘炮,這世上蓄長發的男人本就不多,而蓄長發還剪齊劉海兒的男人更是少之又少,或者更進一步說,蓄長發剪齊劉海兒看着還毫無違和感的,在顧懷年的印象裏,也隻有眼前的黑鬼差。
黑鬼差除了衣服黑,長得可一點都不黑,小鼻子小臉兒,下巴尖尖的,雖說眼睛和顧懷年比起來少了幾分清澈,卻是那種狹長的丹鳳眼,瞳孔是罕見的灰色,霧蒙蒙一片,典型越看越勾人的貨。所以,如果說白鬼差給人的感覺是冷豔,那麽黑鬼差——
妖孽!
“其實他們兩個都應該歸我,”好像感受不到白鬼差冰凍三尺的寒冷氣場一般,隻見黑鬼差笑眯眯地拎着唐徹和顧懷年後脖領,“秦老大剛兒說了,遇到特殊情況我可以一起帶兩個~”
“什麽意思?”白鬼差冷哼。
“他們兩個都是因對方而死的,所以最大的債主就是對方,當然要在一起還債,”說着,黑鬼差一挑眼,勾起一面嘴角,“還債和被還債,你不覺得很好玩兒?”
“……無聊。”
似乎“秦老大”這個名字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白鬼差沒再繼續質問,就面無表情地回了兩個字,然後——
某人一陣頭皮發麻。
“我剛兒……認錯人了。”幹笑着,唐徹沖對方一呲牙。
結果并沒有預想中的恐怖事件發生,顧懷年剛從黑白鬼差的對話中回過神,便聽到白鬼差擦肩而過時撂下的一句話:“你會後悔。”
神色一愣,顧懷年看了看周圍,她在和誰說話?
“……”
而十分怪異的是,包括唐徹在内,所有人都像沒聽見一樣,對白鬼差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沒有絲毫反應。
意識到這一點,顧懷年顯然挺納悶,又不關他的事,他有什麽可後悔的?
“顧懷年。”
而後,随着另一名鬼差悄無聲息的離開,當周圍隻剩下一臉興緻的黑鬼差,唐徹卻忽然看着顧懷年開口,微眯起眼,臉色極其不好。
顧懷年有些意外,唐徹很少連名帶姓地叫他。
“他說我們兩個都是因對方而死,”死死盯着顧懷年瞬間發白的臉,唐徹向前一步,距離近得鼻尖都快要頂在了一起,“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爲什麽要跳樓。”
“……”
握緊的拳頭微微發抖,顧懷年猶豫半晌,低聲開口:“說了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音量陡然提高,唐徹的臉色明顯更加難看,“你他媽真以爲我會相信你?”
興許是死了的緣故,對方的氣息是涼的,顧懷年抿了抿嘴,垂眼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溫度,緊張得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一直怕極了唐徹在跳樓的事情上糾纏不休,他真心解釋不清楚。
無疑,即便是死了,他也不敢讓唐徹知道他對他抱有過什麽樣的心思,唐徹知道了一定會覺得他很惡心,更不會和他一起償還前世的債務。
咬了咬牙,忽然想到眼下的局面正是一旁看熱鬧的黑鬼差所造成的,顧懷年就下意識地擡起眼,求救般望向唐徹身後的黑鬼差。
“我現在非常想做一件事情~”
眼底的笑意甚歡,黑鬼差迎着顧懷年可憐兮兮的目光,一臉興奮地來回蹭了蹭手心,緊接着——
趁唐徹仍毫無防備地近距離直視顧懷年,一巴掌用力摁上唐徹的後腦勺。